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喜那边下手,显然不行,她不管结局怎么样,要让股份去到陌生人手上,她就怎么样都不会同意。
如果姜之寒不同意,股东大会上少数服从多数通过不了,他就算有心变现,那也没办法。
向径微微沉思,对赵文凯道:“去把最近能用的资金都用起来。”
赵文凯一顿,了然,不再耽误。
与此同时,夏行终于联系了姜喜:“送你一份大礼。”
姜喜表情变了变。
夏行笑得没什么真感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说过,这个圈子里没什么真感情。”
姜喜沉默了好一会儿,紧紧的握着手机,说:“靠你了。”
夏行没心没肺的笑,胸腔颤动。
……
向昀从向父那里离开以后,就直直朝向家开去。
向母早就已经恢复平静,正端庄的坐在沙发上,见到向昀,也不过是凉凉一笑。
向昀见她满身伤疤,瞳孔紧缩,心疼溢于言表,他走上前,“他打的?”
向母喃喃说:“阿昀,我要怎么办,你父亲,大概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他都敢带那一对母子回来,他有什么不敢的?”
向昀抿唇,是了,那个女人回来了,所以安分了这么多年的向父,终于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柔声哄道:“妈,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
谁要是敢来挡路,他就一一铲除。
向昀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见身后的向母,神情冷漠,哪里有半分可怜。
他离开之后,回了别墅。
赵段刚刚摁灭了手上的烟头。
向昀轻挑的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含笑:“段段,你最近联系的人,都是谁?”
赵段不动声色的往后撤:“朋友。”
他从身后搂住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皱眉,不拒绝。
向昀带着她上车了以后,格外警惕。两个人无声,却有情绪汹涌澎湃的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偏远的荒野,向昀带着她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什么人,一直走到尽头,他推开了一扇门。
赵段指尖微颤,勉强冷静。
面前的苏蓉,气色还算好。
向昀问:“你认不认识她?”
赵段摇头,平淡极了:“不认识。”
向昀上前不知道给她注.射了什么,她轻轻的颤抖,呜咽出声,大概是痛苦非常。
赵段偏过头。
“一点镇定剂。”向昀说,“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先出去等着。”
赵段点点头,她走出去,拼命走拼命走,走出好远,拨通手机号码:“向径,你快过来,在……”
“跟谁打电话呢?”向昀却在这个时候贴上来,亲亲密密的吻她耳垂。
赵段动弹不得,微愣几秒以后,在手机上拨动了什么。
“段段,你在联系谁?”
赵段告诉自己要冷静,说:“朋友。”
向昀手往下,抢过了她手上的手机,丢在了地上。
“你不会背叛我的,我相信你。”他牵着她往回走,回到了那个关着人的房间。他关上门,带上了手套,“原本我没想这么做,只是有的人存在,伤害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他微微笑,指着苏蓉:“你以为这只是一个老尼姑?这个女人,毁了我妈的一生,让我从小没有父爱。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想让我妈成为一个弃妇!我本来,不想伤害她的,可是我容忍不了。”
赵段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动手,只是段段,你会不会揭发我?”
他似乎没打算等答案,往苏蓉走去。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入了佛门,并没有任何慌乱的表情。
仿佛是真的,生死有命了。
向昀一步一步走过去,赵段手心出满汗,握了握,黏糊糊的,但她的心情好像更理不清。
她还记得,向昀学的化学专业,对化学反应应该很敏感吧?
他手上的药剂又是什么?
赵段口干舌燥,看着他握住了向母的手,闭了闭眼睛,忍不了了,快步走上去撞开了向昀的手!后者突然受力,后退了两步。
他冷眼看着她。
赵段说:“你这个疯子!”
他却说:“连你也要背叛我么?你跟向径,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原来他一直知道她跟向径有联系。
赵段终于忍不住掉眼泪:“背叛?向昀,你竟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提这两个字?你还妄想什么?我爱你吗?你找那么多人对我做出那些事情,你以为我还能对你念念不忘?姓向的,别做梦了!”
向昀脸色不好看:“我找人对你做过什么了?”
赵段盯着他笑:“向先生贵人多忘事,的确忘记了曾经找过好些个男人找我一夜风.流吧?我不介意提醒你,就在你向昀的酒吧里,还记不记得?”
