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暗的晚,用过晚饭天还亮着,西方的晚霞绚烂多姿,宛如染坊里最漂亮的织染。
几人吃过饭,便坐到院子旁边的一条小河边,河风吹过,散去浑身的暑气。
河水清澈见底,隐约可见水中青绿的水草,还有游动的小鱼小虾。
糖糖将裤子拉得高高的,露出两只白皙的小腿,站在水浅的地方玩着水,水刚好没过她的脚脖子,没有什么危险。
沈小婉就和江执坐在岸边的地方,望着糖糖撅着屁股在水里抓鱼,还不时的喊守在一旁的二哥,“二哥快看,好大的鱼。”
沈小婉靠着江执的肩膀,望着外间的远山,还有近处的景,心特别的自由。
功名梦不成,富贵心勾罢。青山绿水间,茅舍疏篱下。广种邵平瓜,细焙玉川茶,遍插渊明柳,多栽潘令花。清佳,寻方外清幽话;欢恰,与亲朋闲戏耍。
此刻,她大概是圆了自己寻一处风景优美之地,偏安一隅,逍遥自在。不过此处不过是暂住一段时日罢了,暂时还没有长久定居下来。
去年二月江执洗脱冤屈回家后,太和帝不久便派官和戎族谈判议和,谈判过后,戎族将长河以南的数座城割据给南周,并保证百年不再犯近。
长河以南除了靠近长河的三个城相对比较富裕一些,其余都是偏远不受重视的城池,更往西的黄城等城池都是黄沙漫天,土地十分贫瘠,根本种不出粮食。
戎族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不像南周擅耕种,没有水和草场的地方对于戎族而言就是鸡肋,而长河以北乃至更深处才是戎族最在意的草场,所以戎族才放弃得比较干脆。
闹闹也成为黄城漠城几个城池的守将,手握几万大军。
不得不说一句,这几万大军虽不多,但却都是江执交给他的精兵,曾经怕被发现打散的梨花阵精兵都在这里了。
闹闹接受了任命后在五月小宝成亲过后便前往了边关,现在已经将黄城几城管理的井井有条。
而江执和沈小婉这一年间从北到南,再从东到西,挑挑选选的去了不少地方,走走停停的走了一年了。
一年的时间看遍了南周的数得出来的名山壮景,但走着走着也会想念几个孩子。
所以他们商量着便先来了黄城,也就是闹闹驻守的地方了,看看闹闹这个守将做得怎么样?
但因为黄城里面风沙大,沈小婉的皮肤不耐干,便选了离着有百余里之外的这个有山有水的小村落住着,骑马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
因为闹闹有些事需要江执的帮忙,所以他们便在这里暂时住下了,这住着小一个月了,住着挺舒心的。
江执将沈小婉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丝,“累了?靠着我睡吧。”
“不累。”沈小婉整个人都倚在江执的怀里,望着嬉笑的糖糖,看着她天真可爱漂亮的脸庞,就算再累也觉得不累了,“闺女性子太闹腾了,和闹闹小时候一样。”
“闹一点好。”江执看着和媳妇儿有五分像的女儿,女儿笑起来和媳妇儿一模一样,灿烂又温暖,和春日的暖阳一样的温度。
他很感激,媳妇儿给自己生了这么乖巧的一个女儿,女儿很亲近自己,也特别会嘴甜,不时的冒几个好玩的句子,让他忍不住发笑。
“你就偏疼她。”沈小婉转过头看着江执,“我吃味。”
江执忍不住乐,“自己女儿的醋都吃?”
沈小婉哼了一声,“你别太霸道了,我连醋都不能吃了?”
江执笑。
“闺女都想和我抢夫君了,我连醋都不可以吃?”沈小婉冷哼,“我一点人权都没有了。”
“她抢不走。”江执伸手托着沈小婉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沿着唇轻轻咬着,慢慢的撬开齿关,攻入城池。
闹闹领着糖糖抓鱼,偶尔回头望去,发现爹娘凑在一起耳鬓厮磨着,真是让人脸红啊!
这一年多爹娘一直在一起,每日相伴,偶尔斗几句嘴,可转眼又和好了,丝毫不见彼此厌弃,还是一如既往的相爱。
闹闹讪讪的收回视线,他什么时候能遇上个对的人成亲了?大哥都成亲一年多了,在等几个月都要做爹了,哎......也不知是侄子还是侄女?
不得不提一句,大哥自爹的事情结束后没有再回翰林院做事,而是去了东里书院做夫子做学问。
他知道大哥是因何原因,有些事情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能一切回归如初当做没有发生过的。
再则大哥性子温和纯善,不适合算计来算计去的黑暗的官场,选择去书院做夫子应当也是大哥最好的选择吧。
闹闹叹了口气,看向糖糖,“糖糖,你这么贪玩,以后是不是要带着你侄女或是侄子一起玩水?”
“一起。”糖糖听到有人陪自己玩很开心,抬腿在水里踢着,水花四溅,“二哥一起。”
闹闹被踢得满身是水,拎着糖糖就爬上了河岸,“乱踢水要挨打。”
糖糖身子很软,双手抱着闹闹的手臂,两只腿一勾就夹在了闹闹的大腿上,“不打屁屁,痛。”
闹闹没好气的道:“还知道痛哦?”
“知道啊。”糖糖一脸惊讶的看着二哥,二哥你不知道吗?
