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肃那边，一离开就联系陈助理了。
“去那几个人那边吱个声，以后敢和杜家合作的，就别想和肖氏合作了。”
他的声音很冷，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陈助理琢磨了一会儿，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的了：“杜玫那孩子……”
“你觉得有可能是我的？”肖肃淡淡的反问。
陈助理才想，这位爷正在气头上，自己这会儿最好废话少说。而其他人最好也不要跟他做对，肖肃虽然上了三十岁以后，做生意佛系了不少，但如果真想整个人，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至于肖肃，不仅想让杜家钱没了，名声也没打算给人家留。
几天之后，杜家大小姐未婚先孕，并且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是谁的事，就会在这座城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杜玫和杜老先生还有些麻木的待在医院里。今天的事情，他们本来认为可以万无一失的。
“爸，你怎么做事的呀，既然都收买了，那怎么不把整个医院的人全部收买了？现在要我和孩子怎么办？”杜玫埋怨极了父亲的不靠谱。
“你以为收买一个医院，真的有那么容易？”杜老先生冷冷的笑，“如果不是你一口咬定孩子就是肖肃的，会出这样的事？现在不只是你的孩子没了父亲，杜家怕是也要完蛋，我告诉你，这个孩子不能留，明天就联系医生打了！”
杜玫只是一味的哭：“可是这也是您的外孙。”
最算她也不希望这个孩子的降临，不想给家暴她的人生孩子，可她还是不忍心伤害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外孙？”杜老先生冷哼一声，“咱们杜家，不需要一个野种。你要留这个孩子可以，你就别给我留在杜家了！”
原本他还指望靠这个孩子，能把肖肃踩在脚底下，现在非但没有，可能还要吃官司，别提让他有多隔应了。
想起后续要怎么应对，他都有些头疼。
也不知道这会儿要是去向径那边讨好讨好，能不能派上用场。
……
肖肃离开医院，直接是往叶秋家的方向去的。
一路上，肖母都在给他打电话。他心情不好，心底也怪她做事太刻薄了，所以懒得搭理。
而他主动联系到叶秋，却没有回复他。
肖肃心里烦躁，只好将车速又提了提。
等到了家里，发现空空荡荡，他又拨了一遍电话，那边倒是接了，有点吵闹。
叶秋说：“我在机场，接个朋友。”
肖肃没听见她的声音时，心情一直是紧绷的，这会儿才稍微缓和下来一点，他到要开口时，才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杜玫孩子不是我的，她收买了那个给结果的医生，事实上，就算报告出来了，我也不相信，因为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我说过的，要是还能回到以前，我也不会那么久不去找她。”
叶秋犹豫了一会儿，道：“从你住到我家里来，就已经做好这个决定了？”
“对。”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的确没打算再跟杜玫有牵扯。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对杜玫的感情并不是爱。现在就是见到了都觉得讨厌。
叶秋道：“肖肃，你自己能确定吗？你是不是忘了，你前段时间，还因为她打架呢。你应该知道，自己并不是冲动的性格，所以你不要在自己搞不清楚的时候，随便以为。”
肖肃问：“我自己为什么会搞不清楚？”
叶秋迟疑了会儿，说：“我昨天亲了你一下，让你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心了。”
“……”肖肃有气无力道，“我该真不会因为这个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叶秋那边不知道跟谁在说话，好一会儿没有理他，等到再度开口，也是两个字：“挂了。”
肖肃说：“那你大概几点回来？”
“要一会儿吧。”
“接的什么朋友？”他随口问道，“男的女的？你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国外的？”
叶秋那边不吭声。
肖肃也就不再问了，道：“那要不要叫好饭？你带你那个朋友一起来吃。”
叶秋的朋友大概是下飞机了，她直接挂了电话。
肖肃只听到“滴”的一下，电话就断了。
他捏了捏眉心，肖母的电话打了十几个了，他这才做了回复，那边劈头盖脸问：“你又往叶秋那里去了？”
“我的事，您就别管了。”肖肃淡淡说。
