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婉脸色微变，“不知是哪位侧妃？”
蓝衣婢女很不耐烦，“自然是张侧妃。”
什么张侧妃李侧妃的，她根本不认识啊，沈小婉戒备的看着蓝衣婢女，“不知张侧妃请我过去有何事？”
蓝衣婢女道：“你别磨磨蹭蹭的，你过去了便知道了。”
“可我与侧妃并不认识，侧妃为何请我过去啊？”沈小婉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什么劳什子侧妃请过去喝茶，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侧妃娘娘请你过去说话，你莫要再耽搁时间，赶紧随我过去。”蓝衣婢女态度强硬，大有沈小婉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架势。
沈小婉看了四周无一人踪影，知是躲不掉了，与杜鹃使了个眼神，然后便道：“劳烦前方领路。”
跟着蓝衣婢女到了一处精巧秀雅的园子里，穿过种满秋菊的院落进入了待客的小茶厅，便见到了张侧妃。
张侧妃年岁不过二八年华，容貌昳丽，眉心点着花钿，一身海棠妃色的曳地绣花百褶裙，宛如仙女儿似的，头上戴着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耳朵上带着翡翠滴珠耳环，手腕上还佩戴者琉璃翠镯子，看样子是个受宠的。
“见过侧妃。”沈小婉谦恭的行礼。
张侧妃俯看了她一眼，神情倨傲，“你就是沈氏？”
沈小婉纳闷，她与张侧妃从未见过，张侧妃怎么会知道她的姓氏？心底疑惑归疑惑，但还是点头：“是。”
张侧妃扬了扬手，“赐座。”
“多谢侧妃。”沈小婉坐在一侧的小椅上，冲着倒茶的瘦弱侍女笑了笑，以示感谢。
张侧妃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屑的抿了抿唇，“香胰子是你做出来的？”
沈小婉抬眸看了一眼张侧妃，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就是瑞王三月里迎娶的侧妃，亦是玲珑斋东家的女儿。
原本因着香胰子之事她心底有些许不愉，是下对张侧妃也不甚有好感，是以便道：“无意间做出来的，原先与玲珑斋合作，不过如今已经没有了。”
张侧妃自然知道是没有了，脸色僵了僵，“那倒是可惜了。”
“的确挺可惜的，不过能为王爷的大业供奉一份绵薄之力，也是妾身的荣幸。”沈小婉就不信瑞王不知香胰子之事，就不信张侧妃脸皮那么厚还能绷得住。
果不其然，张侧妃脸色又难看了一分，干笑一声，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既然你也愿意为王爷的大业尽力，那本侧妃希望你莫要再做香胰子出来。”
“侧妃说笑了，妾身的香胰子树都被烧光了，哪里还能做什么香胰子，现在就只能看着玲珑斋日进斗金，羡慕极了。”沈小婉目不转睛的盯着张侧妃这张昳丽的脸庞，只见她精致的眉眼一闪而过的安心。
沈小婉心中突然大骇，早前就有怀疑过山上的无患树会不会不是山火烧掉那么简单？会不会是故意借清明上坟故意放火，或者有心人估计将火势造大？而如今张侧妃眼中闪过的是安心却不得不令人多有揣测了。
不是喜悦，是安心。
是确定了不能再生长的出果子而后的安心。
沈小婉大概能理解玲珑斋为何不愿她再做香胰子，但是不是玲珑斋故意烧的呢？
思忖须臾后佯作伤心的说道：“妾身真是恨呐，恨那纵火之人的歹毒，真相用村子里的骂人的话骂一家子以后生不出儿子。”
张侧妃脸色瞬间不好看，干笑两声：“纵火之人也是无心之失。”
“妾身倒是希望呢。”沈小婉冷笑的看着自己的双脚，没看着张侧妃是怕自己的眼神太过怨毒，把侧妃的脸给盯住两个洞。
干坐了片刻，张侧妃唤了心腹婢女进来，让婢女拿了两盒新出的香胰子给沈小婉，以显自己的大方。
“多谢侧妃。”沈小婉接过香胰子，然后起身告辞。
沉默着出了小厅，跟在婢女身后往外间走，在经过一处角门时，沈小婉蓦地瞧见了一个熟人。
在对上的刹那之后，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另一道门里。
沈小婉想叫住她，但被领路婢女给拦住了，“夫人，往这边走。”
沈小婉犹豫着问婢女，“适才在那处角门的嬷嬷是侧妃院子里的人？”
领路的婢女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邱嬷嬷？”
“她姓邱？”沈小婉这是第一次知道嬷嬷的姓，嬷嬷叫她近一年的规矩，从未与她说过名字。
领路婢女点头，“邱嬷嬷是侧妃从家中带来的，是特意请的教养嬷嬷，只不过.....”
只不过不太受重用的感觉，沈小婉也有这种感觉，适才与张侧妃说话时感觉她不太像是被精心教养过的似的，做事随意任性，轻易就被看出了破绽。
而且院子还有几个嬷嬷，但衣着打扮待遇都明显比邱嬷嬷好上一些。
沈小婉还想问话，杜鹃已经同王妃的心腹侍女走近了，“夫人。”
杜鹃喊她的同时还往她身上打量着，深怕她受了委屈。
沈小婉对着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侧身同王妃的心腹侍女道：“劳烦了。”
侍女道：“为夫人领路是奴婢分内之事。”
等回到戏园时，戏园中又热闹了几分，因着有王妃的婢女领路的关系，众人均是多看了她一眼，不过也都未在意，一个区区小官夫人，并不值得在意。
见众人不再看她，沈小婉也稍稍松了口气，抿了口茶，淡淡的茶香将心底的郁气冲散了许多。
戏唱的差不多了，日头也升到正中。
众人移步去阴凉避日的厅里用膳，沈小婉因为地位不高，所以落在末尾。李夫人不知何时慢了脚步，和她拼肩而走，“适才去哪里了？怎的是王妃的婢女将你领回来？”
沈小婉淡笑看着前方的路，低声说道：“王府美景太多，看着看着就不慎走错了道，但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偏离了道路，幸好遇上了王妃的侍女，要不然还不知绕多远的路。”
“幸好有人领路。”李夫人叹道。
沈小婉嗯了一声，应了声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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