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衢城发生了一起挺轰动的事,恒央的总经理姜之寒在去往外地的高速上发生了连环车祸,人还没有醒。
很突然的事,打得姜老爷子猝不及防,最后原本交给姜之寒的单子,最后不得不转交到了向径手里。
姜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怔了怔,然后连夜回了衢城,到医院以后,看见的是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姜之寒。
姜喜想起以前的事,姜之寒年轻的时候很皮,经常拿她开玩笑,可最喜欢带各种吃的的人也是他。一直到很久以后向径出现,他们才疏远了。
她在病房里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
姜喜回头,看见向径正西装革履的倚靠在门边,眼底几分倦意,冷清又仿佛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几次都重新闭上,最后压低声音问:“是你做的么。”
向径漫不经心道:“意外而已,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姜喜说:“我帮表哥,也只是为了姜家,希望你可以理解。”
“当然。”他扯了扯领带,似笑非笑,“我也只是当时有些气愤罢了,气过了也就过去了,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相处。”
最后向径还大方的送姜喜回了姜家,老爷子许久不见她,太想念了,连连拉着她问话。
最后又意味深长对向径道:“小喜儿和你一起,还得麻烦你多多照顾着。”
向径不动声色,面上当然要表忠心:“您老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姜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能帮着我自然会帮着。”
姜喜在旁边不做声,也不敢看向径。
倒是后者笑着跟她说:“不要因为气头上的话,就疏远我了,我要是说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至于那些天为什么对你好,的确是有讨好你的成分。但这么多年的感情总是在的。”
姜喜顿了顿,说:“对不起。”
丝毫没有提到挑拨离间的段之晏。
向径离开时,眼底阴沉。
黎江合接的他,见他上车,问:“去医院?”
他背上,成片成片的伤,姜之寒找人暗算的,但显然出了车祸这种“意外”更惨。
向径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上的打火机,“没必要,我回聊城。”
黎江合道:“你们家老爷子,算得也太精。公司以后也是姜喜的,想叫你白白替他卖命,丝毫不提股份的事。”
可惜向径最不乐意的,就是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心不在焉道:“姜家也未必只有一个继承人。”
想要股份,培养一个傀儡就是。
——
……
年底,向径的这单生意,处理得犹如典范,很多企业经营,都拿他来当案例讲解。
向径再不得提拔就说不过去了,姜老爷子不得不把向径召回衢城,提升到总经理。
而让老爷子最担心的事,也发生了。
向径通过各种手段,手上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股权。老爷子这里也不过百分之五十不到,如果他联合外头的人,恒央就显得不太安全了。
好在向径还算是忠心耿耿,老爷子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心。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少不了要拉拢向径。后者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您放心,我会好好待恒央。”
姜喜放假回来的那天,下着雨,天气很冷,她从机场回家,是向径接的她,贴心的给她准备了厚外套和热咖啡。
到了家以后,也是向径帮她把行李箱提上楼。因为她的箱子在机场撞坏了,有布料从里面透出来,她看见他顿了顿,然后把整片布料扯了出来。
那个是比较隐私的衣服。
姜喜小脸蛋有点泛红,倒是向径平静的塞了回去,道:“我先下楼。”
她在楼上待了一会儿,却听见楼下传来嘈杂声。
姜喜下楼看时,就看见一个妇女带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大厅里,小姑娘眼睛很红。
姜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只有向径一个人事不关己的坐在一旁喝茶。
她求助的朝他看过去时,向径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做出解答。
“爷爷,爷爷,您留下我好不好,我在外头无依无靠的,爷爷,我想回家。”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直接跪倒在了姜老爷子面前。
姜喜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似的,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人往后退了退,“爷爷。”
小姑娘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姜喜,直接跪着挪到她面前,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姐姐,你留下我吧,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好辛苦。”
姜喜不停的后退,“我不认识你。”
“姐姐,我叫姜欢,是你妹妹。爸爸说,我们一起是欢喜。”
她的脸色更白了,她妈妈并没有给她生过什么妹妹。
边上的妇女是姜欢的养母,她有些难为的说:“老先生,我也不是不愿意养着欢欢,只是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所以……”
姜欢的不停恳求,让姜老爷子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过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态。当初姜喜爸爸因为外头的女人跟姜喜妈离婚,有了这个孩子的事他是知道的。
只是姜喜爸爸去世了,再加上一直不待见那个女人,于是一直没有让孩子认祖归宗。
“爷爷,求求你,求求你。”小姑娘一开始疯狂磕头,最后脑袋都嗑红了。
姜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冷声阻止她:“做什么!”
