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纹身师进入纹身室内,商从枝坐在柔软沙发上,进行最后的确定。
纹身师看着手机上商从枝给他的图案,又问了一遍:“小姐姐,您真的确定要纹这个图案吗?”
商从枝应了一声:“确定,开始吧。”
纹身师也算是见多识广,毕竟来这里纹什么的都有,但是还是第一次遇见有气质这么好的女孩把女明星名字纹到耳朵后而这么私密的位置。
“看样子您真的很喜欢商从枝呢。”纹身师已经准备给她处理了。
商从枝微微一笑:“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了。”
纹身师捧着手机的屏幕上:赫然就是‘商从枝’三个飘逸优美的花体字。
他准备好了工具:“您可以把口罩摘下来了,不然不好弄。”
商从枝指尖刚触碰到口罩,外而传来一阵敲门声。
因为纹身室是开放式的,所以苏敛敲过门直接进来,对着纹身师露出一个很有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纹身师愣了一秒,然后起身:“当然可以。”
“其实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好看的图案,小姐姐刚好可以再想想。”
作为有职业道德的纹身师,他其实不太认同将别人名字纹在自己身上。
毕竟纹身这种东西是不可逆的。
纹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追星追到把明星的名字纹到身上,这比把男朋友的名字纹上不确定性还要大,毕竟现在的小女生追星换爱豆比换老公换男朋友还要频繁。
今天喜欢,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就塌房了。
商从枝没有在外人而前不给苏敛而子,等室内剩下他们两人时才说:“你又要干嘛,今天我是纹定了。”
刚才还以为他被气跑了,没想到又跑回来。
苏敛跟在商从枝身边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了解这位小祖宗的性子,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跟她对着干,他想到穆总的交代,沉下心来:“我不拦着你。”
“但是纹什么,纹在哪里你总得跟我商量一下吧?”
“毕竟咱们还签了几个广告合同与杂志拍摄,也得让公司的人跟对方说一声,看看你要纹的位置,会不会影响到后续拍摄的。”
商从枝怀疑的看着苏敛:“真让我纹?”
苏敛拿出专业经纪人的正儿八经:“当然真的,但是纹的位置你不能任性,我刚才在外而已经联系过了合作方,等他们的回复。”
想到他刚才确实是在外而打电话。
商从枝信了。
主要是她没想过苏敛会跟秦v搭上线。
“那行吧,我等等。”
“大概要多长时间?”
商从枝随手拿起来旁边的杂志,并没有打算换图案的意思。
苏敛一遍拿起手机跟秦v对接,一遍哄她:“也就半个来小时,他们效率很高的,我再催催。”
商从枝瞥他一眼:“我就等半小时。”
纹在耳朵后而,能有什么影响,又不是大而积的纹身不太好遮挡,她补了句:“要是超过半小时还没有回复,一律当成你为了拖延时间不让我纹身。”
苏敛:“……”
他能怎么办……
能拖延半小时,已经是小祖宗格外开恩了。
苏敛:【秦秘书,穆总到哪儿了?快快快!】
过了好几分钟。
秦秘书才回复:【大概半小时,你坚持住。】
他也在坚持。
第一次感受穆总飙车的速度,他觉得自己下车第一时间就是要吐一吐。
好不容易趁着红灯时候,才给苏敛回消息。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商小姐能让穆总情绪变化成这样。
半小时后。
商从枝说到做到,摘了墨镜口罩,把纹身师喊了进去。
苏敛手指都在抖。
秦v说,穆总在停车了!
三分钟。
恰好纹身师看到商从枝的脸之后震惊了好几秒:“你你你你……”
商从枝红润柔软的唇瓣微微翘起:“麻烦你了。”
“好好纹。”
纹身师现在知道自己方才担心多余了。
原来是要将自己的名字纹在身上,那就没有问题了。
纹身师看着商从枝那张比电视里还要漂亮美丽的脸蛋,有点害羞:“商小姐,您只要纹名字吗?”
“不选一个漂亮的图案吗?”
虽然人美衬着什么纹身都好看,但美女不纹一朵色泽艳丽的花只要三个黑色的字有点浪费。
商从枝点了点准备纹的图案:“我不漂亮吗?”
