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老神在在的靠着椅子,很是悠然笑道:“父皇大可不必操这个心,何必现在就想着把他留给儿臣,他看起来不像是能活得比你久的,何况儿臣若是想要杀他,根本不需要费心思去想理由,杀了就杀了,便是非要寻个理由,成王败寇去除异党便是理由,何须寻这些查无所查的陈年旧事?”
皇帝本来听着他开始那两句还觉得像话的,可后面的又气到了:“你这行止由心的毛病就不能改一改,你如今尚有朕护着,随意一些无伤大雅,终究是朕兜着,可若将来有一日你继承大统,一言一行都关乎社稷,岂能如现在这般随性妄为?简直胡闹!”
元决不以为意的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父皇大可放心,等哪日您驾鹤西去了,儿臣一定做得比您好,起码不会识人不清,更不会轻易被人蒙蔽,所以,父皇现在还是不要费这个心去操心儿臣和这大胤江山的以后了,没谱的事儿,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吧。”
说着,他又一次似笑非笑的看向皇帝:“父皇今日召见儿臣,也不是为了刚才的这个事儿吧,先说正事吧,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没劲。”
皇帝本来听他前面这番话怎么都不对味,有些气闷的,听到后面的,半夜顾不上气了,道:“既然你明说了,那朕便也不废话了,你准备一下,明年定个日子迎娶缪元公主入府,为正妃。”
元决笑意敛去,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淡声拒绝道:“不娶。”
皇帝问:“为何不娶?”
元决讥讽道:“父皇,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儿臣已经有王妃了,这还是您亲自赐的婚,你现在让我娶了那北靖的女人,父皇倒是先教教儿臣,如何娶她为正妃?如朝堂那些人所眼的人贬妻为妾给她腾位置?”
皇帝道:“自然不是,叶氏依旧是你的正妃,却也不妨碍你再娶缪元公主,两妃并立并无不可。”
元决本以为皇帝是让贬妻为妾,倒是没想到皇帝是想让他并嫡。
只是他还是冷笑道:“父皇还真是老糊涂了,这样的可笑的想法也说得出来,这是为了迁就北靖那帮人,连祖宗礼法都不顾了,并嫡?这种前朝和民间传承的荒唐陋习,父皇现在竟然想在皇室公然用了,父皇便是不怕被人争相效仿乱了规矩,难道也不怕丢尽皇室的颜面。”
大胤从来只奉行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且因为皇室注重正统嫡系,臣民也多有效仿,所以嫡庶尊卑分的十分明确,就连妾室扶正的事情,在谢皇后被立后之前是鲜有且不被世俗礼法承认的,所以臣民们丧妻后都只会再娶而非以妾为妻。
倒是谢皇后被扶正为中宫后,下面的臣民才上行下效,多了许多这样的事情,偏偏皇帝皇后如此,谁也说不得此事不妥,且不说他不可能这样做,若是这样做了,此事必定也会被上行下效,皇室的人, 尤其是皇帝的一言一行都事关江山子民的福祸。
以前他不太懂这些,所以才肆意随性,说话做事全凭心意喜好不顾后果,可如今,他不是那个冲动的少年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种荒唐可笑的事情他不会做。
何况,除了她,他这一生,也不会有别人。
皇帝义正言辞的道:“礼法规矩都是人定的,朕是皇帝,自有更改礼法的权力,何况,既是朕为国征用的,便不算荒唐陋习,不过是为了朝局天下开的先例罢了,只此一例便是,朕若下令禁止上行下效,谁敢有样学样?”
说着冷哼:“至于丢皇室的脸,朕当初让你娶了叶氏,在你身上的皇室颜面早已荡然无存,多此一例也不算多了。”
元决听着,面上一片冷肃,道:“看来父皇是早就有了定论,今日宣儿臣入宫,只是在告知罢了,对吧?”
皇帝不置可否,沉声道:“如今是什么局面你不会不知道,朕知晓你是不可能愿意贬了叶氏的,而缪元公主也不能为侧妃,所以,两妃并立是唯一的两全之法。”
元决嗤笑:“父皇此话倒是有趣,儿臣何时说过愿意娶北靖的那个女人了?儿臣都还没说会娶她,父皇倒是自顾自的想了两全之策了,倒是用心的很。”
皇帝脸色一沉:“胡闹,事已至此,她是你说不娶便能不娶的么?”
元决不否认,就是这样。
他不想娶,自然就不娶了。
以前皇帝赐婚谁他便娶谁,便是死了一个又一个也毫不在意,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如今依旧是这样,若是心中无人,娶谁本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为国而娶也未为不可,他这一生,多半也是为国而活。
可是既然她来到了他身边,与他相知相许,便是她不要求,他也没想过再要别人,所以,让他娶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帝见他这幅样子,脸更冷沉了几分,道:“此事由不得你说不娶便不娶,如今两国和谈联姻在即,缪元公主是一定要嫁到大胤来的,她既然当众说了要嫁给你,便不能再嫁给别人,老四,你以往任性朕都不管你,但是这次,你没得拒绝,这是你身为大胤储君的责任。”
元决也十分坚定地冷声道:“我说了,我不娶,父皇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父皇若是不想误了两国联姻,要么把她退回去再换一个公主来,若是觉得换了不划算筹码不够,那便自己娶了她,做妃子倒是可惜了,父皇刚才既然说了可开并嫡的先例,不如开在自己身上,立她为后吧。”
皇帝气的脸都黑了:“你这又说的什么混账话?”
元决煞有其事的道:“这是混账话?可儿臣倒觉得这样也不错啊,当众对儿子表白的异国公主,父皇却为国勉为其难的收了立为皇后厚待之,说不定还会被千古歌颂父皇的大度宽仁呢,反正儿臣并不介意再多一个小后娘,正好她年轻,若是她再给父皇诞下一个嫡幼子,父皇还能再偿老来得子之喜,多好啊。”
皇帝不仅气的脸黑成锅底,还捂着胸口一阵急促喘息,另一只手拍桌咬牙怒骂:“你……逆子,简直胡言乱语,你这是想气死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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