他扫了眼向径,询问他:“你怎么看?”
“如果是姜家的血脉,到底还是认祖归宗的。”他诚恳道。
姜喜红着眼睛看着向径。
姜老爷子沉默了。
但这个时候的沉默相当于默许,老爷子也只是怕姜喜难受,到底是他的孙女,不可能不心疼。
“爷爷,她到底是谁?”姜喜指着她问。
姜老爷子叹口气,不敢直视她,说:“小喜儿,她的确是你妹妹。”
姜喜立刻转身上了楼,眼泪不停的掉,爸爸在她眼里一直是很神圣的一个人,妈妈也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事,她一直以为他们离婚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所以姜喜从小得不到父爱,也一直没有觉得不正常过。
可竟然是她爸爸没有安分守己。
她关上门的一刻,听见身后的小姑娘欣喜若狂的声音:“谢谢爷爷。”
姜喜心都要碎了,倒在床上号啕大哭。
她呆呆的躺在床上,然后有人来敲她的门,姜喜擦了擦脸,原来以为是爷爷上来安慰她,没想到却是她的“妹妹”。
姜欢怯怯的看着她,“姐姐,是我回来,你不高兴了么。”
姜喜比她稍微矮一点,难得凶狠一次,她说:“你妈妈抢走了我爸爸。”
姜欢眼底泛出泪花,拼命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这不是我可以改变的。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可是姜家也是我的家,我也想回来,这些也是我该得的东西。”
姜喜哑口无言,心里头委屈的要命,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在向径走上来打算进房间的一刻,喊住他,“阿径。”
他刚开了门,微顿,然后偏过头来看她。
姜喜低着头走到他身边,闷声走进他的房间,向径说:“怎么了?”
她埋进他胸膛里,不一会儿他就察觉自己胸前被眼泪浸湿一大片。
可是给委屈坏了。
对于姜喜而言,多出来的这个妹妹,是颠覆了她世界观的见证。
虽然她跟向径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是跟一个陌生人比,她直觉他应该是站在她这边的。
向径顺了顺她的头发,没说话,眼底微冷。
姜喜说:“阿径,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几分钟后,他稍微哄得她安静了点,出去时,姜欢看着他,低下头。
向径扫了她一眼,下了楼。
——
……
吃晚饭的时候,姜喜一直没有下楼。
姜老爷子放下筷子以后,自己上去哄人,又吩咐向径:“你带着她转转吧,熟悉熟悉环境。”
姜欢乖乖的跟在向径身后。
后面的花园是根据姜喜的爱好改造的,向径收回视线,听见身后的人说:“向先生,姜喜似乎……不太喜欢我。”
向径道:“你也不见得喜欢她。”
姜欢没有辩解,她的确不喜欢姜喜,同样都是姜家人,为什么她从小到大就过的是苦日子,而姜喜却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我也没有理由要喜欢她。”
向径散漫的说:“喜不喜欢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要是想在姜家得到更多,就得讨好老爷子。”
姜欢点点头,继续跟在他身后走,向径并没有主动开口跟她说过话,倒是她在回去的时候主动问向径:“斗胆问一句,她跟您什么关系?”
