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必拘束着她的吃食。
此时此刻,老太太正啃着鸡腿,便见易妈妈匆忙进来。
“老太太,大姑娘出事了。”易妈妈上前禀报道。
老太太连忙将鸡腿放下,连忙道,“萱丫头怎么了?”
“大姑娘……病了。”易妈妈便前来禀报的人所言说了一遍。
老太太稍作停顿,便又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易妈妈见她这般,低声道,“老太太,如今府上怕是要乱了。”
“乱不了。”老太太慢悠悠道,“这不,萱丫头不过是病了,又不是性命危在旦夕。”
“可……”易妈妈不解道,“外头的来人?”
“打发就是了。”老太太皱眉道,“若问起我,只说我也病了。”
“是。”易妈妈瞧着正美滋滋地啃着鸡腿的老太太,这叫病了?
易妈妈的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便退下前去禀报了。
前来的人是规矩地待在寺庙内的,如今瞧见易妈妈亲自前来。
“老太太也病了。”易妈妈叹口气,“这远水解不了近火。”
“那老奴该怎么回啊。”面前的婆子为难道。
“这有什么不好回的?”易妈妈低声道,“如实回便是了。”
“这……”婆子瞧着易妈妈这神色,也只好作罢。
扈氏瞧着回来的婆子,脸色一沉,“老太太病了?”
“是。”婆子垂眸道。
“你可见着老太太了?”扈氏又问道。
“没有。”婆子摇头道,“只是让易妈妈前来与老奴回的。”
“这老太太……当真老奸巨猾啊。”扈氏想了想道,“怪不得二老爷那般害怕她呢。”
“如今大姑娘病了,这府上的事儿……”良妈妈看向扈氏道,“老太太也是不大理会。”
“我也病了。”扈氏捂着头,“哎呦,我这头疼的厉害,还不赶紧去找大夫去。”
“这……是。”良妈妈应道,便连忙去了。
那婆子一愣,便也赶忙跟着退下了。
“二太太适才不是瞧着好好的吗?”婆子压低声音问道。
“这不突发的。”良妈妈睁着眼说瞎话。
“哦。”婆子哪里敢细问,连忙点头,便也随着良妈妈往前走了。
待出了院子之后,良妈妈叮嘱了婆子几句,便命人去唤大夫去了。
“什么?”
此时,三太太费氏正在床榻旁陪着叶梓窈,瞧着她昏睡不醒,正一脸愁容。
这不,听到说二太太也病了,她腾地起身,“眼下,这后宅都没个能做主的了。”
“大太太是断断不会管的了。”费氏跟前的辛妈妈低声道。
“嗯。”费氏点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都是人精啊。”
“反正再怎么折腾,也推不倒咱们三房来。”辛妈妈又道,“如今三太太还是先管着四姑娘吧。”
“就是就是。”费氏也觉得如此。
这不……
先是巷妈妈与顺喜家的病了,紧接着便是三姑娘与四姑娘,这下可好了,大姑娘也紧跟着病了,二太太头疼病犯了……
叶家的后宅,突然能做主的都病了?
叶梓萱靠在软榻上,听着秋月的禀报,淡淡道,“嗯,挺好的。”
“大姑娘,这样下去,府上会不会乱了?”秋月看向她道。
“乱?”叶梓萱淡淡道,“能乱到哪里去?”
“二太太派人去回禀老太太了,结果老太太那头传来话说,老太太也病了。”秋月看向她道。
“哎。”叶梓萱嘴角一撇,“老太太怕是正美滋滋地吃肉呢,病?我看是贪吃的病。”
秋月连忙垂眸,强忍着笑意。
叶梓萱看向她道,“莫要多想了,咱们如今便病着,反正呢,也不差这一会子。”
“是。”秋月应道。
很快,京城内便传遍了。
说是叶家也不知晓被谁给诅咒了,这后宅的几位姑娘都病了,就连能主事的二太太也病了。
皇甫尚阳得知之后,亲自来瞧叶梓萱。
却被叶梓萱直接拒之门外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皇甫尚阳堂堂郡主,竟然被拦在了外头。
春花蒙着面纱出来,上前与皇甫尚阳说了几句。
皇甫尚阳一听,惊讶地看向春花,“那可如何是好?”
