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君潇劝阻他:“梁友华才刚出事,你现在去找薛夫人,若万一梁友华真是被人所害,那该人一定也在暗中盯着薛夫人,那只怕薛夫人就危险了。”
“或者,薛夫人现在还活着,就代表那人根本不怕我们去找她,就算找她,想必我们也问不出什么。”顾隽接着分析,分析完,自己也觉得此时去找薛夫人,的确不合适,只能暂且先搁下。
“放心吧,薛夫人那边,我会找人小心留意的,若有什么事情,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顾隽有些过意不去,如今定国公府上下忙成一团,湛君潇还要分心出来帮忙他的事,真不知怎么感谢他才好。
“对了,阿柔这几天的心情如何?”顾隽关切地问。
湛君潇笑了笑:“出乎我意料的平静,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事实。经过这件事,我才发现,这丫头比我想象的坚强,也很会自我开解,我本来还很担心,她会钻了牛角尖,没想到,她对你也没那么执着嘛。”
顾隽面上浮现一丝尴尬:“我过阵子再去看她。”
“等你。”湛君潇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便走了。
顾隽站在原地出神,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头:“原来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湛家大小姐喜欢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快给我讲讲。”
安兮兮一脸八卦的表情,压根已经忘了湛君潇出现之前,她还在意着静瑜说了什么。正好,顾隽也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
正好府衙离席夫子住处不远,顾隽便道:“我打算去看看老师,你一起去吗?”
安兮兮毫不犹豫地跳上马车,那她正好去看看孙青云。
一路上,顾隽将从前结识湛君潇,在国公府认识了湛佩柔的事情告诉她,其实从前那么多年,他当真是意会不到阿柔喜欢他,总觉得,那不过是个小妹妹罢了,何况,他什么都没有,阿柔喜欢他什么呢?
“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的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未必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或者家里有钱或是很有才华,有道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有些人可能就喜欢一无是处的呢。”
顾隽听懂了,在她眼里,他便是一无是处的那个。
他悻悻地下了马车,直接去找恩师,没想到席夫子不在,倒是他们家小厮十分紧张地通知他们,说孙青云从昨晚回来以后便有些古怪,饭也不吃,叫他也不应,只是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神情很是恐怖的样子。
“昨晚?他去哪了?”
“小的也不知道,他是大半夜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跟他说话,他都好像听不见。早上我去送早饭,一推门进去吓了一跳,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双眼乌黑,我差点以为见了鬼。”
顾隽低头沉思了下,昨晚……大半夜……不会这么巧合吧?
他和安兮兮立刻去找孙青云,一进门果然和小厮描述得丝毫不差。顾隽走过去刚想拍一下他的肩膀,突然却被他狠狠挥开,他抬起头来,眼底满是血丝和恨意,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顾隽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可怕的神情。
“你怎么了?”顾隽问,有些心虚,“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小厮说你昨晚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安兮兮也跟着问,并没有往坏处想。
孙青云低着头,有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一丝反应,像是陷入了什么思考。就在他们都迟疑着是不是该让他一个人静静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你们俩还要在我面前做戏做到什么时候?”
“什么做戏?”安兮兮问。
顾隽刚才哪怕有再多的侥幸心,到了现在,也不得不全收起来。
他平静地看着孙青云:“你昨晚都看到了?”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安兮兮吓得瞪大了眼睛。
孙青云抬起头来,眼眶红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答应秦公子,我不会去要安老爷的身家,我也不会为难安大小姐,我只想努力考取功名,和静儿终身厮守,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
听到他提及秦鑫,安兮兮有一瞬间的失神,但这会儿她也没办法仔细思考,她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叫“不放过他”?
她和顾隽做什么了?
顾隽原本还不愿意往坏处想,觉得兴许这只是个巧合,但仔细想想,天底下哪会有那么多巧合,就算孙青云当真是偶然出现在那边,当时静瑜已经先在酒馆里埋伏,孙青云见到的,也应当只有他和安兮兮才对。何况,就算孙青云真的见到他们跟静瑜在一起,也没道理第一反应便是他们想坏了他和静瑜的事吧?
