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倾岫此刻已经顾不上问责凌惜若,而是将云轻梨的嘴撬开,将她头朝下放置在她双腿之上,用力拍着云轻梨的前胸后背,直到云轻梨将水全部吐出来方才收回手。
“咳咳咳……“云轻梨咳嗽几声,还没有从呛水的难受劲儿中缓过来。
她的发丝湿漉漉,一直往下滴着水,她只觉得鼻子和胸口哪里都闷得慌,她抓着云倾岫的衣襟,声音微弱道:“谢谢大姐姐。”
惊影此时已经将几件披风拿来,盖在云倾岫和云轻梨身上,省的落水后吹风会着凉。
“跟我客气什么,”云倾岫抚顺着云轻梨的背部,怜惜地看着她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了?”
云轻梨苍白的小脸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她轻声道:“不碍事了大姐姐,我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嗯,”云倾岫淡淡应着,眸光骤然变得犀利如刀,“梨儿,那你告诉大姐姐,凌小姐为什么要推你下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云轻娇低声啜泣起来,用手抹了几把泪才颤抖着嗓音道:“对不起,大姐姐,是我惹事了,但我也是出于好意。
我看凌姐姐穿着红衣,便提醒她如今爷爷刚办完丧事,凌姐姐身为客人,穿红衣未免有些许不妥,怕惹人诟病。
凌姐姐便说她不是客人,应该为侯府的主人,我便心中有些疑惑气恼,说虽然凌姐姐的父母不比侯门权贵,可做人也不能忘本。许是我说错了话才让凌姐姐恼怒,对我动手的......”
云倾岫用手帕将云轻梨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对惊鸿道:“将梨儿送回她的寝屋,吩咐她的婢女接盆热水为她沐浴更衣。再熬些姜汤祛祛身上的寒气。”
惊鸿将云轻梨用披风裹着抱着离开此处。
云倾岫将青色披风在领口处系了个结,因跳下湖水而打湿的长发之上,晶莹的水滴沿着发丝往下滑落,好似娇嫩的绿叶承受不住晨露的压迫,任露水蜿蜒而下,淌进泥土之中。
她的声音清澈如杯中泓,剔透似无瑕美玉,冰寒彻骨:“穿红衣对死者本就是大不敬,我没有管你是碍于你的面子。可如今因为这点口舌之争你便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你的行为,当真是不可饶恕!”
凌惜若嘟着嘴,脚尖踢着地上的碎石,不情不愿道:“大不了,我......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或者你把我推下去也行。
我当时就是被气昏了头,没有考虑后果,不过,不过若是你不来,我也会去救她的。哎呀,反正我并没有想害她,我解释了,你爱听不听。”
“凌惜若!”云倾岫陡然提高了嗓音,“你当真不可救药!我看你当时压根就没有下水救人的想法!若不是我恰好路过,梨儿出了什么事情,你难不成想去跟牌位道歉吗?”
“我说了我会去救她!你还想怎样!我生平就是喜欢穿红衣,不换又如何?况且你爷爷都奉我为座上宾,你管我啊?”
凌惜若忽的恼了,声音尖锐刺耳,但在她说到“红衣”二字时却不难在她眸中捕捉到点点泪花。
云倾岫蓦地笑了,她一步步向着凌惜若走过去,身上携带着凰临天下的王霸之气,逼得凌惜若逐渐后退。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你也只是爷爷的座上宾而非我侯府的座上宾。如今爷爷不在,谁把你当回事了?别想着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凌惜若气急败坏,想抬起手却被云倾岫一把挥开。
云倾岫抱臂,睥睨着凌惜若:“凌惜若,我这段日子有事情,本没想这般早地处理你,可你偏偏不断往我的刀口子上撞。如今再不好好提一提你的罪过,似乎都说不过去了。”
凌惜若气笑了:“呵,处理我?你好大的口气!”
云倾岫正了正神色,眼眸之中充斥着暴虐的气息,恍若杀神降临:“及笄宴过后,爷爷去挖出深藏的好酒,而你一直在他身边。这酒原本好好的,却莫名含了剧毒,而这期间只有你和爷爷两个人接触到了它。”
凌惜若瞳孔骤缩,一双瑞凤眼满含惊诧:“你......你该不会以为是我......”
云倾岫冷眸微眯,那其中蕴含着的浓厚的杀伐气息令人心悸:“难道不是你?我还记得,那日下午,你还和我爷爷闹了个不愉快,不是吗?”
当天下午的情况瞬间在凌惜若脑海之中闪过,一阵阵恐惧涌上心头,这一切巧合得让她心惊胆战。
她思索片刻开口道:“就算是我们意见相左,我们无冤无仇,我也没必要害他。”
云倾岫冷笑一声:“你是否毒害我爷爷不是你说了算,我只相信证据与事实。”
说罢,云倾岫转身离开。
“你......你去哪?”凌惜若紧紧跟上去。
虽然夏日已经到了尾声,天气依然酷热,但她此刻却恍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手脚冰凉,麻木,几乎没了知觉。
凌惜若跟着云倾岫一直走到了流芳阁的偏殿,也是凌惜若现在所住的地方。“来人。”云倾岫冷冷喊道。
看着赶来的七八个小厮和婢女,凌惜若心头更加惊慌,但她还是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云倾岫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站在门前负手而立,目不斜视看着小厮婢女道:“去搜这间屋子,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有任何可疑物品都给我带出来!”
凌惜若听后勃然大怒:“云倾岫你疯了!你凭什么让他们搜我的房间?这里面有我的私人物品,你没有资格动!”
“吵死了。”云倾岫略微抬首,一双残忍无情的双眸闪烁着危险至极的光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厮和婢女在房屋里翻箱倒柜地搜寻,挑捡出一些并不常见的可疑物品。
惊影闻言,瞬间上前堵住凌惜若的嘴,钳制住她的双臂,任凌惜若苦苦挣扎低声呜呜地叫着,惊影依旧毫不留情。
凌惜若的房间并不大,故而不多时他们就都搜罗完了。
云倾岫在一些小玩意儿中翻找着什么,最后挑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纸包。她将其拆开,里面赫然是一团粉色的夹竹桃。
云倾岫将夹竹桃的花瓣毫不留情地甩到凌惜若脸上冷笑道:“毒酒里最致命的夹竹桃如今在你这里搜到了,你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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