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那种人,想不到竟然也会拉黑别人,这让助理着实有些惊讶。
并且,他做错什么啦,要拉黑他?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人是向径,助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给擦了,好心安慰道:“向总,要不然,我用你的手机打吧?”
向径却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我说了,我并不需要别人照顾。”
他说话的时候,手却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表情那么云淡风轻的。
助理有些好奇了,这两人的手,究竟是怎么分的。
可他不敢多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向径扫了他一眼,说:“你回去工作,有事情我再叫你过来。”
“那……”
“你放心,死不了。”他的声音里有些讽刺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自己呢,还是在讽刺别个谁。
助理想,他还是赶紧走了算了,否则他真的要吃不消了。比起向径用这种浑身带刺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倒是情愿他干些别的。
当然,扣工资不可以。
“那您好好休息。”助理识趣的走了。
这事也惊动了向径的前助理赵文凯,比起现任助理,赵文凯显然是更加了解向径的人,主动会不追究人家责任的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当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大概是个假新闻。
现任助理又道:“向总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被人打得挺严重。”
赵文凯有些头疼的拧了拧眉心,向径的跆拳道和泰拳都是专业水平的,应该不至于被人伤成这样。
“向总他跟姜小姐分手了。”助理很懂的说。
赵文凯一听,那也懂得差不多了,合着这是想博取同情呢。
他倒是觉得有帮帮他的必要,于是赵文凯也替他联系了下姜喜。只是她的电话却是一个男人接的,听上去不太友善:“有事?”
赵文凯下意识的捏了一把汗:“你是谁?跟姜喜什么关系?”
夏行眯了眯眼睛:“关你什么事?如果是关于向径的,我劝你赶紧挂了吧。分了就是分了,一个男人婆婆妈妈做什么?”
赵文凯心道,这男人似乎是不太好惹。
他想了想,决定给姜喜发微信,[向总受伤了,在医院。]
微信消息,她总是快要看见的。
不过那边回:[不用发了,微信我也看得见。她洗澡去了,现在没功夫理你。]
赵文凯:“……”
现在的年轻人,年纪不大,戾气倒是挺大。
赵文凯也就不再折腾了,指不定还是姜喜说的分手,向径这边受刺激了,行为举止才会这么的不正常起来。
他第一次平生有些同情起向径来,也抽空去医院看望向径,后者看上去,已经没有重伤的模样了。
不过当向径开口时,他就知道他是在逞能:“没你好来看我。”
这声音可太虚了。
赵文凯一面感慨,向径竟然有今天,一面又稍微有些幸灾乐祸,人不真诚,可不是要被绿么。但面前这位到底是自己的老板,赵文凯只能表现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我今天,跟姜喜打了个电话。她跟她现在这位处的还挺好。”他一边打量向径的神色,一边继续说,“不过,向总,你也没必要难过,以后可以安安心心干大事。”
一般都能动姜喜手机的,那肯定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了。
向径的目光眯了眯,姜喜还说她跟夏行没什么关系呢,他前脚猜刚走,她后脚就跟人家那么卿卿我我了,这还叫没关系?
他感觉到有一股气堵在喉咙里。
可是这些关他什么事?