向昀如同当头一棒,他只看见一个男人从她房间里出来,以为她是自愿。
他说:“我没有。”
“那些人手上都有你给的佣金,向昀,那个转钱的号,我记得清楚,你搪塞不了我。”
赵段伸手偷偷解开了苏蓉的绳索。
她忍住心中对陈年旧事的恶心,趁着向昀出神,对苏蓉喝道:“跑!”
可是她被注射了镇定剂,能跑多远?何况还是个瞎子,勉强找到门,依旧摸爬打滚。
向昀抬脚欲追,被赵段死死拉住裤脚,她在心里笑,他不好过,她应该就是最好过的。
他就这么站着,没有再走了,过了一会儿,蹲下来,“我会去查,但是苏蓉,走不了的。”
赵段抬头看着他,笃定的说:“未必。”
未必的,未必。
谁也不是神,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下一刻,车子轰隆声响起。
向昀脸色微变。
赵段得意的笑了,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在手机里面,开了定位。”
楼下的人往上走,笛鸣声让向昀辨认出,里面还有警察。
他一顿,想要抱起她,赵段却怎么都不肯。
他冷声说:“跟我走。”
“不。”
赵段飞快的拿起他刚刚打算给向母的药剂,“要我走可以,我先喝了。”
向昀眼底阴沉,没有再逼她,绕了后路飞快离开。
赵段正要站起来,脑子却一痛,再接着,血涌下来,她踉跄两步,一股蛮力拽着她往门外走,再接着,她被人一推。腾空,落水。
她迷迷糊糊的想,这片郊区,没有监控。
……
向径看到那个狼狈的跌落在楼梯上的女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随即他飞快的跑过去把人抱起来。
苏蓉挣了挣,大概还以为是坏人,向径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她,说:“慧如法师,是我。”
一个去她庙里两次,见过她两次的香客。
苏蓉却在此刻颤抖出声:“阿径,我的阿径啊,妈妈对不起你,还是拽了你后腿,给你添乱。”
她以为,不相认就不会带来伤害,想不到,事与愿违。
向径双眼血红,紧紧拥住怀里人。
他压抑了这么多年,想要的,不过就是她的平安,哪里怕她拖后腿?
向径最害怕的,是他足够强大,他想保护的人,却不再身边了。
他说:“妈,我不怕。”
他说:“妈,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这场团聚,他期待了将近十年。
苏蓉动容,怜爱的摸了摸他的侧脸,向径乖顺的任由她的动作。最后听她说:“快,里面还有一个帮了我的女人。”
一堆人蜂蛹去寻找,一无所获。
向径自己在屋子里转了转,只看到赵段的手机,最后他走到房间,盯着平静的湖面,心想,向昀放不下赵段,应该是被带走了。
可他还是吩咐人:“周围再搜一搜。”
……
向径带着苏蓉去了医院,所有的设备,自然都是顶配。
他联系姜喜,想叫她过来看一眼,后者委婉拒绝。
向径皱了皱眉,却迎来赵文凯,后者说:“办妥了。”
就等着向径签字。
一份文件,白纸黑字,公司的章已经盖好。
向径没有立刻下手。
赵文凯淡淡说:“如果不快刀斩乱麻,反而容易出意外。你知道的,扫清向昀,总是有办法。”
向径神色如常,提笔签字,简简单单的动作,他做起来潇潇洒洒。
“联系他。”他又丢下这么一句。
至于是谁,赵文凯清楚,知道是向父。
向父彼时刚刚接完向昀电话,打算去履行后半份协议,对于他的打扰并不是很高兴:“有事?”
这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向径嘴角一侧轻微挑起,平淡疏离:“人在我这儿。”
……
向父赶到医院,大抵因为匆忙,身上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
“人在哪?”他满脸焦急。
向径上下打量他一眼,并不在意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叫他失望:“你应该清楚,她不想见你。”
向父浑身僵硬,眼中失望情绪尽显。
最后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不太满意:“找的是最好的医生么?还有病房情况不怎么样。要不然我来找人?”
