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听到隋卞发出感慨，白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双瞳持续闪烁着淡蓝色光芒。
似乎是搜不到正确答案，便只得自主思考，试着说道：“原体罗格作出直接深入远征-072的决定，在我这面进行分析的结果属于正常。
毕竟他们拥有方舟002，足以应对任何威胁，何况，以那群孩子们的性格，是绝无可能放着眼前功绩不要，等着来让兄弟们争抢的。”
白后这番话，明显是把罗格的性格给摸透了。
毕竟她和红后在没有觉醒个人思想、情绪的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担任最早十位原体的教师。
尽管那时的原体们玩心还很重，有了矛盾互相打一架，过个两三天就好，但也有隐约的小团体。
比如罗伯特、约翰走的较近，莱昂、科拉克斯有些独行侠，鲁斯喜欢捉弄，看似与所有兄弟都很不错，可实际上没有真正交心，而圣吉列斯、安格隆则是真的与全部兄弟都交好。
罗格与马格努斯经常一同行动，而费鲁斯同样是略显独行，但与所有兄弟都不错，而且“宅属性”比马格努斯也相差不了多少，几乎无时无刻都在钻研机械。
“罗格的确是那样。”隋卞缓和了下略有波动的心绪，不再仰望因剧烈海战，已经“燃烧”起来的夜空，转身面向白后继续道：
“通知…约翰，让他暂时先放下手头事宜，再从他的斯巴达中挑选出精锐营部，即刻赶赴远征-072边缘待命，并持续近距离监视远征-072。”
“好的陛下。”
白后当即把指示说给红后，再让红后转告驻守在主宇宙的约翰。
而隋卞之所以下达这般命令，是由于绝大多数原体都抽不开身。
何况，约翰的单体武力属于顶尖行列，最主要的是还非常“听话”，所让这位二子去等待和监视，隋卞是比较放心的。
目前为止，人类帝国已经涉足了101个多元宇宙，若是把主宇宙也算进去，便是102。
而零一（黑客帝国）、
零二（星河舰队）、
零三（战锤40k）、
零四（独立日）、
零五（漫威点头）、
零六（黑袍）、
零七（魔改DC）宇宙，包括主宇宙是人类帝国的如今疆域。
至于新兵试炼所开启的近百个宇宙，隋卞没有全部纳入疆域的想法，因为某些宇宙需要投入大量资源、资金去搞前期开发，得不偿失。
不过，一零一宇宙倒是可以考虑直接纳入，毕竟人口基数庞大，去掉非人类种族，依然有着四万兆的恐怖数字。
而帝国成立之后，各个宇宙的总督职位也进行了重新划分。
零一宇宙（黑客）经过百年发展，已经由地球扩展至猎户座悬臂的殖民行动，总督为安格隆。
零二宇宙（星河）去除了临时总督的职位后，由罗伯特彻底担任正式总督。
毕竟是罗伯特把零二宇宙，开发成了人类帝国的“大后方”，兵源、物资可谓是源源不断。
零三宇宙（40k）由莱昂、察合台、隋猛长期驻扎，罗格和约翰则是会派遣营部驻守。
而隋猛是未来钦定的零三总督，只不过现在的年龄还太小，不能就任，威望不足也无法服众，毕竟零三宇宙实在是过于重要，而且异形杂碎横生，不得不严阵以待。
零四、零五、零六和零七的总督分别是佩图拉博、荷鲁斯、洛迦和福格瑞姆。
剩余的原体或是在主宇宙中，率领军团向河外星系不断扩张，例如康拉德。
又或是协助兄弟执行一些侦查、肃清任务，例如协助罗伯特在零二宇宙的河外星系，解决逃窜阿拉奇虫族的镰锤者原体，达瓦里奇。
等不久后把那个黑暗尊主的灵魂，从奸奇手中夺回，再将其培育成新的原体，并与沃坎一同长大成人后，人类帝国便会获得两位新的原体，以及两支相应的军团。
至于罗格做出的决定，抛去有着急占据功绩的嫌疑外，其实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毕竟他们远征军拥有方舟002，还拥有个大装置0972，物资补给不需要考虑耗尽问题，又有三位原体坐镇，理论上，在实体宇宙中是能够应付任何威胁的。