“如今到底也不敢声张,大姑娘也只能称病了,不然,万一传出去了,到时候京城内怕是又要乱了。”春花如实道。
“好,我知道了。”皇甫尚阳也不敢耽搁,便直接入宫禀报太后了。
太后听过之后,看向她道,“你是说,这叶家后宅的那几人病了,乃是因瘟疫?”
“正是。”皇甫尚阳垂眸道,“眼下,怕是不能声张。”
“哀家明白了。”太后低声道,“此事儿,你也莫要往外头再说了。”
“是。”皇甫尚阳连忙应道。
待皇甫尚阳回了廉王府。
凌墨燃与嵇蘅正与皇甫默在院子内等着她。
皇甫尚阳瞧着他们三人道,“莫要多问,问了,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亲自去瞧瞧。”皇甫默说着,便要动身。
皇甫尚阳连忙道,“可莫要去啊。”
“怎么了?”皇甫默盯着她道,“听说你堂堂郡主被拒之门外了?”
“哎。”皇甫尚阳便压低声音与他们说了。
凌墨燃淡淡道,“果真如此?”
“她跟前的那个丫头蒙着面纱出来与我说的。”皇甫尚阳又道,“我都入宫禀报太后了。”
“到底是个怪事啊。”嵇蘅一副我才不信的神情。
凌墨燃琢磨了一会,便道,“如此也好。”
“你又琢磨出了什么?”嵇蘅看向凌墨燃道。
凌墨燃淡淡道,“她既然如此做,必定是另有所图。”
“我知道了。”嵇蘅了然道,“那咱们便装作不知道呗。”
“你们在说什么呢?”皇甫尚阳盯着他道。
“没什么。”凌墨燃说罢便走了。
皇甫尚阳怔愣了半晌之后,才淡淡道,“怪人。”
“他何时不怪了?”嵇蘅也起身走了。
皇甫尚阳盯着皇甫默,“那你说说。”
“我说什么?”皇甫默感叹道,“都是怪人。”
皇甫尚阳冷哼一声,气鼓鼓地瞧着皇甫默也一溜烟跑了。
叶梓萱此时此刻,正悠哉哉地躺在软榻上。
“大姑娘,这外头可是传出不少流言蜚语来呢。”春花说道,“有些说是叶府受了诅咒,又说是叶府内有了瘟疫。”
“嗯。”叶梓萱点头道,“也不过是都是这些罢了。”
“大姑娘,您到底要做什么?”秋月如今还没有反应过来。
叶梓萱低声道,“守株待兔。”
“什么?”秋月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叶梓萱浅笑道,“过两日便能出现了。”
“是。”秋月垂眸应道。
二老爷这些时日都在外头,因老太太不在府上,又因扈氏闹腾了那么一大堆的事儿来,他便也不怎么回府了。
这些时日加上公务繁忙,便也待在了衙门。
今儿个,有同僚与他说起府上出事了,这二老爷才知晓,这才回府。
他径自入了后宅,管家那自然如实禀报了这些时日府上的事儿。
“你怎得没有派人去禀报我?”二老爷不满道。
“老奴派人去了。”管家无奈道,“可都被拦下了。”
“哎。”二老爷才想起,这些时日,是不能有外人进出的。
他直奔扈氏的院子。
这不,扈氏也得知了二老爷回来。
不过如今她可是头疼着呢,故而,头上绑着抹额,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儿,被良妈妈搀扶着往外头走。
二老爷瞧着扈氏这般,脚步一顿,便不往前了。
“这是怎么了?”二老爷盯着扈氏道。
“老爷可算回来了。”扈氏便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怎成这个样子了?”二老爷虽说着,却也半步不往前。
扈氏见他对自己如此,心下凉了半截,原来,在生死与夫妻情分面前,他选择了前者。
“只是头疼的厉害。”扈氏如今也不想与他过多地计较,捂着头道。
“既如此,你便好好地歇着。”二老爷皱眉道,“我听说,大姑娘也病了?”