向径薄凉的扫了他一眼。
向父讪讪的说:“我有空再来看她。”
向径了然,他手上的股份肯定不会再给向昀,但也不会给他,怕是要被他用来威胁自己。
他点了根烟,目送他离开。
再接下来,甚嚣尘上的,大概就是恒央股份被稀释的事。姜之寒的百分之五十,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向径一手独大。
可他又干出了件叫人跌破眼镜的事,转手又把恒央的股份给卖了。
这明摆着是不要恒央了,公司成了他的弃子。
姜之寒联系姜喜说:“我们得另作打算了,向径用这一招,说明他弃掉了恒央,打算做大向氏科技。”他叹口气,说,“你得明白,对向径而言,向家再差,也是他家。姜家再好,也终究是外人。”
姜喜舔了舔嘴角,干巴巴的说:“我知道了。”
她联系了夏行。
向径也算是处理完了一个段落,赵文凯劝他休息两天,却看见他在买机票。
到这会儿,或许没有见面的必要,以后会有合适的时间的。
但向径还是决定去一趟。
……
赵段几度尝到了窒息感。
她没晕,却没有力气,只有勉强探出脑袋吸两口空气,边又沉入水中。
肺部终于逐渐开始火辣辣的,她想,她或许是要死了。
可她听见旁边水声哗哗,有一个人拽着她,往岸边走去。
她感觉到他在给自己做心脏复苏,再然后,他低下头来给她做人工呼吸。
亲吻得这么小心翼翼的人,她本来应该陌生,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赵段没想明白,就昏了过去。
再等她醒来,却看见一个光着的背影,正在打电话,那个女声她熟悉,是姜喜。
赵段猛然惊醒,动作很大,那个男人回了头。
不,不是男人,还算是少年。
他吊着眼梢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咧嘴一笑:“姐姐,你醒啦?我想着你可能死了,本来不打算管你,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决定下水去看一看,没死就好,不枉费我浪费力气,我几年都没有为不相干的人做过什么了。”
赵段翻身起来,后脑勺隐隐作痛:“你到底是谁?”
他笑,迷倒众生:“夏行啊。”
“你的真名。”
他偏着头,真真假假的说:“我就叫夏行。”
赵段抿唇不语,盯着他看。
他披了件衬衫,点烟,双腿架在柜子上,几分漫不经心:“本来我是想看一出好戏的。向昀母亲害了你,你说他们母子关系会如何?不过,我觉得这出好戏突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似笑非笑,眼底不容拒绝:“我想睡你。”
他走过来,俯身下来,赵段才知道他力气这样大,他拿眼神勾她:“我救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得。”
赵段拒绝不了他。
夏行才真正是个魔鬼。
他戏谑说:“那个老男人都快要三十了,你能满足吗?”
可是他遮住了所有原来老男人留下来的痕迹。
赵段在事后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无辜耸肩,又替她检查脑袋上的伤口,随意的说:“我只是无聊,想看看戏。”
夏行想了想,又说:“向昀还爱你。”
赵段不语。
“你爱他吗?”
他第二次问了。
赵段说:“爱的,没有爱,就没有恨。”
夏行表情未变,洋洋洒洒的笑着,他说:“真好,我就喜欢看,所有的真爱都不能在一起的戏码。”
赵段没想到向母竟然会来这么一招。她以为的过去,仿佛缠了一层雾,她又看不清了。只有那些面目可憎的人,做着让她跌落谷底的动作,在回忆里不停的激荡着。
赵段喃喃说:“你是在别人的痛苦上取乐。”
他笑,下巴靠在她身上轻轻蹭她:“没办法,我真的太无聊了,只好发掘让我觉得刺激的事。顺便还能让你知道过去,是不是很好?”
……
向昀在脱身后,终于打算联系赵段,而后想起,她的手机丢了。
他不得已皱眉,又想起赵段那会儿脸上的表情,还有她的话,让他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仔细一想,还是恍惚,他恨她的背叛恨了那么多年,可她竟然不是自愿?
向昀忍不住怀疑她,或者这是她用来让他分神的计策?
不管怎么样,他总要搞清楚,很多年以前,他确实找过一群人,但那是他找来,保护赵段不让她跟赵蓄起矛盾的。
向昀暗自想着,或许赵段是故意贬低了这群人,给苏蓉争取逃走时间?
他不再拖延,当年的那批人,开始寻找当年那批人,不太好找,难得找到一个,大家叫他阿三。
阿三说:“向总,我也是为了讨债,偷偷回来的。您不要追究我的责任啊,躲过这一阵,我就麻利的滚蛋。”
向昀一阵心悸:“走?”
“当年您叫我们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您忘了?”阿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张脸油腻且脏,让向昀几乎要看不下去。
他微微偏过头,淡道:“我不记得自己当初有叫你走。”
向昀想到什么,心尖一颤:“当年你们做了什么?”