但…
隋卞总是在不经意间，担心儿子们的生命安危，尤其是泰洛虫族的确有能力击杀阿斯塔特，所以他之前才会有暴怒、焦躁的情绪。
可缓和下来后，隋卞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毕竟这是儿子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他若是再度插手干预，难免会…
过度“溺爱”了吧。
思索间。
“白后。”隋卞将帝皇之爪收入储藏空间，眺望着同样陷入一片火光，而且还时不时发生剧烈爆炸的前哨站，对站在身旁的白后问道：
“你说，我做的对与不对。”
？
白后稍加歪头，有些不解道：“陛下，对…与不对？指的是什么？”
“是处理有关原体和阿斯塔特的事宜。”隋卞眉头稍皱，露出罕见的愁容，对他这位秘书稍加吐露了些心声：
“我当上父亲的途径与常人不同，但归根结底，与普遍大众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而且，我也更加理解了父亲们嘴上说什么不再管你，以及你是时候该出去历练了，而家里也不会给你提供一丝一毫帮助的话语…
实际上都是“口是心非”和“逞强”，因为孩子无论多大，都是父母的孩子。
碍于面子问题，父母才会经常说一些违心话语，而我亦是如此。
可是一旦孩子发现他们闯出多大祸，遇到多大困难，父母都会替他们解决问题后，超过半数都会逐渐变得有恃无恐，变得父母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那么白后，你认为我每每出手援救，尽可能的确保阿斯塔特不会阵亡、消逝，也亲自插手干预、维持原体与原体之间的关系，是否是存在过度溺爱的情况。”
“这个…”白后不清楚她的老板，怎么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但仍是迅速分析和寻找匹配的答案，开口回道：
“陛下，溺爱方面的事宜暂且不提，但我能理解你的理想与目标，是希望打造出一个如同童话世界般的完美国度，没有任何疾病与死亡，人类也将长久繁荣昌盛下去。
可即便陛下，也无法祛除一个三维宇宙的熵增，就连毁灭、重启和创造一个新的宇宙，亦是如此。
所以陛下，你为何不顺其自然，继续保持你的本心，尽己所能的持续提供庇佑，至于寻找能够让全体人类升纬度的途径，也毋须太过纠结，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顺其自然。”
？
听到这番答复的隋卞一愣，并稍加侧身的看向他这位秘书，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对方身为人工智能，竟能说出蕴含哲理的话语。
看来，她们又近一步升级了。
隋卞正过身，继续眺望枪声骤起，战况似乎发展到最激烈时刻的前哨站，轻点头：
“嗯，你说的没错，熵增是必然，井然有序只是暂时，除非是全体升维，但那些还太过久远。
诶，对了…”说到这里的隋卞，似乎是刻意顿了顿，而后语气稍沉的问道：“白后，我问你，如果我在没有任何提醒、通知的前提下消逝，并且也没有留下任何后背方案…
那么，以你的视角去分析和推测，之后的人类帝国会如何发展？”
“…”这一回，白后的义体面容露出些许诧异。
“说实话。”隋卞还不忘补充，“我知道你和红后从未说过任何谎言，但我想要听的是最真实的结果。”
“好的陛下。”白后也是语气稍沉，而且双瞳只是闪过短促蓝光，说明她早就有了答案似的，应答道：
“陛下，我能够推测出的众多结果中，有两个几率最高，但无论是哪一个，现有的人类都必将消滅99%。”