“痛不痛?”闹闹打了糖糖的屁股一下。
“痛。”糖糖委屈得很,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痛呢?“二哥打我,爹打二哥。”
闹闹道:“爹不打我,娘才会打你。”
“不打我,打二哥你。”糖糖嘟着嘴,“二哥你是大人还欺负小孩儿。”
“你是小孩儿?”闹闹看着吊在自己腿上的糖糖,“这么机灵哪里是小屁孩儿了?小屁孩都是傻乎乎的。”
“咱们家没有傻fufu的。”糖糖哼哼一声,“二哥是傻fufu的。”
“气死我了。”闹闹想把糖糖拽下来,可拉了两下都拉不下来,“下去自己走路。”
“地上脏。”糖糖死活不下去,她的脚脚洗得白白的,不能踩地上。
“你的鞋子呢?”闹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不见鸟。”糖糖抱着闹闹的脖子,望着爹娘的方向,催促着:“二哥,去爹和娘那儿。”
闹闹认命的将人抱起,让伺在旁边的丫鬟去把糖糖的鞋子找过来,然后抱着她去爹和娘的地方了。
沈小婉和江执已经亲完了,看着儿女过来了,擦了擦嘴角后站了起来,“不玩了?”
糖糖一见沈小婉就哭唧唧的告状,“娘,二哥说我傻fufu的。”
闹闹挑眉,“别假哭。”
糖糖立即反驳:“我真哭的。”
“眼泪都没有,还真哭。”闹闹逗她,“真哭是要有眼泪鼻涕泡儿的,上次你被小狗追的时候吓得你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才是真哭。”
糖糖记得上次被小狗追得吓得逃跑的模样,不好,哭得都不漂亮了,“二哥坏。”
沈小婉笑问:“不哭了?”
“哭。”糖糖伸出两只食指在舌头上沾了沾口水,然后在两只眼睛下面点了点,嘴巴一扁,“哇.......呜呜......二哥欺负我......”
“小捣蛋鬼。”沈小婉不理她,“天差不多要暗下来了,走回去吧。”
说着大家齐齐往家走去。
“虫虫咬。”天黑了蚊虫就更多了,糖糖伸手扇了扇,不舒服的想要江执抱,“爹抱。”
江执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薄布将糖糖整个人兜住,避免被蚊子咬,然后单手抱在她,另一只手牵着沈小婉,慢慢的往回走。
糖糖趴在江执的肩颈处,看着跟在后方的二哥,朝他挤眉弄眼的。
闹闹无奈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妹妹古灵精怪的也很让人发愁的好吗?
“坏二哥。”糖糖小声的喊了一声。
闹闹一笑,让自己给她买好吃的时候就叫自己是好二哥了,小机灵鬼。
回屋后,沈小婉抱着糖糖去洗澡了。
江执和闹闹在一旁的书屋里说事,等哄睡了糖糖,沈小婉去书屋催二人早些歇下,“还没忙完?”
“快了,娘。”闹闹起身,将椅子让给沈小婉,“娘,我和爹在商谈黄城和漠城取水的问题,这两座城因水少,无法耕种稻子和麦子,只能种一些耐寒耐旱的豆子,温饱都很难支撑。”
“凉城等地还好,有草场,还能养羊,就最偏西的几个城都是这种荒漠之地。”
沈小婉知道黄城的情况,大概就类似于戈壁沙漠,绿植少存不住水,城里百姓用水都很拮据,遇上十分干旱的季节,就需要往南走几十里到看到青山绿水的地方才能打到水。
可这一来一回差不多一日功夫,一天不干正事了啊?而且是跨到这一座名叫黎城的地盘上了,除非有官府的人允许,要不然根本过不去,总之十分艰难。
而且黄城等地的驻军都在靠近黎城有水的地方,可见黄城有多缺水吧?
以前黄城在戎族管辖之下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现在归了南周,便不可能放任不管了,而且驻军要长期呆在此地,总得想法子将水和粮食种起来。
闹闹是南周人,南周种稻子麦子红薯等作为,骨子里就认为南周的疆域之上都应该种上粮食,所以想法子修建水渠通往皇城漠城,以后取水也方便一些。
但从黎城到皇城一百多里地,更不说更远的县镇以及更远的漠城了,若是从北边的凉城或是长河那边修建水源过来更远,所以综合考虑了还是觉得从黎城修建水渠过去比较方便。
黎城和会州有些相似,有荒凉的山地也有水源充足的水库和河流,所以不怎么缺水。
闹闹道:“爹认为修建水渠并不能一劳永逸,若是黎城缺水了黄城等地就是等死。”
沈小婉点头,“你爹说得没错,黄城漠城等几座城都是黄沙,没有多少植物,没有青山绿树就挡不住风沙,存不住水,修建水渠也只能接一时着急,不可能长久之。”
“那修建存水的水库呢?”闹闹问道。
江执道:“地下没有树根,都是沙土,也很难存住水。”
闹闹皱眉,“可若是没有水,这些百姓就只能靠着一点豆子维生,长年累月下去,恐怕会日渐贫瘠。虽然现在南周有调运粮草过来救济,但始终不是长远之计。”
去年闹闹试图让大家种下粮食,可颗粒无收,有的甚至根本没有发芽,都是缺水所致。
“戎族掌管黄城几十上百年都没有法子,你才接手一年如何能想出好法子?”江执道:“实在不行就迁走,守着一座时刻黄沙漫天的城做什么?”
“爹?”闹闹震惊的看着让自己撂挑子的爹,“圣上会怪罪的?”
“那你慢慢想吧。”江执不再搭理他,起身与沈小婉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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