向径似笑非笑,语调里几分漫不经心辗转:“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赵文凯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以为是姜小姐现在那边有了新人,才甩的您。”
毕竟,姜喜身边有过几个前任,有前科。
向径说:“我们是和平分手。”可不是什么被甩。
赵文凯仔细打量,却发现他神色冷淡,似乎的确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让他松了口气,“我看姜小姐开心,你也不难过,分开或许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于你身边,还有一个苏小姐,你对她上心,也算不错。”
向径舔了舔后槽牙,神色平常,没有说话。
赵文凯走了以后,向径踌躇的拿了手机好几次,放回去了,最后又拿起来,进了微信,盯着置顶的那个号看了一会儿,到底是发消息过去:[过两天把别墅的东西都带走吧,我这不留不想干人的东西。]
不过消息没有发出去,向径盯着那个红红的感叹号看了会儿,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也被拉黑了。
成啊,不就是迫不及待离开他吗,不就是看上夏行了吗,他又不是没了她一个女人活不下去。
向径这边也把姜喜的微信号给取消了置顶。
晚上,苏双双来看他。
她眼瞧着他瘦了很多,心疼得不得了:“阿径,我一定把那个人揪出来。不让他受点教训,人家都要以为伤人不犯法了。”
向径今天的声音有点冷淡:“没事。”
苏双双的脸色很明显的变了变,但转念一想,他受伤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到底是依旧温和的说:“阿径,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向径侧目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些:“你回去休息吧。”
苏双双不乐意,向径说:“你在这儿,会打扰到我休息。”
她也就没有留了。
再晚一点,向径的病房里,就只有路过的医护人员了。
在对方进来给他量体温的时候,向径沉思片刻,道:“麻烦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护士顿了顿,把手机借给他了。
向径拨电话盘的动作非常熟练,电话号码显然记得非常清楚。
他握着手机的力气有些大,护士都想提醒两句,不要把她的手机给握坏了……
“喂?”那边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女声,而不是男声。向径的手终于稍微放松了半刻,淡淡说:“是我。”
姜喜本来还算客气,听见是他,声音瞬间就警惕了不少:“你干嘛打电话过来,有事?”
向径在心底冷笑,才分开多久呢,就当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这是恨不得当做不认识呢?
可他开口的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想分开可以,不过那栋房子我不会送给你的。里面那些东西你自己回去整理出来。”
姜喜想了想,还有几套首饰挺值钱的,其中有一套还是谭雯送给她的,价值一百来万呢。直接丢了,肯定不可能。
“你抽空给我寄过来吧。”姜喜又客气的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向径说:“我最近没什么空。”
“最近很忙吗?”
向径风轻云淡的说:“也就是最近在医院里躺着,算不上什么大事。”
“怎么了?”
“没事。”他更加平静了。
“到底怎么了嘛。”
向径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脾出血了而已。”
姜喜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那我自己抽空回来取。”
向径说:“尽快。”
姜喜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向径表情冷峭的把手机递给护士,小护士颤颤巍巍的接过。
向径整个人躺着转过身背对她,似乎是打算休息了。
从这天以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姜喜了。也不知道后者是怎么理解“尽快”这两个字的,反正她好几天都没有出现。
在他身边待着的,一直就只有苏双双。
姜喜过来的那天,苏双双也在。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向径喂粥。
苏双双偏头看着姜喜,笑了笑:“喜儿,好久没有见到你。阿径受伤了,怎么也不见你回来看他?”
本来向径正在喝粥,闻言猛地抬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姜喜。
后者的笑容有些假,显然是在客套:“本来前天要回来的,不过临时有点事。”
“阿径这几天还念叨着你呢,你这个妹妹不回来看他,他肯定还是失落的。”苏双双说话都时候,想伸手握住向径,但后者看了眼姜喜,给避开了。
苏双双疑惑的回头,就听见向径说:“双双,喜儿是过牌找我谈事情的,麻烦你避一避。”
她的脸色有点挂不住,半开玩笑说:“怎么,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向径用几个字就堵住了她的嘴:“关于恒央的。”
这是姜喜的家事了,苏双双再怎么不想走,也不好意思后者脸皮留下来,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路过姜喜时,她的笑意消失了。
而苏双双的身体,完全没有一点虚弱的模样,似乎是装都懒得装了。
她看似不是故意的在姜喜肩膀上撞了一下。
姜喜这小身板,还真被一七零的苏双双撞的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她急忙道歉。
姜喜摇摇头:“没事。”
身后的向径皱了皱眉。
在苏双双走出去以后,姜喜猜走到了向径的身边,他对她的打量简直就是明目张胆了。
姜喜有点不自在,只说着自己的事:“你把别墅的锁给换了?”
“有些外人有家里的钥匙,你能放心?”向径这会儿声音又开始带刺了,刺得姜喜有些脸红,只要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口中那个“外人”指的是谁。
姜喜沉住气:“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我今天就可以把东西收拾收拾走人。哦,对了,恒央怎么了?”