向径对这个问题没上半点心:“没什么关系。”
姜欢眼底亮了亮,他察觉了,没点破。
合格养鱼,就得吊着,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
……
姜喜一直到半夜,才稍微吃了点东西,却还是不肯出来跟姜欢交流。
姜老爷子到底还是偏向姜喜一些,给她找了借口,说她不太舒服,但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有人不清楚。
姜欢非常体贴的道:“没关系,我很喜欢姐姐,等她适应过来,一切就都就好了。爷爷您放心,以后我们肯定会好好相处的。”
姜喜那边,姜老爷子哄着,他也想听听好话,姜欢的乖巧,让他心底稍微舒服了几分,但还是提醒道:“以后少提上一辈的事。”
那是楼上那位公主的心结。
向径在吃过晚饭以后就走了,逢年底,公司这几天还是很忙的。
而姜欢的房间,安排在了姜喜的旁边,她上去以后,姜欢正好跟老爷子聊完天上楼,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姜喜没说话,另一个倒是扯起一个笑容来:“姐姐晚安。”
姜喜没有应她。
原本好好的年边,姜喜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待在家里,也不出房间的门。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跟姜欢起了很多次摩擦,姜老爷子虽然偏瘫姜喜,但到底是有些不耐烦了。
她把这些事情都发给向径,他没有回过。
后来又发给段之晏,他也没有回过。
姜喜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叶秋,但后者只是沉默的告诉她:“我们家里也有这种事,其实习惯就好了,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姜喜心底的情绪无从发泄,于是越发沉默起来。
直到有一天傍晚,姜欢带了很多农家自己做的小菜过来,她夹给姜喜时,她故意偏了偏碗,菜掉在了桌面上。
姜喜低着头吃饭,说:“我不喜欢。”
“对不起。”姜欢有些尴尬的坐回原位。
姜老爷子虽然更爱姜喜一点,这时候也忍不住皱眉道,“小喜儿,告诉你很多次了,做人最起码要有最基本的礼貌。”
可是她是真的不喜欢,如果真让人把菜放在了她碗里,这碗饭她肯定是吃不下去了。
姜喜并没有解释,赌气似的。
倒是姜欢替她说话道:“爷爷,没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姐姐大概是真的不喜欢。”
“我看平时就是我太惯着你了。”老爷子生气的道。
姜喜说:“没有得到别人允许就主动夹菜,这样就礼貌了么。”
姜老爷子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她什么。
可是这样姜喜更加难受了,仿佛是她是个不讲理的小孩,靠别人一直纵容。
姜喜默默的放下筷子,上了楼。
她不想联系向径的,可是这个时候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发泄口了,她一个人真的要憋坏了。
以前她有什么不开心,都会联系向径,所以姜喜潜意识里觉得,他能够解决她的问题。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过这种想法了,姜欢一来,她的这种意识就忍不住冒出来。
向径看见来电显示时,慢条斯理的把面前的酒喝了,才接起电话。
黎江合说:“向径,你这真是一举两得,培养着新人,又激得姜喜忍不住找你。”
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别看姜喜不理人,但骨子里还是离不开向径的小娃娃,一出点问题,还不是忍不住要来找他。
向径淡淡的接完电话,那边的人想要见他。
他并不急着回答,等到那边的人开始求了,向径才不疾不徐道:“就在公司。”
说完,他起身结了帐,跟黎江合说:“走了。”
——
……
姜喜出门的时候,姜家没有人发现她离开。她就穿着外套,平时也不化妆,在寒风中打了出租车去了公司。
她的保暖措施做得实在是不好,刚下车,鼻子就冻的红通通的。
她搓了搓手,一抬头,就看见向径就站在门口等她,身上穿的也是单单薄薄的睡衣。
没有见到他的时候,想跟他诉诉苦,见到了,又响起上次她帮忙姜之寒的事,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犹豫的在原地打了个转,最后见他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才迈开腿走了过去。
姜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向径,就忍不住掉眼泪的,实在是太没有骨气了,气得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紧紧的抱着他,觉得终于有靠山了,吸了吸鼻子,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向径不动声色的挣开她,道:“姜欢可能不太简单。”
“本来就是,如果真的想跟我好好相处,她就不会只是表面上跟我道歉,应该用心花心思,私底下来求得跟我的好好相处才是。”
向径倒是意外的看了她两眼,分析问题起来,还算是有点头脑。
但他乐于见成的是,她越不喜欢姜欢,就越利于局势,毕竟只有一方越挑剔,才能衬托另一方的好。
不得不说,向径这人太理性了,前几个月才生出好好对待念头的人,转眼间却成为了他的棋子。
那次姜喜当然不算做错什么,向径也没有因此恨她,只是突然觉得,感情是绊脚石,于是立刻收了心。
自控能力真真是强到惊人。
当然,这也是能成大事的人最需要的品质,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最不可取。
姜喜跟着向径上了楼,公司有套房,她今晚要睡在这儿。
他把房间让给她,自己去了书房。
姜欢也发消息告诉了向径今天的事。
他回:[耐心的哄着老爷子就成。]
姜欢似乎很乐意跟他发消息,每次都是一大段一大段,向径看了,没回。
小女生,钓着才能让她更加忘不了。
向径在看公司的资料,但没过多久,就有人在外头敲门了。
他皱了皱眉,脸色微冷,到底是起来开了门。
姜喜说:“阿径,我想跟你聊聊,可以么。”
向径侧了侧身子,放她进去。
姜喜坐在椅子上,说:“我现在特别讨厌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私生子,很多东西是他们应得的,但是也不应该那么理直气壮。”
向径冷冷的看着她,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她大概是不知道,她面前的人,也是一位不被家里承认的私生子。
她这种偏见让向径觉得非常可笑。
姜喜又说了些姜欢不好的证据,末了理直气壮道:“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很多你们看不出来的东西,我们自己都可以看出来。”
又怕他不相信,声音软了下去:“阿径,你相不相信我?”