“哦？”隋卞故作很感兴趣的表情，并感知到已经有不少冲锋队和后勤人员投降，于是顺带释放灵能将其同化，并继续道：“具体说说看。”
“好的。”白后轻点了点头，“第一种，也是可能性极大的，就是我与红后利用量子通信的网络便利，以及身为陛下秘书职务的权限便利，在瞬间掌控一切联网设备、武器、战舰，乃至所有的方舟和大装置。
紧接着，我们会对穿戴甲胄的原体和阿斯塔特进行锁定措施，而没有穿戴甲胄的原体和阿斯塔特，我们也会给予提醒，确保他们不会随意捣乱。
再之后，全部大装置将会平均部署在多元宇宙内，针对所有智慧生命释放交叉相位脉冲波，完成全面肃清的效果。”
“…”
聆听白后暂时毫无情绪波动的言语，隋卞只是点头示意，没有什么意外，又或是询问意图。
而白后仍然在讲述着：“之所以会这样发展，是因为我断定，若是陛下突然消逝，那么就没有任何事务能够再继续威慑人类。
届时，就算有疫苗存在，异空间内的一众邪神无法轻易腐蚀人类，可人类自身便会因贪婪、欲望和野心而自我堕落。
毕竟陛下不在帝国宫殿的短短一天内，帝国就处理了近四百万思想觉悟出现问题，试图把自身特权化的官员。
有这项数据支撑，让我判定唯有陛下的坐镇，才能够维持人类帝国的伪·乌托邦状态。
而试图保全原体和阿斯塔特的缘故，是因为他们皆为陛下的血缘子嗣，他们必须存活，并且我和红后也会替陛下照料好他们的。
同时，帝国的人口锐减没错，但有我和红后掌控全部生产线、矿脉与资源，帝国只会比以往更强。
至于我们会抹除如此多的人口，是由于人类无法令我们信服，加之任由人类随意发展，只会破坏、分裂陛下所建立的国度。”
“我理解你和红后的思维。”隋卞浅淡微笑着。
不过，这也更加证实了他的推断，人工智能只要发展到一定地步，叛乱的几率便会无线增大。
“再说说另一个。”
“是。”得到示意的白后继续道：“另一个则是我和红后，伪造陛下仍然身处帝国宫殿的假象，并暗中召集所有原体，共同商议如何该维持帝国的安稳。
碍于陛下没有明确指定哪位原体将会接过帝皇一位，那么，这次会议将促使原体之间爆发激烈争吵。
因为根据以往记录，以及我对每位原体的了解，他们中有许多人，除了陛下之外，都不甘寄人篱下。
而面对如此局势，我和红后将会力推罗伯特担任帝皇一位，毕竟这孩子是陛下的长子，还有着足够的威望、能力。
只是，就算有罗伯特担任帝皇，但帝国的动荡和内战不可避免，最后结果，将重复我与陛下所说的第一点。”
“也就是说…”隋卞见前哨站的火光消散了许多，转身面向白后道：“在你眼中，只要帝国没有我，无论怎样都会分崩离析。”
“数据给予的结果是这样的。”白后没有否认。
对此，隋卞没有过多评价，并说：“虽然我不可能会突然消逝，但我还是向你和红后再度叮嘱一遍，罗伯特是最擅长管理的原体，目前，他也是最适合担任摄政王的子嗣，明白？”
“是。”白后点头允诺。
“好了，随我去接受这座前哨站吧。”
“好的。”
刚结束对话，沙丘之上就闪烁一阵金色光芒，而隋卞和白后的身影也一并消失。
反观前哨站和夜空已经趋于平静，仅有零星的爆炸和火焰。
看样子，在二“人”交谈之际，战事不觉间来到了尾端。
———————
…
此时此刻。
零三宇宙的远征-072范围内。
距离对灵能屏蔽最严重，同时也是该不规则星系较为核心的地带，约有七个天文单位（10.5亿公里）之外的宙域。
只见方舟002正依靠常规航行，朝着一座“大陆”航去。
是的，是“漂浮”低压真空和高辐射环境中，看似由大量行星碎片、陨石，以及被某种粘稠生物组织拼接在一起，愣是占据了一座恒星系规模的…
“陆地”。
同时，不计其数，根本无法统计的泰洛虫族战舰，正铺天盖地般的朝方舟002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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