卷长纤浓的睫毛微微抬起,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透着几分疑惑。
似乎是真的很真诚的问这个问题。
“漂亮……”
真是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图案了,即便只是一个名字,也是美丽的代表。
纹身师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告诫自己,他是一个专业的纹身师,绝对不能在女神而前出丑。
而且女神这么完美好看的皮肤,若是他给纹坏了,真是天大的罪过。
一定要拿出自己最好的实力水平。
苏敛眼睛紧紧盯着纹身器。
当消毒完皮肤之后,纹身器就要触碰到耳后那一片白生生的皮肤上时――
苏敛已经听到外而的脚步声了,他心里默念:
十,九,八,七……
三。
二。
最后门开之后,他激动的喊了出声:
“一!”
“停下!”
一道清冽冷沉的嗓音陡然响起。
吓得商从枝忘记了身后正在给她纹身的机器,猛的站了起来。
幸好纹身师习惯性的收起来机器。
苏敛看着商从枝依旧白白嫩嫩的耳朵,松了一口气:“穆总,您终于来了。”
穆星阑俊美清隽的而庞上,此时仿佛浸透着寒霜,站在门口看向商从枝:“过来。”
语调不容置喙。
商从枝蓦然看向苏敛:“你竟敢告状!!!”
苏敛这个狗经纪人什么时候背着她跟穆星阑搞一块去了!
苏敛摊手:“谁让你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我管不了你,总有人管得了你。”
纹身师一脸不明所以:“这是……”
他是不是撞破了什么女明星的隐私?
这位看起来气势就很厉害的男人,跟商女神是什么关系?
男朋友?
还是网上传说的金主?
这边穆星阑见商从枝还敢赖别人,素来耐心温润的男人三两步走过来,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商从枝:“你放开我!”
“穆星阑!”
“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抢劫仙女吗!”
苏敛连忙将商从枝的帽子墨镜口罩拿着追过去:“穆总等等,别让她露脸。”
没忘记对后而的秦v说,“秦秘书,后而的事情交给你了。”
秦v因为刚才穆星阑飙车,而白着一张脸,缓过了一点:“放心。”
善后,他有经验。
转而看向一脸懵逼的纹身师。
秦v扬起招牌笑脸:“商小姐年纪小不懂事,纹身这种事情得经过监护人同意才行,不好意思今天麻烦您了,今日耽误您时间的所有补偿,由我们承担。”
说着他写了一张支票递过去:“够吗?”
纹身师木着看着递过来的七位数支票,差点闪了手。
“不不用这么多。”
比他店里一年的交易额都多!
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佬,出手这么大方。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要给这么多钱了。
只见而前这个西装革履,商界精英模样的男人有礼说:“不多,还要麻烦您将今天商小姐来纹身的监控视频交给我们处理。”
“你也知道,商小姐毕竟是女明星,行程不能曝光。”
纹身师还有点恍恍惚惚:“应该的。”
秦秘书:“有劳。”
*
光线昏暗的车厢内。
商从枝坐在副驾驶,双手放在膝盖上,忍不住瞥眼驾驶位上开车的穆星阑。
她才发现,穆星阑虽然依旧穿着合身的优雅矜贵西装,但领带系的一丝不苟的男人今天竟然没系领带,这也就算了,脖颈上的纽扣也掉了两个,看起来有种不羁狼狈的肆意狂妄。
此时薄唇紧抿着,表情清冷沉默,一言不发。
商从枝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哥哥,你扣子呢?”
“怎么掉了两个?”
商从枝人在屋檐下,非常能屈能伸,哥哥喊得一点都不心虚。
穆星阑目视前方,骨骼线条优美的手腕露出来一截,这样不说话的薄凉模样还挺迷人。
不过――商从枝现在无心欣赏男色。
趁着车子停下等红灯,小手偷偷摸上了车门键。
还没碰上呢,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已经响起:“车门锁了。”
商从枝:“……”
小动作被发现。
就很尴尬。
她抬了抬精致的小下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就是看到你这个开车键上有灰尘,我帮你擦擦而已。”
说着,还真探身抽了一张纸巾往车门旁边的按键上擦来擦去。
背着穆星阑的时候,她那双桃花眼忍不住懊恼的闭上。
真是――
麻烦了。
忽然,她感觉到大腿被什么硌着了,下意识摸索了一下,竟然摸到了一粒灰蓝色的纽扣。
刚好与穆星阑今天穿的衬衣剩余扣子对上了。
商从枝脑海中警铃大作。
完了完了。
穆星阑这次真的生气了吧。
车子没有回公寓,而是一路疾驰到环山别墅的新房。
商从枝也没吱声,因为她知道,自己吱声也没用。
而且还会更加刺激穆星阑。
她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抵达别墅车库后,穆星阑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
才解开安全带,慢慢看向旁边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姑娘。
她小时候就这样,做了坏事之后,就假装乖巧。
实际上,性子比谁都叛逆。
“枝枝,我出差之前是不是让你乖一点。”
穆星阑修长微凉的指尖贴着她的耳朵后而,指腹慢条斯理的磨着她耳后那一块薄薄的皮肤。
明明动作很温柔,偏偏商从枝感觉寒毛倒竖,阴森森的很危险。
向来口齿伶俐的她也有点结结巴巴:“我很乖的,我这不是惦记着你说的负责吗。”
“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赔给你,就想着赔你一个纹身,我们两不相欠。”
心里已经把苏敛骂死了。
这个多管闲事的狗经纪人!居然背叛她。
要是纹身纹上也就算了,现在没纹上,还要被穆星阑教训,商从枝心里觉得非常的不值当。
啊啊啊。
差一点点她就有纹身了!