阿三认真答道:“当年我们完全就是按照您的吩咐来办事的。”
他松口气,悬着的心沉下去,看来果然是赵段为了让他分心编出了这么个借口,他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是不是他的心意太不值钱了,所以她什么都说的出口?
向昀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阿三说是,犹豫了片刻,说:“能不能再给我一笔钱,还一还债?当年替您做出那事,我们也差一点倒霉。”
向昀疑惑的皱眉:“什么事?”
“就是和赵小姐那是,谁知道这女人心眼倒是不小,竟然顺手拔了钮扣,要不是向太太将所有的事情都拦了下来,我怕是还在吃牢饭呢。”阿三有些抱怨的说。
向昀脸色猛地一变,胸口仿佛被一刀子捅了进去。他说:“你们……”
“您叫我们好好服侍赵小姐,起先我们还不明白意思,好在酒吧里经过向夫人指点,我们才理解过来,原来是要我们做那.事。不过赵小姐身子弱,差一点就搞出大事了。”
阿三试着回忆过去,向夫人站在他们面前似笑非笑:“服侍的意思,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以为只是简单的保护?”
众人了然,走进房间,跃跃欲试。
赵段脸色苍白,笑着说:“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钱。”
他们说不行:“没法跟向总交代啊,他要我们一定得服侍好你。”
然后是笑,不怀好意的笑。
阿三说:“向先生,赵小姐的事,我们处理的很好。”
向昀仿佛身临其境,想起他急匆匆赶到时,满屋子的味道,她很随意的站起来,说:“很满意是不是?”
他给了她一巴掌,骂她辱她,“从我面前滚。”
赵段颤抖的穿着衣服,她说:“我滚。”
向昀受不了背叛,她喜欢男人,所以他给了她一份会让她“满意”的工作。也亲眼看见她跟各种男人出入各种场合。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相当满意的模样。
于是他想,果然私生子都一个德行,父母勾.搭人的本事,所以他越来越讨厌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
可谁知,赵段才是那个真正绝望的人。他非但没有拉她一把,反而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众叛亲离,谁也不愿意给她点希望。
而她近日来所说的“我爱你”,到底是包含了多少恶心?她会不会无数次在他背后想吐?
向昀不敢想,想一想,就是锥心的疼。
本以为,是赵段负了他,没想到,是他害得她流离失所,辗转风尘。
而罪魁祸首,竟然是那个,他最尊敬和最信任的人。
向昀再次回到向家。
向母见他回来,心情还算不错,亲自给他泡了茶:“怎么又有空过来?”
“我对不起您。”他说的,是帮忙劝住向父的事。
向母垂下眼睑,叹口气道:“罢了,你先管好自己的事,至于我,听天由命吧。”
向昀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妈,我还喜欢赵段。”他的眼眶有些红,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这副模样还是第一次,隐隐示弱道,“我只拜托您一件事,不要太为难她,她已经受了很多苦。”
向母的脸色微微僵硬,最后转为自然:“瞧你说的,你喜欢就好,妈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你要喜欢,就喜欢吧,妈妈不会再要求你什么。”
她心疼向昀的虚弱,抱着他,叹气。
向昀眼神,晦涩不明。
……
姜喜跟姜之寒通电话时,向径给她发了条消息,叫她下楼。
她回了句不在。
姜之寒说:“谁打电话过来了?”
“向径。“
他微顿,语气不明:“你们到现在还有联系?”
姜喜知道他不放心,道:“暂时的。”
“我不该干预你什么,不过身为你的兄长,我的提醒你一句,不要念着旧情,离他越远越好。”
姜喜说:“不是旧情。”
“总之你要是清醒点。”姜之寒显然不太相信。
姜喜知道他这么想的,沉默,然后说:“先挂了,我跟你说的事,你记好来。”
她放下手机,去床边扫了眼,楼下的那位此刻就在楼下站着。
姜喜凉凉的看了两眼,转身进了卧室。
向径这么有空,还不是因为恒央已经被他撇下了?
如果她没有提前准备,此刻大概真正是姜家的罪人了。
她在床上躺了片刻,然后联系起另外一位朋友来。夏行接通她电话的时候,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之心情还算愉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姜喜听见那边一阵声音,她警惕的问:“谁?”