恒央无非就是那点事。
“没什么。”向径说。
却闭口不提要她怎么回去取东西。
两个人都有好一会儿没做声,姜喜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他好几眼,发现他的确是瘦了一些,下颌线都跟分明了。
向径这人的洞察力是最敏锐的,在发现姜喜在看他后,任由她看,脸色也缓和了点,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在桌旁的粥上。
姜喜上道的过来喂他。
向径似乎没吃饱,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我什么时候回去取东西?”
向径被她身上的香味晃的有些晃神,不是往日熟悉的味道,但还是好闻的。他问她:“换香水了?”
姜喜被他质问的语气问的有点无语,他连锁都换了,她只是换了个香水而已,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不是闻出来了?”
“没事换什么香水?”
姜喜说:“夏行送的,我觉得好闻,就换成这个了。”
向径一顿,然后风凉的说:“到底是喜欢这款香水,还是喜欢他的人?”
姜喜有些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无语的说:“我跟夏行就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胡说行不行?”
“没有在一起?“
“我要是在一起了,还敢在赵段那里住着吗?”
姜喜实在理解不了向径的脑回路,说的这都是什么问题啊!撬人家这事,她怎么可能干得出来啊。
向径神色又缓和了点,低头继续喝她喂过来的粥。
姜喜又问一遍:“所以我什么时候回去拿我的东西?”她可不想再在a市拖个好几天。
向径正好说话,手却捂了下肚子,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
“怎么了?”姜喜关切的问,“你身体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住院了?你痛就说,闷声不吭什么意思?”
向径听见她语气虽然不太好,但是倒是有几分关切,脸色再次缓和,他扫了眼姜喜,幽怨的说:“也没有什么人照顾我,我开口跟谁说?”
“医院不是有很多医生?门口不是有苏双双?”姜喜被他气到喘不过来气,“你自己要是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谁会关心你。”
向径盯着她看,思索片刻,“我想要我在意的人关心我。”
姜喜心跳快了一拍,心想自己怕是不能再多待下去了,她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冷冷的说:“粥也喝了,赶紧让你的助理带我回去取东西。不要忘了,是你催的急,到这会儿你反而又不急了。”
她这到底还是想跟他撇的一干二净的态度。
向径自嘲的笑了笑,也不逼她了:“我带你回去取。”
……
苏双双没想到,姜喜走出来也就算了,但是向径竟然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
“阿径,你这是要去哪?”
向径说:“会去一趟。”
“不行,你还在养病,怎么可以随便乱走东呢,会伤到身体的。”苏双双不赞同的说。
她是最见不得向径受一点伤的。
“挺重要的事,身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向径说,“你回去吧,我跟姜喜回去一趟。”
苏双双的脸色变了变:“你们俩单独一起?”
她紧紧的握住向径的手。
后者正要说话,抬头却见姜喜正盯着两个人握在一处的手看,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把手给抽了出来。
向径语气很平常:“不止我们俩,助理也会一起过去。”
苏双双刚要说话,向径却先一步抬脚离开。
姜喜跟着向径一起进了电梯,想了想,问道:“你不担心苏双双会误会吗?”
他正在按电梯门的手停了下来,侧目瞥她一眼:“那你现在,希望我去找她吗?”
姜喜不说话了,问她做什么,以前怎么不问她?现在他不管怎么做,不都和她没关系了么?
姜喜低着头,沉默。
向径也没有再开口。
……
姜喜不知道向径的车为什么会在医院的停车场停着,她本来打算上副驾驶的,但是没想到向径先一步上去了。
姜喜有些不理解的说:“你现在这身体,开车肯定不行。”
“一个男人,没有什么行不行的。”向径说,“只能行。”
姜喜有点无奈:“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的每一句话斗怼回去呢?”