向径勾唇:“当然。”
她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最后失落的说:“可能也只有你相信我了。”
向径却有点不耐烦,随意安慰了她几句,就告诉她该去睡觉了。
往后几天,姜喜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往向径这里跑。
以前的矛盾,因为向径的信任,也显得没有重要了。
就是那种彼此之间的矛盾,因为一个外人的存在,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只有向径在家里时,她才会安分的待在家里。
而且向径对姜欢挺冷漠的,除了老爷子的要求之外,基本上没怎么主动搭理过姜欢。
这事姜喜太满意了,向径在她心中的形象又瞬间高大了几十倍。
她在向径房间待的时间,比在自己房间待的时间还要久。
而向径之所以纵容姜喜,一是因为在老爷子面前,他得摆出一副乐意为姜喜付出的模样,二也是怕跟姜欢走得太近,令人起疑。
他早就把姜喜拉入了黑名单,又怎么可能重新把她给拉出来。
……
姜欢回来的事,到底是要公布给大众的。
姜老爷子怕堂而皇之的公布,惹得姜喜心里不快,又因为向径人脉广,圈子大,就打算让向径带着她多出去见点人。
向径答应了。
周末的时候,他就带着姜欢出了门,后者看见他的背影,脸红了好几次。
姜欢第一次看见向径的时候,就在感叹这个男人的魅力,这几天又在姜家看到姜喜对向径若有似无的占有欲,比如她要上去跟向径搭话,姜喜就会上去抢话语权。
所以她暗自发誓,这个男人她会抢过来。
并且,她又觉得姜喜可怜,实际上又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向径,更是一点都不喜欢她。
姜欢有暗自观察过,他跟姜喜虽然有肢体接触,可是他在很多时候,都会保持一个较分明的距离。
向径在排斥她。
她的视线太过惹人注意,向径偏过头,扯起嘴角邪笑了一下:“在看什么?”
姜欢红着脸摇了摇头。
——
……
这场聚会,算热闹。
姜欢会来事,遇到事情根本不怯场,很多人对她都挺有兴趣的,尽管她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去勾向径。
向径眼底,也浮现出些许的兴趣。
在场的人开始吹口哨。
姜欢笑着正要说什么,向径却低头看了眼手机。
姜喜叫他早点回去,说有惊喜。
但向径并不打算搭理,眼前的事,显然更加有趣。
姜欢凑过来说:“向先生,看什么呢?”
“看你。”他的声音里有几分邪气。
姜欢红了脸,大着胆子问:“那我和姜喜,你比较喜欢哪一款?”
向径道:“按照一个正常男人的审美,你这款。”
大众口味,喜欢艳的。
姜欢扯了个笑。
一旁的黎江合喝的有点多了,开始胡言乱语,“阿径这人洁癖多严重,姜喜都被我那个过了,他又怎么可能再有兴趣。”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这一堆都知道,唯一刚知道的,当属姜欢。
她在心中窃喜,所谓的那个姐姐,应该没有实力可以争得过她了。
一直到这次聚会结束,所有的人不仅知道这个姜家小小姐的身份,同样也清楚,这个小小姐对向径,怕是有那么点意思。
女人么,都喜欢挑战。
向径今天也算玩得尽兴。
散场时,有人提议道:“既然姜小小姐刚回来,向径你是不是该送她一件礼物?”
姜欢也征求向径的意见,跃跃欲试。
向径大方道:“可以。”
姜欢说:“什么礼物都可以么?”
向径淡淡,脑子里闪过一些久远的片段,他顿了一瞬,随后慵懒的应:“嗯。”
姜欢又开始用吸引男人注意的眼神看他:“我想要你,可以么?”
一旁的人,此起彼伏的起哄。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跟向径提这种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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