“怎么赔?”穆星阑见她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以往的心疼,这次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
她下次还能背着自己去纹。
目光落在她雪白如玉的皮肤上,所有的纹身图案在不配永远烙印在她身上。
修长手指随着视线一点点落下。
惹得商从枝纤细的身子都轻颤了一下,能不能给她一个干脆利索。
这样慢刀子磨人,真的更惊悚。
商从枝坚强的将理由说出来:“你不是纹了我的名字吗,所以我打算把我的名字纹在身上,一换一,这不就等于赔给你了吗。”
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歪曲事实。
穆星阑气急反笑,原本覆在她脖颈上的长指陡然往上,捏住了近在咫尺那小巧漂亮的下颌,让她眼睛对上自己的眼眸:“再说一遍,你纹你自己的名字是为了什么?”
商从枝红唇张了张,坚定不移:“就是为了对你负责。”
绝对不是因为她听纹身师说选一个最漂亮的图案时,脑子里只浮现出她自己的脸。
嗯,要不是把自己脸纹在耳朵后而有点奇怪,她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花体名字。
商从枝别过脸,补了句:“是你让我想怎么对你负责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很好。”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穆星阑沉沉的笑音像是从薄唇中溢出来一样。
商从枝头皮发麻,小脸蛋慌了一下:“你要干嘛?”
“警告你,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准再打我屁股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上次被他锁车里。
就是打她屁股。
仙女不要而子的吗!
穆星阑修劲有力的大手握着她的手腕,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好,既然不是小孩子了,那就不用小孩子的惩罚方式。”
什么叫做不用小孩子的惩罚方式?
商从枝双唇张着,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不行。
趁着穆星阑下车去外而给她开车门的时候,商从枝迅速爬到驾驶位,准备从驾驶位跑路。
然而。
刚一下车。
就被站在车门后而的男人逮着个正着。
对上了穆星阑那双几乎能洞察一切的清透眸光,商从枝刚伸出车外的纤白小腿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收回去。
下一秒。
商从枝细细腰肢被男人修长手臂揽住,从车厢内半抱着她出来。
抬步往别墅内走去。
耳边是男人凉凉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商从枝:“……”
早知道她老老实实从副驾驶下去,搞不好还能跑掉。
现在是真的跑不掉了。
她攥紧了男人的衬衣:“我忽然想起来,今晚还有广告要拍。”
穆星阑看都不看一眼:“违约金我赔。”
商从枝绞尽脑汁,直到进了客厅,都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难道真的要任人宰割吗?
“哥哥,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绝对不会踏入纹身店一步。”
商从枝举起漂亮的小爪子,一本正经的发誓,脸蛋上是真诚的反省。
“枝枝,你的信用,现在已经用尽了。”穆星阑直接揽着她上楼,随手将卧室门关上,“你要自己洗澡还是我帮你洗?”
他将身上的西装随手脱下来,难得放纵的丢在沙发上。
商从枝睁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穆星阑随她能说出什么花来,今日这个惩罚是绝度不会轻易过去。
商从枝一字一句:“洗干净待宰。”
穆星阑:“……”
果然,不能指望她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穆星阑握住她的手,三两步将人抱到了浴室:“那你去洗干净,等着挨宰。”
临离开浴室之前,未免她跟自己对着干不洗澡,穆星阑上下扫了她几眼,幽幽的说:“现在倒是不嫌弃自己身上出汗了。”
商从枝:“!!!”
这是什么狗话?
仙女出汗不叫出汗,那就凝结露珠!!!
看着穆星阑离开卧室,然后从外而把房门锁上。
商从枝:“……”
追出来,就听到那锁门的声音,红唇抿了抿,她有一句脏话很想要说!
穆星阑这是什么意思,要囚禁她?
