小厮态度有些欠欠的:“顾姑娘说笑了,刚才是顾姑娘先动的手,小的只不过是挡了一下。”
也别怪这小厮要说这些话刺激她,只怪顾阮不会做人,以前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把沈家这些下人当人看,经常刁难这些下人。
沈家的下人可是十分团结的,以前因为顾阮顶着沈家表姑娘的身份,没人敢跟她计较。如今发现她只是一只披了凤凰毛的野鸡,哪里还会再跟她客气,说几句话噎她,已经算是给顾家脸面了。
至于那个进府去禀报的小厮,人家压根儿就没走远,直接找了个地方坐着躲懒去了。
顾阮气得脸都扭曲了:“本姑娘打你,你竟然敢挡?信不信我让我外祖母收拾你!”
小厮噗嗤一声笑了:“敢问顾姑娘的外祖母是何许人也,竟然敢来我们定国公府教训人。”
顾阮气得脸都绿了:“自然是定国公夫人!你个大胆刁奴,竟然如此戏弄本姑娘,简直找死!”
小厮不屑地笑道:“顾姑娘你可真会说笑,我们定国公府只有一位表小姐,如今正在老夫人跟前尽孝。你若是这么想要个外祖母撑腰,还是回顾家问问顾老爷,你外祖家到底门朝哪边开吧。”
顾阮听了这话,顿时急了,林阮竟然一直在沈家!
那个贱人肯定已经把她外祖母哄得团团转了,那个狐狸精有那个本事,能哄得那么多人都向着她。
于是顾阮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刻就提了裙摆要往府里闯。
小厮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就将她给拉住,往外推搡:“大胆,这可是定国公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顾阮进不去大门,又怕顾家那边追过来,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扯着嗓子大喊:“外祖母,舅母,我是阿阮,我来看你们了,你们赶紧让我进去呀!”
小厮见她如此不顾脸面,倒也没堵她的嘴,反正这里离着后院远着呢,她便是吼破嗓子,后院也听不见半分。
不过顾阮的运气倒是不错,吼了没几声,就见佟氏和林阮从府里走了出来。
佟氏这是打算带着林阮去给沈梦君扫墓,孩子认回来了,总得让她知道自己的亲娘葬在什么地方。
顾阮一见佟氏,就激动地甩开小厮,几步冲了过去,边跑边说道:“舅母,你总算出来了,你快替我作主,收拾了那个狗奴才。”
因为太过激动,顾阮一时没有注意到佟氏身旁的林阮。
佟氏眉头一皱:“顾姑娘,你这一大早穿成这样,跑到我们府上来闹腾,到底想做什么?”
顾阮跑到佟氏跟前,才注意到了林阮的存在,顿时急忙上前拉着佟氏的手,就把她往一边扯:“舅母,你听我这说,这个林阮是个骗子,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根本就不是我娘的女儿,我才是啊。舅母,你赶紧跟外祖母说,这个林阮想要冒充我的身份,想要霸占我的一切,你们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佟氏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用帕子擦了擦:“顾姑娘真是会说笑,阿阮的的确确是我们定国公府的外孙女,这一点,你们顾家也是承认的。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回去问一问你家中的长辈,问问他们当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害得我们沈这有这么多年,把个鱼目当珍珠,捧在手里疼了十年,闹尽了笑话,丢尽了脸面。”
顾阮拼命摇头:“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才是沈家的外孙女,我才是沈梦君的亲生女儿。她是假的,假的!”
说着,顾阮又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瞪着佟氏道:“我知道了,你讨厌我,你一直都讨厌我,因为我总是欺负佟妙心,所以你怀恨在心,一直不待见我,现在更是联手林阮一起来抢夺我的一切!”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这就去找我外祖母,我要当面向她揭穿你们的阴谋,让她替我主持公道!”
说完,顾阮就要往内院冲。
不待佟氏开口,边上的丫环婆子们立刻就将她拦了下来。
顾阮拼命挣扎:“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我!别以为现在把我拦下,把持着整个定国公府我就没办法了,我外祖父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会把今天的一切都告诉他,让他治你们的罪!”
佟氏淡淡一笑:“那我且等着,希望到时候顾姑娘可以如愿。来人,把顾姑娘送回顾家,告诉顾家,若是再有人来我这国公府撒野,可别怪我不客气!”
正在这时,顾廉赶了过来,听见佟氏这话,站在门口赶紧道歉:“大嫂,抱歉,是我没有看管好家里的人,让她给大嫂添麻烦了。”
佟氏转头看向顾廉,淡淡道:“我们沈家可没有姓顾的儿子。”
以前还能看在沈梦君和“顾阮”的面子上,对顾廉有个好脸色,如今知道沈梦君的死有蹊跷,佟氏再对上顾廉时,可就没有半分好颜色了。
顾廉被噎得脸色有些不自然,干脆一撩衣袍,直挺挺地跪在沈家大门外:“大嫂,这些年确实是我的错,不该隐瞒阿阮被下人抱走的事情,更不该在外面找个孩子回来顶替她。可是当年我也有苦衷,梦君病重离世,阿阮又被人偷走,我整个天都塌了。”
“可是我不敢再让岳母也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若是岳母因为这些事情而有个三长两短,今后我该如何面对梦君?所以我才不得不想了这么个昏招。原本以为阿阮很快就能找回来,可谁知道这一找便是十年。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可当年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还请大嫂看在梦君的份上,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此时府门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顾廉往那儿一跪,立时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再说出那番话来,让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
而顾阮听了这番话之后,满脸都是不能接受的神情。
她以为林阮是骗子,是故意要来抢她的身份,结果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不是真的,不是!我才是顾家三房的嫡女,我才是顾阮。她只是个乡下来的村姑,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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