“你难道被甩一次还不够？”肖母恨铁不成钢，当然不肯承认她不喜欢叶秋是因为她不够捧着自己，“她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肖肃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人总是会变的。”
“你——”肖母可不觉得自己管不住一个肖肃，虽然他十八岁不到就自己出去闯荡了，可她养了他这么久，他就应该听自己的话，于是她倔强的说，“反正你不准跟叶秋在一起。”
肖肃冷冷的道：“要不然您还是回老家去吧，我的事，您没资格干预。您身为母亲，在杜玫的事情上，我已经容忍了您好多回，不然她的孩子我早就带她去打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您说是不是？”
肖母可真是没想到，肖肃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我看你这是翅膀硬了，不把我当妈了。”
肖肃则是懒得跟她扯：“给您养老的钱不会少，但是其他的，希望您也有点分寸。”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养母了，也是个特别要面子的，在外永远都要树立自己过得很好的形象，就算自己不孝顺了，她也不会往外头说。更何况肖肃还没有到不孝顺的地步。
他挂了电话以后，就直接开始叫饭了。然后给叶秋发了消息，告诉她已经叫好饭了，让她直接带朋友过来就成。
叶秋看倒是看见了这条消息，没回复。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姜之寒道：“跟我一起回去吃饭吧。”
“肖肃那？”
“准确来说，是我的地方，只不过他也在而已。”叶秋解释道。
“你这是想试探他的反应吧？”姜之寒直接捅破了这层纸。
叶秋说：“总是得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然不好有下一步的反应。”
姜之寒跟她本来打算在外面吃的，这会儿也只好调了车子的头。
当他看到叶秋住在怎么样的一个小区时，皱了皱眉，道：“平时肖肃也跟你一起住在这儿？”
“你要是在这边住习惯了，就会觉得这里没有什么不好的。”叶秋淡淡道。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叶秋在敲了门以后，里面很快就有人开了门。
肖肃很早就在猜测她所谓的朋友到底是怎样一号人了，所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姜之寒，脸色霎时间就变了，有点冷淡。
叶秋笑着说：“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
姜之寒也是冷淡的人，就微微点了点头。
“你就别堵在门口这里了，人家还要进去呢。”叶秋轻轻的把肖肃往旁边推了推，道，“你要不然先去把碗筷摆好吧，家里还有饮料么，没有你下去提一打吧。”
肖肃冷着脸没吭声。
叶秋疑惑的扫了他一眼。
肖肃不情不愿的说：“饮料家里有。”然后转身就要去布置餐桌了，就听见叶秋又开口说，“你还是先给表哥哪双拖鞋吧。”
姜喜喊她表哥，所以她很多时候也会跟她那么喊。
表哥？
肖肃不咸不淡的扫了姜之寒一眼，顿了顿，又不情不愿的替姜之寒拿了拖鞋。
两只拖鞋放在姜之寒脚边时的动作不太温和，“啪”的两声。
叶秋对姜之寒道：“肖总大老板的性格你也知道，不要放在心上。”
他点点头：“你是你，他是他，我不会搞混。我就是好奇一点，为什么他会住在你这儿？你们在一起了？”
叶秋想也没想就否认了：“没有。”
随后又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太过了，她尴尬的说：“我们的确没有在一起。”
肖肃眯了眯眼睛，也没有说话，埋头下去无声的吃着饭。
姜之寒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说：“那就好。”
一句话看似云里雾里，却让正在吃饭的肖肃一顿，抬头瞥了他一眼，后者神情淡淡的回视他。
叶秋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也不耻下问，她笑着说：“什么意思？”
“真不理解？”姜之寒盯着叶秋看。
“真不理解。”
他似乎正要开口，但肖肃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叶秋的注意力就回到他视线上了，“怎么了？”
肖肃琢磨了一会儿，说：“去冰箱给我那一瓶可乐，不太想喝酒。”
她也不做他想，说了声好，就起身去拿酒了。
姜之寒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肖肃一眼。后者疏离道：“姜总过来谈生意的？”
“的确是因为生意，所以急着往这一边赶。”他说话的同时，缺有意无意的往叶秋看去，虽然很快就收回来了，但肖肃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姜之寒显然还有后半句话要说，“不过，也想顺便解决解决终生大事，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我还以为，你一直心系你那个表妹。”肖肃淡道。