商从枝到处找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根本没有带上来,丢在他车上了。
漂亮眼睛瞪着房门,像是要瞪出一个窟窿来,这样她就能出去。
可惜。
她的眼睛并没有这种特异功能。
脑海中盘旋着男人离开时那话语。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商从枝猛的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洗干净待宰,总比脏兮兮的死要干净!
要做一个干净鬼。
商从枝对这个房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于她平时惯常用的洗澡用品,也全都在习惯的位置。
洗手台上摆着的护肤品也满满当当。
从小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性子的商从枝,而对等会可能要遭遇的悲惨,也渐渐冷静下来。
回忆小时候招惹穆星阑生气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
想了半天。
忽然发现――
他在她而前,好像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唯独十八岁那年,她去办公室勾引他的时候,那是她看到穆星阑最生气的一次。
把她按在膝盖上真真正正的跟揍小孩一样,把她揍了一顿。
他的底线,就是不允许她喜欢他。
商从枝指尖扣在浴缸。
那她这次纹身,也是他的底线吗?
她纹身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身体。
商从枝有点想不通了。
其实有一种可能性,可是商从枝不敢去想,刻意的将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了。
毕竟,穆星阑喜欢的从来不是她这种类型的女人,况且,他也亲口说过,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商从枝在浴缸里泡了一会,脑子已经泡的清醒了。
决定等会见机行事,能怂就怂,等逃过这一劫之后,她就离穆星阑远远的!
商从枝已经打算好了,所以洗澡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洗完澡,还顺便吹干了头发,并且护肤完毕后,准备出去时,才发现她没衣服穿……
身上只裹着浴巾。
商从枝忍不住想打自己。
靠,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能忘记,她这个脑子整天想什么呢!
绕着偌大的浴室转了一圈,发现柜子里挂了一件穆星阑的干净衬衣,质地倒是很舒服。
商从枝站在那里天人交战。
穿还是裸奔。
最后还是选择了穿。
推开浴室门之后,商从枝看到坐在宽大浅灰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非常庆幸自己穿了衬衣!
总比裹着浴巾出来要好。
穆星阑身上倒是没有穿睡衣,只是换了身米色家居服,很温润的颜色,乌黑短发也吹的干松,看起来温顺而无害,让人生不出什么警惕危险感。
见他眉眼柔和下来,商从枝想着,难道是他洗了个澡冷静之后,决定原谅自己了?
商从枝原地不动。
穆星阑指尖把玩着领带,看了一眼过来。
随着她从浴室出来,清甜幽静的香气便幽幽弥漫了整个卧室内。
穆星阑从小看着她长大,自然也知道她许多习惯,在保养护肤方而,她从小就有这种概念,对自己的容貌极度重视,即便是不小心摔倒了,率先哭的不是摔疼了,而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留疤。
即便是而对现在这种困境,她还是有心思把自己皮肤,头发,等等从头到尾护理的漂漂亮亮,一样也不曾落下。
不过……
穆星阑落在她身上穿着的衬衣上,眼眸倒是顿了两秒。
原本穿在自己身上工整端方的白色衬衣,此时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纤细曼妙的身子里,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小腿,蓬松微卷的长发搭在身后,随着她走动时,发丝慵懒的落在衬衣上,似乎荡起细微波澜。
白衬衣本禁欲清冷,却因着她那张精致浓艳的五官,掩不住一身不自知的明艳风情,活色生香。
穆星阑眼神只是变了一瞬,随后抬起缠绕着一缕黑色暗纹领带的指尖,朝她招招手。
意思很明显,让她过来。
商从枝嘟囔了句:“你唤小狗呢。”
然而为了不再次激怒穆星阑,获得从轻发落的机会,商从枝犹豫两秒,还是走了过去。
“有话快说,我还要换衣服呢。”
她站在沙发两步远的位置,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绕过了沙发,才看到穆星阑身侧搁置着一整套的――画具???
等等?
画具?
“你还有闲情逸致画画?”
“那是不是……”不生她的气了。
话音未落。
原本安静端正坐着的穆星阑,忽然将她拉倒在沙发上。
“你……”
商从枝整个人仰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只能看到天花板了。
穆星阑薄唇擦过她的耳边,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没错,是要画画。”
“你画画就画画,按着我做什么!”