“是呢。”扈氏敛眸道,“哎,如今这个时候,老爷还是去别处歇着吧。”
“我知道了。”二老爷便转身走了。
扈氏愣在当场,好半天之后,才露出一抹讥笑。
“二太太。”良妈妈小心地看着她。
扈氏叹了口气,“瞧瞧,我不过是头疼了,又不是真的如外头那般所传,他便不敢靠近,怕的跟什么似的。”
“哎。”良妈妈道,“二老爷怕是累了。”
“累了?”扈氏转身便回去了。
二老爷回了书房,看向管家道,“你是说巷妈妈跟顺喜家的都病了?”
“是。”管家垂眸应道,“大太太不愿意出头,二太太又病了,三太太一直守着四姑娘,二太太去禀报了老太太,老太太也病了。”
“这倒是怪了。”二老爷皱眉道,“三老爷何时回来?”
“三老爷在任上,即便回来,怕也要几日。”管家又回道。
“哎。”二老爷重重地叹气,“大夫怎么说的?”
“请了大夫过来,也只说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管家连忙道。
“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二老爷皱眉道,“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二老爷,这府上如今到底没个做主的人了。”管家看向他道。
二老爷听着,沉声道,“难不成,让我管着后宅的事儿不成?”
“可是二太太头疼……”管家忍不住道。
“这长房我也不好去说啊。”二老爷如今也只能等着三老爷回来了。
只不过,那三弟妹对这庶务是一窍不通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道,“大姑娘那……等等。”
二老爷这才想起,老太太这个时候病了,但凡是叶梓萱的事儿,老太太就算是病着,爬都会爬回来的。
这下子怎么就不理会了呢?
二老爷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今儿个我便待在书房了,此事儿便先等着吧。”
“是。”管家见二老爷也如此说,便退了下去。
这厢。
叙姨娘正坐在椅子上,听着庄妈妈在一旁禀报。
“怎么回事?”叙姨娘也皱眉道。
“也不知道是谁动了手?”庄妈妈看向叙姨娘道,“这下子,府上说什么都有。”
“哎。”叙姨娘自从上回被发现了之后,便也不敢再有旁的动作了。
她如今只想着能够见机行事。
只是不曾想到,竟然还有人率先她动手了。
只不过,叙姨娘倒是很明白,这位大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
如今说是病着呢,也不过是在钓鱼罢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叙姨娘暗自叹气,“等着,莫要乱动。”
“是。”庄妈妈垂眸应道。
叙姨娘便也不多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爷至今都没有消息?”
“是。”庄妈妈回道。
“怪了。”叙姨娘皱眉道,“他一直跟在老太爷的身边,这老太爷带着他突然离开,至今多少年了,都杳无音信的。”
“这不是更好?”庄妈妈道,“想来,老太爷最是器重大爷呢。”
叙姨娘与自己的这个儿子并不亲近,可,终究是母子连心,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叙姨娘也不知何故,如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这个儿子来。
她扭头看着窗外,沉吟了片刻道,“五姑娘还没有找到?”
“没有。”庄妈妈敛眸道,“上回,说是在兰溪镇见过五姑娘。”
“兰溪镇?”叙姨娘一愣,“她好端端的怎么去了兰溪镇呢?”
“便是大姑娘去的时候。”庄妈妈又道。
“哎。”叙姨娘重重地叹气,“我总是有些不安。”
“姨娘不必担心。”庄妈妈宽慰道,“大姑娘倘若真的有证据,便不会等到现在还不动手了。”
“说的也是。”叙姨娘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安心地待着吧。”
“是。”庄妈妈垂眸应道。
叙姨娘又说道,“倘若外头真的有什么动静,即刻来禀报我。”
“是。”庄妈妈垂眸道。
叙姨娘这几日总是多梦,不知道何故,老梦见自己的儿子,每每醒来,都是泪流满面的。
她不知道何故,只是觉得对自己的儿子越发地思念了。
这厢。
叶梓萱正拿着密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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