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家正房灯火通明,秦宏远和秦明深正兴奋地商讨着强娶慕容婳的计划。
忽的,一室烛光尽数熄灭,屋中归于诡异的黑暗。“吱呀”,紧锁的大门竟被人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秦宏远和秦明深身子颤抖地看着慢慢走近的两黑衣蒙面人。“吾主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惊影说罢,与惊鸿一同将两人抓住,用轻功把两人带走。
秦宏远心中惊恐,秦家把守得还是很森严的,可那么多机关居然对这两人形同虚设?压制着慌乱,秦宏远道:“阁下何人,此番目的为何?”
惊鸿眯着不善的双眼:“想活就闭嘴!”还敢肖想她们小姐的干娘?简直嫌命太长!
秦宏远缩了缩脖子,终究不敢再发一言。
“噗通!”“哎哟!疼死了!”秦明深揉着腰惨叫。一抬头却是一阵怔愣。
只见一面部带着月色面具的青衣女子,只露着嫣红的朱唇,嘴角勾着魅惑到极致的笑容,一双眸子寒冷得似不化的冰川,折射出幽幽寒光。
娇嫩修长的手指勾着一块青色令牌,左手把玩着令牌底部的流苏,镌刻于令牌上那鎏金的“坊”字格外震慑人心。
混商界的人都晓得,那是十里绣春坊坊主令。自十里绣春坊开张的三年,坊主令只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其它所有绣坊悉数关停,十里绣春坊地位一跃成为商界之首。第二次,挽救了即将崩溃的通货危机,天下百姓为之膜拜疯狂。
没想到啊,有生之年他秦宏远竟能够亲眼见到那神秘的坊主手执坊主令!秦宏远简直热血澎湃!
颤抖的声音透露着惊喜:“坊……坊主找我?可是要谈合作一事?”
“呵,”云倾岫冷笑,“合作?你秦家家底再翻十倍本主都看不上。”
秦宏远感觉一盆冷水泼下来,但也丝毫不敢不满,讨好地笑道:“那……坊主这是?”
云倾岫随手将坊主令掷到一旁木桌上,语气散漫:“秦家背后可有人?”
这话把秦宏远问得一蒙:“没……”
云倾岫起身,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背后没人也敢嚣张?”
秦宏远这次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坊主是兴师问罪来的!“坊主,我秦家一直规矩,坊主为何与我们过不去?”
“听说……你儿子要娶本主的娘?怎的,是想做本主的长辈么!”那语气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好似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索命一般可怕。
秦宏远忙摇头,神情卑微:“坊主,没有的事啊!我连令堂是谁都不知道,您怕不是……弄错了?”
“慕容大小姐慕容婳,我认的干娘。难不成我得到的消息,有误?”云倾岫冷冷道。
秦宏远心中大惊,面色一变,磕着头道:“误会!误会!我不知慕容大小姐是坊主您的干娘,这事确实是我秦家做错了!坊主您放心,给我一天时间,我定会澄清此事!秦家不会让您失望的!”
云倾岫走两步上前,衣袂飘摇如仙:“误会?本主倒不知误会在哪?还是秦家主以为没有你的解释,本主澄清不了此事?”
秦宏远真的怕了,他能感受到坊主动了杀机!秦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不能出事啊!“坊主饶命!我愿以秦家所有家产相送来平息您的怒火!”
“若钱能收买,那王法何在?更何况本主从来不差钱。秦家主,本主的怒火很不好平息的,不如,拿命来换?”
云倾岫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朦胧的美让人心迷神醉。
唯有秦宏远和秦明深能感受到这笑容有多么恐怖,那分明就是魔鬼的笑啊!“不!不!坊主,求求您饶了秦家一回吧!我秦家以后为您马首是瞻!”
“整个秦家都会是本主的,本主何须你那一文不值的忠心。”
云倾岫冷笑,右手紧紧扣住秦明深的下巴,微微偏头:“我娘好看吗?用这么一双肮脏的眼睛去看,我真的很恶心啊!不如别要了?”
“坊……坊……主……不!不要啊——”
深夜,依旧寂静。没人知道十里绣春坊那黑暗阴冷的地牢里是怎样的惨烈。
惊鸿惊影再见到云倾岫的时候,她已经换了身衣裙,也摘了面具,依旧美得那般纯洁无瑕。只是那双皙白的手,早已侵满了淋漓的鲜血。
“按我的意思放出消息,我看以后谁还敢在镇国公府撒野!”云倾岫吩咐,犀利的目光尽是狠戾。
“是!”
翌日。
“你知道吗?秦家倒了!”
“怎么回事?好歹也是京都第二大世家啊,怎么说倒就倒?”
“得罪十里绣春坊坊主了!我就说慕容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秦明深?是秦家恶散播谣言诋毁慕容大小姐名声,想逼婚呢!”
“没错!但你们猜怎么着?他们万万没想到啊那慕容大小姐啊可是坊主发话要护的人,甚至连坊主令都出了!我告诉你,那秦家一夜之间直接被整垮,被坊主轻而易举收归囊中!秦家主和秦家唯一的儿子双双自尽!”
“啧,看来这秦家气数尽喽!”
“天呐!也只有那神秘的坊主有这般能耐了!我也好想被坊主护着啊!”
“就你?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十里绣春坊。
“做得很好,以后就不必担心谁去找外公和娘的事了。”云倾岫满意地点头。
“小姐?”福叔在门口喊。“进。”惊鸿帮云倾岫回答了。
“有位客人要见小姐,来历不明,还带着黑色罗刹面具,但看气度似乎不凡。”福叔恭敬地禀报着。
云倾岫也将身旁面具遮住容颜方才道:“去带他来吧。惊鸿惊影,你们先出去。”惊鸿惊影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不多时,帘子被掀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来。那人穿着殷红的血色衣袍,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上位者的气息。
黑色面具将脸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闪着阴邪的光芒,一张薄唇艳如血。
没有一句话,他自觉地坐在她对面。一双白净的手拿起茶壶往茶盏中倒了些茶水自顾自喝起来。
云倾岫淡淡扫了他一眼,继续翻阅着记载蛊术的书籍。
男子看着那书,眸中划过一丝危险,却是低低笑起来。“坊主,就是这么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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