姜之寒：“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而且，很多时候，也未必跟最喜欢的人走到最后，合适也最重要。”
肖肃扯了下嘴角，叶秋这时候走回来了，她不止拿了一份饮料，姜之寒尽管没有提，她也给他拿了一份过来。
“你等会儿还要开车，也喝可乐吧，别喝酒了。”她好心劝道。
“好。”姜之寒倒是相当的听劝。
她又转头对肖肃说：“表哥这次回来要一段时间，所以我可能往后几天会请几天假。”
“随你。”肖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什么情绪的吐了两个字。
叶秋也不在意，开始跟姜之寒聊天，“你这段时间，都打算住酒店了？打不打算去看看姜喜？要是去的话，我们一起去？”
“去看喜儿那就不必了。”姜之寒冷淡的语气里终于多了些无奈，“向径那个性格，看见我了，回家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喜儿。”
这几年不是逢年过节，他一般都不会来跟姜喜见面，要么就是电话联系。
叶秋笑了笑，“向径的确是蛮小气，我就没有见过那么醋的男人。他不仅防着你，也防着我，虽然我是个女的，但是他也不太乐意我们总是见面。”
两个人聊的起劲儿，全然没有顾一旁的肖肃。
肖肃又放下筷子，说：“叶秋？”
“嗯？”她“百忙之中回头看他一眼。
“可乐没了。”
叶秋无奈的说：“你自己不可以过去拿吗？我要在这边陪客人。”
肖肃收回视线，凉凉的：“那不喝了。”
叶秋也没有管他。
这顿饭吃了没多久，后续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叶秋带姜之寒回来，仿佛就是为了吃个饭这么简单。吃完了就打算走人。
叶秋说：“我送你回去吧。”
姜之寒点点头。
肖肃擦了擦嘴角，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起走吧，刚好要回去看我养母，顺路。”
“也行。”叶秋说，“那你开车。”
她这是打算把他当成免费司机呢。
肖肃不太高兴，他其实可以完全不去的，没必要委屈自己，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跟去了。
……
肖肃开车还算稳。
身后两个人聊天的声音足够大，一字一句他都能听得非常清楚，比如叶秋前一刻说到了几天前发给姜之寒的消息。
这说明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肖肃不经意的提了提速度。
叶秋不太满意的说：“肖肃，你把车子开得这么快做什么？”
肖肃不太耐烦的道：“赶时间。”
叶秋迟疑了一下，就没有为难他了，只不过拽紧了安全带。
姜之寒虽然冷淡，观察力却还算出圈，坎肩叶秋的模样，他说：“刚才还是我开车过来好，你本来心脏就I不太好，速度这么快，是不是很难受？”
肖肃皱了皱眉，他是从来都不知道叶秋心脏不太好这件事的，不然他也不会把车速开得这么快。
但另一方面，姜之寒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不知道，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叶秋以前太喜欢姜之寒了，所以什么事情都会跟姜之寒分享。
肖肃记得有一次明明是自己带她出去吃饭，她高兴的拍了很多照片，叶秋的拍照技术一直是很好的，他见她拍完了图，问她是不是喜欢拍照。
叶秋只是很平静的否决了他的话：“不是啊，我就是想拍给姜之寒看看。”
这种类似的记忆太多太多了，其实他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想起来过，可是今天见到了姜之寒，所有的记忆都开始往外冒。
肖肃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真的是不大美好。
等到车子到了姜之寒酒店楼下，叶秋还好没有送他上去的打算。
“明天见吧。”
“明天见。”
叶秋在他的车外，迟疑的站了片刻，刚想走，肖肃就拉下了车窗。
“怎么不上来？”他淡淡的问。
叶秋温和的笑了笑：“你不是要回去看你的养母么？”
“不想去了，你上来吧。”他又补充了一句，说，“来副驾驶。”
叶秋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拒绝，她在上了副驾驶以后，听见他问：“你这些年，跟姜之寒一直都有联系？”
“嗯。”她点点头，“前几天还问我要不要去衢城，他会给我安排好工作，现在我还一直在考虑呢。”
肖肃听着来气，问的越多越来气，可是他偏偏就是想问。恨不得直接把叶秋的手机抢过来，看看他们平时都是怎么聊天的。
叶秋也终于发现了肖肃脸色不对，顿了顿，很快就偏过头了。
肖肃有挺多话想说的，但是觉得跟姜之寒计较，又觉得自己掉价了，到最后也只是把叶秋的手拉过来握着。