向径盯着她,最后目视前方,车子发动的时候,说了一句:“自己想。”
但姜喜懒得想。
她今天刚刚做飞机回来,累得不行,开始闭目养神了。
她睡觉的这段时间刚刚好,醒来,更好车子停在门口。
姜喜第一刻就去拉副驾驶的门,结果打不开。
她疑惑的回头。
向径的手在方向盘上摩挲,一紧张,或者是在思考东西,就会有这样的动作。他琢磨了一会儿,想起姜喜那会儿看着苏双双握着她的手的表情,有了些想法。
“你非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苏双双?”
姜喜顿了顿,说:“不是。”
最开始的确是因为苏双双,但更多的,还是他本人的原因。
因为她认清楚了,他这个人虚伪,以自我为中心,什么事情都要根据他的想法来。他要她留着,她就得留着,嫌她烦了,就让她去衢城。
这些他事先都没有跟她商量过。
向径说:“我跟双双好,但是从来都不是爱情。”
姜喜心想,我管你们是什么情。
何况,不是爱情,还有孩子?
姜喜:“开门。”
向径叹口气,到底是下车开了门,不过在姜喜进去开房间门时,又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
向径扫了一眼,说:“房间的锁也换了,我打电话让助理送过来。”
他说完,进了浴室,去洗澡了。
姜喜继续刷手机,她每天都会看向径欺骗她的“罪证”。
向径花了十分钟洗了个澡,然后初来给姜喜倒了杯牛奶。后者没握稳,杯子摔在了地上。
姜喜的裙子上都是。
她放下手机,进洗手间找毛巾擦。
向径正要蹲下去捡玻璃碎片,却看见她手机指示灯亮了,他的手一顿,最后拿起了她的手机。
他也就是一试指纹,倒是没想到姜喜还没来得及把他的指纹删除。这一开,倒是真的打开了。
向径的本意,是想看看指示灯亮,是不是夏行发来的。可没想到,他看到的,竟然是博客账号。他随意看了看,就知道是苏双双的。
……
姜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助理正好过来。
他把钥匙递给姜喜,后者进了房间。向径还没有把她用过的生活用品给丢了。
不过,向径他自己也不一定经常来这,他肯定基本上都是跟苏双双住在向家。
姜喜很快就把自己的几套首饰整理起来,眼看着就要走了。向径却把她喊住:“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谈一谈。”
她想,最后一点事情,还是给理清楚了,好聚好散。
助理看着两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向径的眼神有点复杂,姜喜说:“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我等会儿还要赶飞机。”
他整理了片刻的措辞,道:“我跟苏双双,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首先,我跟你说过她有病,这不是假的,只不过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她是有轻度的精神分裂。只要我身边走进女人,对谁好一点。她就会犯病,对别人下手。那次她推你就是很好的证明。”
姜喜顿了顿,说:“可是那次怎么就让她犯病了?你根本就没有对我表示过半点好感。”
向径:“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带着的那枚戒指?那是我买给你的,被她看见过,她本来以为那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结果却被你戴着,那天她才会推你。”
姜喜倒是真没有想到,那枚戒指是向径买的,怪不得她感觉自己没有看见过。
“你纠结的,肯定还有孩子的事情。”向径又接着说,“不过,孩子也不是我的。我跟她没有睡过。但这件事,算和我有关系。
双双是被人强暴了的,她在去找我的路上,遇到了坏人。我找到她时,她就有点失常了,于是我告诉她,那个人是我。本来我想把她就这么带在身边,可是没过多久,她竟然怀孕了……”
所以他只好带她回去,为了她的名誉,又只好把这个烂摊子给接下来。向径也曾经想过,就这么照顾苏双双一辈子。但是那会儿苏志山嫌弃他没有出息,并没有同意。
姜喜有些不可思议,所以苏双双其实是个精神病人?
向径见她神色松动,放轻声音:“我真的没有喜欢过苏双双,只是她出事,到底是我的责任。至于其他感情,我从小就将她当成姐姐而已。”
姜喜的手指不停的搅着,她问:“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向径淡淡的说:“就是这几天想了挺多的,想来想去,想说就这么算了。但是又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不甘心让你跟别人在一起。”向径看着她说,“这几天,我总是睡不着,说实话,要你回来,不是想让你拿东西的,主要是想看看,看我住院了,你会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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