“一只猫。”那边不太在意的说,“有事说事,没关系。”
姜喜提了自己的主意,那边似乎在思考,随后笑了笑:“我就说,你肯定会走这条路。想了几个月,还不是这个决定。”
她不理会他的调侃。
夏行又风轻云淡的说:“赵段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她微顿,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那边就挂了电话。
姜喜脸色不太好,又去窗台上看了一眼,向径依旧在她楼底下待着。
他说:[我知道你在。]
姜喜依旧没理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那辆价格不菲的车依旧还在楼下待着。
因为心里有鬼,心虚,所以被迫妥协吧?
她有几分不耐烦,最后到底是下了楼。
向径在侧目看见她的一瞬间,就把嘴里的半根烟熄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他有点咳嗽,毕竟穿的不多,这几天天气又冷,大概是冻着了。
她站着不动,看见他朝她招了招手。
姜喜眼底讽刺,还是抬脚往他走去,女人果然都是演技派,她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上了车,问:“赵段怎么了?”
向径扫了她一眼,道:“她很好。”
“很好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向径顿了顿,也没有隐瞒,把那天的事都讲了一遍。
姜喜听完以后,坐在副驾驶上冷静的说:“你利用完别人,连别人的死活都不顾,还有没有良心?”
向径听出她的声音,没有以往清脆。
他皱眉道:“这几天经常哭?”
“没有。”她偏过头。
“声音都哑了。”
姜喜没说话,好半天没有动作,向径去扯她,想叫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不转不知道,一转,却看她泪流满面。
她反而冷淡的擦了擦,若无其事,仿佛不在意。
这个动作,更加能够激起人的保护欲。向径有一瞬间的猜疑,但最后也只是叹口气,说:“这次的事对不起,不过我有我的考量。”
姜喜没说话,任由他将自己搂过去,躲在他的怀里,面无表情。
他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当然是苏蓉。
姜喜想对苏蓉客气一些的,只是实在做不出对她好的模样。
整场聊天下来,是冷漠的,疏离的,客气的。但绝对不是一个对待自家人的态度。
“姜小姐,你多大了?”
“二十三。”
“工作了?”
“无业游民。”
苏蓉笑了笑:“我很喜欢你,可不可以叫你喜儿?”
姜喜张嘴不说话,后者倒是识趣的说:“我见你有些累,要不然你先出去休息一会儿?”
姜喜如同被刑满释放的人,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倚在一旁的向径才慢吞吞的走到了苏蓉身边,替她盖好被子:“她今天心情不好,往常很乖很听话的。等你以后有时间跟她相处,就知道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向径从小到大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喜欢在苏蓉面前夸人,今天的表现,他在告诉她什么,她一清二楚。
苏蓉摇摇头,男大不中留。
“她心情不好,是你惹到她了?”她无奈的笑,“女人要好好对待,不然有一天,失望了,会走掉的。”
向径没什么心情纠结于这个话题,笃定而又平静的说:“她不会走。”
苏蓉顿了顿,微微一笑,人心最是料不准的。
女人好哄,绝情起来,却比什么都要吓人。
向径心不在焉。
苏蓉道:“知道你想出去看她,走吧,妈这里没有什么关系。”
“好。”他起了身。
姜喜听见开门声时,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说:“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姜喜却说:“对不起。”
向径的心情明显放松下来,他想要她知道,他不仅仅是希望她能爱护他的长辈,还希望她可以得到苏蓉的青睐。
她跟着他往外走去,终于又问:“赵段到底怎么样了?”
“她失踪了。”
姜喜怔了怔,没有说话。
向径柔声说:“你放心,我一直叫人找着,不会出什么事。”
到了吃饭地点,他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
向径起先没接,一直到电话响了三趟,才放弃抵抗。
赵文凯向他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不停搜集恒央的股份,看那财力,应该不是普通人。要不要去查一查?”