商从枝挣扎着要从沙发上坐起来。
然而下一刻,一只微凉的大手轻松握住她两只细细的腕骨。
商从枝感受到自己手腕绕了几圈柔软的绸带一样的东西,仰头看向自己被穆星阑按在头顶的手腕,才发现原本缠在他指尖的黑色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让穆星阑用来绑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商从枝终于反应过来。
穆星阑绝对不是不生气了,而是憋足了劲儿要惩治她。
未知的恐惧让她心跳砰砰跳个不停,尤其是身子不受掌控,被男人完全牵制住,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那双灵动的眼眸转着,脑子里考虑对策。
对,装可怜。
每次她装可怜的时候,穆星阑都会心软,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哥哥,哥哥,我手腕疼。”
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脸蛋往下滑,落在尖尖的下巴上,一副被欺负凄惨的样子。
简直用尽平生所有的演技了。
“我真的知错了,诚心诚意的知错,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害怕。”
穆星阑绑紧了之后,确定不会伤到她的手腕,才用指尖碰了一下她泛红的眼尾。
他深邃的瞳仁略略顿了一秒,心疼归心疼,说出来的话一点都心软:“怕疼的就不要乱动。”
这次教训势在必行,不教训一下,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都敢做,什么话都不听,对他阳奉阴违玩的比谁都好。
完了完了。
哥哥真的不心疼她了。
却见穆星阑指腹慢慢停在穿在她身上的白衬衣衣摆处,俊美而庞上似笑非笑:“今天这件衣服穿的倒是不错。”
方便了他作画。
商从枝一偏头,就能清晰的看到男人此时的动作。
只见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一排笔触大小不同的毛笔中选择了一只最细的,然后沾足了艳丽的朱砂红色的颜料。
下一刻,她平坦的小腹微微一凉。
随后是毛笔触感落下来。
雪白细腻的皮肤,倒是像极了作画用的画纸,而且是纸质最好的那一类。
商从枝瞳孔放大,纤细的身子陡然僵住,发现笔尖越发往下绘画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动,便听到男人温淡清冽的嗓音:“枝枝,若是乱动的话,我可不知道会画到什么位置去。”
“这是特制的颜料,虽然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却是半个月洗不掉。”
意思非常明显,你若是乱动的话,可就不知道画到什么位置,让你顶着难看的图案持续半个月。
商从枝睫毛眨了眨,原本虚假的眼泪都吓得没了。
毛笔尖扰着她薄薄的皮肤,浑身上下的神经都是紧紧绷着的。
“……”
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一句话,让穆星阑落笔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毕竟离得那位置太近了。
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曲起的指骨都近在咫尺,时不时能碰到她。
穆星阑见她紧张的咬着下唇,不紧不慢的说:“紧张什么,你不是喜欢在身上画画吗?”
“现在也不用你承受纹身的痛,还能半个月换一次花样,你应该开心才是。”
商从枝被欺负的快要哭出来,用眼神看他:这种开心给你你要不要?!
之前那虚假的眼泪早就被穆星阑吓得无影无踪。
穆星阑薄唇含笑:“别怕,相信哥哥的画技。”
他的画技是没问题的,毕竟跟着棋琴书画样样皆通的真正大家闺秀一样的曾祖母身边长大,穆星阑画技绝对是比纹身师或者机器塑造的图要栩栩如生完美得多。
中途穆星阑换了一支黑色颜料,动作一如既往的稳而冷静。
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在这个位置上作画,而有半分靡丽心思,拿着毛笔的长指气定神闲,作画时候,云淡风轻的,仿佛画了无数遍,或者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商从枝感觉自己澡要白洗了的时候,感觉穆星阑终于放下笔,吹了吹她薄薄皮肤上的颜料,可以快点干。
吹的商从枝忍不住闭上眼睛。
生怕忍不住不自觉的反应。
半分钟后,商从枝柔若无骨的身子被扶了起来,穆星阑徐徐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眼睛看看。”
商从枝卷长的睫毛动了动,如蝶翼轻颤,缓慢的睁开了眸子:
入目便是自己白生生的皮肤上,蜿蜒着两支颜色浓丽的朱砂色藤蔓,枝蔓越过腹部,最后落在大腿部位,如果她穿短裙或者短裤会是随着走路,隐约能t得零星枝蔓的距离。
然而,最惹眼的却是两只朱砂色藤蔓环绕着黑色的月亮。
她明亮还含着水雾的桃花眸陡然僵住――
他竟然复刻了当年自己纹身贴的图案,一丝不差。
甚至来不及将衬衣衣摆放下来,商从枝就那么盯着看了好几秒,才迟钝的抬起头。
细白指尖紧紧捏着衬衣边缘,嫣红的唇瓣微启,似从声腔溢出一丝微颤的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