叶秋似乎僵硬了片刻，但是看着窗外没有动：“我不知道姜之寒是怎么了，他最近对我特别好，我不开心，甚至会主动上来问我怎么了。他以前从来都不会问我怎么了的。”
肖肃风凉的想，还能是怎么了，就是人家对你有意思呗，男女之间，没有一个人会突然对一个人好，除非是带了其他心思的。
除了叶秋，她似乎对谁都算不错。
肖肃当然不会跟叶秋开口解释，指不定叶秋就直接跟人走了。
晚上睡觉，他这会儿是直接把叶秋搂在怀里，后者似乎想拒绝，但是往常可以，今天肖肃绝对不愿意。
杜老先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正顺着她的头发。
杜老先生是想过来求情的。
肖肃翻了个身，压到叶秋头发了，她低低嘶了一声。
这声音当然传到对面的杜老先生那里了。
肖肃道：“你也一把年纪了，也该知道做什么事，就得担什么样的责任，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杜老先生道：“那看看您以前和玫玫的旧情吧。”
“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旧情。”肖肃淡淡道，“我没碰过她。”
叶秋有些好奇的问：“就是因为她那方面有点问题么？”
这个话就不太好回答了。
肖肃只好把其中的一点原因放大来：“我跟她聚少离多，其实在重新见到你以前，我们见面的次数都不算多。”
叶秋“嗯”了一声，肖肃又道，“那你这几年，有没有谈过恋爱？”
她说：“我连生活都快要过不下去了，哪里来的时间恋爱呢？”
肖肃又若有似无的问：“那追你的人应该不少吧？”
叶秋不太想回答，所以她直接翻了身。
第二天，叶秋倒是跟着他一起去上班了。
肖肃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她一大早就会过去找姜之寒。
叶秋在上班空闲的时候刷了一下手机，然后就看见了杜家大小姐杜玫私生活混乱，未婚先孕的事传到哪里都是。
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划掉了这一页内容。起身去了一趟茶水间时，就听见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叶秋拿好东西，打算走人了。
可是肖肃正好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道：“你这是要走么，但是下午有一个任务，你得跟我一起走，时间都安排好了的。”
叶秋为难的说：“总有没有安排任务的，你让他们去不行么？姜之寒约了我出去，我得给他当导游。”
“不行。”肖肃这里没有商量的语气，“你跟我去。”
小刘上来想说自己有时间，但是在肖肃冷冰冰的眼神中噤了声。
叶秋在原地固执的看着他，僵持了好一会儿，到底是妥协了：“好吧，我去。”
她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几乎就没有发火的时候，但是今天竟然意外的冷了脸，她没什么表情的进了他的办公室，拿她的任务单，准备签字。
可是肖肃的文件夹没有放，上面安排的人员根本就不是自己。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肖肃淡然的把面前的文件夹给盖了起来。
“你何必要这么为难我？其他时候就算了，今天我有事，而且本来就不是我的任务，为什么要突然安排给我？”叶秋声音里面的难过显而易见，“肖肃，你不能因为我脾气好，就一直觉得我好摆布，没情绪。我平常，平常真的很忍耐你了，我几乎没有生过你的气。但今天我真的很不高兴。”
肖肃担心的看了她好几眼，到底是冷冷的说：“因为不能赴约，鸽了姜之寒，所以难过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个工作本来就不是我的，突然换成我，这不公平。”
肖肃心里一口咬定她是因为姜之寒，心里又酸涩，又嫉妒，再加上她的难过，让他更加不舒服了。
“这但工作奖金一万块，真没去见他一面重要？”
“感情怎么能用钱来相提并论呢？”
这感情还能是什么？
除了爱情，他想不到其他的了，肖肃凉凉的笑了笑，“你还喜欢姜之寒吧？”
叶秋皱起眉。
“说实话，叶秋，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么？”肖肃道，“你每天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口口声声要去见另一个男人，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
肖肃说：“叶秋，你要么就直接拒绝我，或者走出这个门，我就不会再见你，你自己看着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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