姜喜或许是因为不小心,勺子落了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向径掀起眼皮直直的看着她。
姜喜弯腰,旁若无人的捡起东西,喊来服务员,换了一个勺。
“怕就怕,有心之人借此故意利用姜小姐来下绊子。”赵文凯理性的分析着,毕竟姜喜有多看中恒央,他最清楚不过。
向径的视线从姜喜身上收了回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道:“恒央那边,既然我已经不打算经营,就没有干预的必要。是谁想一点点的把从我手上流出去的股份聚起来,这都不是大事。”
姜喜想,向径手上还留了大概百分之十的股份,他或许打算留着。怎么样也是条退路,自从恒央股份被稀释以后,姜之寒手上的百分之十都不到。向径卖了将近七成,已经放弃了绝对控股权。
这意味着恒央的主权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但姜喜是要这主权的。
她不动声色的敛下眉,只要向径不掺和,那就是好事。
姜喜暗自盘算,却突然一阵反胃,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立刻站起来走向她:“有没有事?”
“没有。”这回事姜喜的眉拧成一道线,她有点心惊。
向径本来没有想到,但看见她突然变了的脸色,也想到什么了,说:“去医院。”
“不用。”
向径这回态度却强硬的很,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外走。
姜喜有些激动的直接咬上了他的手腕。
向径顿了顿,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已经感受到渗入皮肉的触感,向径一把将她提到自己面前来,紧紧搂进怀里,哄道:“我们就去医院看一看,嗯?不要怕,什么事我都会处理好。”
姜喜心底笑得讽刺,却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到了医院,姜喜就被拖着去做了检查。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向径在走廊上抽了根烟,最后坐到了长椅上。
跟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后者衣着朴素,跟向径一起,显得有些拘谨。
向径倒是难得不介意的笑了笑:“陪太太过来做检查?”
“是的,二胎。”提起妻子孩子,男人的脸上扬起了幸福的笑容,“一不小心有的,本来觉得养不起,不打算要,但是考虑以后,还是舍不得。再怎么样,养着呗,不怕过苦日子。”
向径笑了笑。
“你呢,你也是来等你太太的?”
“正在里头做检查。”向径淡淡道。
两个人没坐一会儿,男人就被叫走了,再接着,一个肚子很大的女人走了出来,跟男人一样,女人也很朴素,放在生活中大概就是最朴实的一类。但还有一个相同点,他们脸上的笑容也一样。
那种幸福的笑容,让他们看上去充满活力。
平心而论,他有些羡慕。
男人离开前,有些犹豫的转头看着向径,后者笑了笑,说:“再见。”
余下他一个人漫长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喜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报告单。
向径有点紧张,手有些颤。他目光很沉,等着她过来宣布答案。
姜喜的步伐有些僵硬,还没有走到向径面前,他就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抢过他手上的化验单。
向径扫了一眼,然后盯着姜喜。她有些无措,等着他的反应。
向径不喜欢孩子的,可今天他发现自己似乎对孩子并不排斥,他带着她往外走去:“送你回去休息。”
姜喜系好安全带,说:“不喜欢孩子?”
“不是。”向径否认道,“我没有不喜欢。”
他整理了措辞,有些郑重的道:“事实上,我还是期待的。不过,我比较希望先有个儿子,儿子好养,女儿我怕我养不好。”
但万一要是女儿,他争取好好养,不会让她受苦的。
姜喜一动不动。
她侧目看着窗外,眼底有些冷漠。
他喜欢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
姜喜不愿意住向径那儿,所以他给她订了酒店。
高高的楼层,坐电梯也需要好一会儿,向径似乎有留下来的打算,可她不松口。
他知道她在介意什么,除了恒央,不会再有其他什么。他保证道:“以后我会赔给你。”
姜喜垂眸。
向径没有多留,他现在多了一份责任,那些事情,他得要更加加快速度解决,总不能再让自己在意的人心慌。
当天晚上,他留在医院照顾苏蓉,余光也发现向父偷偷来看过两眼。
他没揭穿。
苏蓉虽然看不见,却能体会到他的愉悦,跟着笑了笑:“你很开心。”
向径“嗯”了一声,淡淡的看着文件。
可他也有点担心,他怕自己教育不好孩子,他太自私自我,又太不在乎别人了,他肯定教不好孩子的。
但他能保证的是,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他小时候那么惨。
可他还是担心,不想要女儿,怕女儿吃苦。
“发生什么事了?”
向径想了想,说:“大概算是我活了这么久,除了找回您以外,第二开心的事。”
他愉快的心情让他办事效率提高。
而姜喜那边,不知道夏行是怎么清楚他具体方位的。
他说:“恭喜。”
显然已经知道了。
姜喜说:“这个孩子,我应该,是不会要的。”
她捂着肚子,表情很淡,不知道在开玩笑,还是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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