原因只有一个,孙青云会到那个酒馆去,是有人提前通知他,而那个人,自然就是静瑜。
他自以为够聪明,结果只是班门弄斧罢了,这个女人的心计,到底有多深?
“是静瑜约你到那去的?”顾隽问。
“你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孙青云突然发怒地站起来,就要扑向顾隽,好在安兮兮及时拉住了他。
安兮兮挡在顾隽身前,对孙青云道:“就算你要跟我们决裂,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衙门送人进牢里,还要经过盘问呢。”
孙青云后退一步,点了两下头:“好,你们既然要说清楚,那我就跟你们说清楚。是不是你们威胁静儿,如果她不跟我分开,就将她和我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她从此抬不起头做人?是不是你们骗韶王爷,说我和静儿私下偷偷见面,害得她被韶王爷责怪?是不是你拿我和静儿的事跟韶王爷做交易,要韶王爷帮你在这次恩科中高中?”
最后一句,孙青云是只对着顾隽说的。
安兮兮目瞪口呆了几秒:“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简直一派胡言。”
顾隽冷笑:“这都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吧?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
“我为什么不信?静儿从来没有骗过我,也永远不会骗我。”孙青云道,“你知道她为了跟我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苦,连一句重话也没说过,可却为了我顶撞她父亲,被打得遍体鳞伤。她用性命威胁她爹,才换来我们的一线生机,可就因为你们,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孙青云你醒醒好不好,她根本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单纯无辜。她说的这些话,只是为了把责任都甩到我们头上而已,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她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你,是太子殿下。”
“你胡说!静儿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昨天晚上,我去见她,她哭得那样凄楚,如果不是我拦着她,她早就投河自尽了。就算是被你们威胁,她依然让我不要怪你们,她那样善良,你怎么能反过来污蔑她的人格?安兮兮,你良心何在?”
孙青云失望地看着她:“枉我还以为,你也许没有坏到那种地步,只是受了顾隽的嗦摆,原来,你跟他是一样的,为了你自己,不惜将脏水泼向静儿!”
对这位郡主,顾隽如今只能用五体投地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佩服,她连他们会跟孙青云说的话都已经算计好了,将后路安排得妥妥当当,堵住了孙青云所有的怀疑。
看来,即便她把韶王府的目的告诉他,也早做好了他会通知秦鑫的准备,也许,他越是想做什么,反而会越掉入她的圈套。
“你一口一句‘静儿不会骗你’,那我来问你,你的静儿让你去搞砸四海节,可告诉过你,背后的原因?”顾隽问他。
“我不需要知道。”
“是不需要知道,还是她根本就不让你知道?”
顾隽的咄咄逼人激怒了孙青云,他脸色涨得通红:“既是我不想知道,也是静儿不让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韶王爷忠君爱国,替圣上办事,自然会得罪一些恶人,我知道得越少,就会越安全。”
顾隽笑了笑:“是么?就算他们想对付的是秦相爷,你也觉得理所当然?”
话音一落,孙青云瞪大了眼睛,同样难以置信的还有旁边的安兮兮。
安兮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韶王府要对付的,是秦相爷?原来昨天晚上,静瑜告诉你她想要对付的人,就是秦相爷。”
顾隽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安兮兮顿时慌了:“这怎么可能呢?相爷为民请命、爱民如子,韶王爷为什么要对付他?那秦鑫会不会有危险?”她转身抓着孙青云,“你还知道什么?秦鑫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那样对他呢?”
孙青云挥开她的手,激动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静儿从没说过她要对付秦相爷。”顿了顿,兀自摇头,“你们在骗我,你们想挑拨我和静瑜之间的关系。”
他就像陷入了魔怔一样,任何关于静瑜的坏话,他都听不进去。
顾隽定了定心神,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其实要想证明我们和那个女人之间,谁的话可信,很简单,你昨晚见静瑜的时候,她可跟你要走了那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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