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天气下,朱御一行人悠哉的踏上了前往擂鼓山的旅程,秋风送爽,在这古味十足的道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带着惬意。
对护卫在一旁的西厂精锐来说,陪皇上一起出行,可比在西厂里执行着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任务,要轻松的多,这让往日里西厂精锐那不苟言笑的面庞也柔软了许多。
朱御等人也是一样,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趟欣赏风景的旅途,游玩才是最核心的事,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路程上花费的时间。
只要在苏星河的弈棋大会开始之前,到达擂鼓山就可以了。
可这份轻松愉快的心情,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魏忠贤和汪直,还有王语嫣,他们三个每临近擂鼓山一点,心情就会变得愈发沉重。
此时,在王语嫣的心里,既有离家的沉重,和对母亲的懊恼,还有对即将见到面的慕容复心生胆怯。
王语嫣后悔了,当时她只是脑子一热,想对自己单恋了十多年的这份感情有一个告别,才向朱御提出的请求。
当时,在朱御同意后,她还心生欢喜,既觉得朱御的作为,让她的后半生有了期望,又觉得自己对表哥的这份感情有了一个完美的终结。
可当王语嫣陆续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和她眼中截然不同的慕容复时,她感觉信仰得到了颠覆。
心中那个慕容复的完美形象开始崩塌,这让王语嫣逐渐开始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真的和慕容复见面时该说什么。
早日里,王语嫣心中盘算好的深情告别,如今在她眼里,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幼稚。
就这样,王语嫣怀揣着忐忑、紧张、后悔的心情,一步一步的离慕容复越来越近。
可让她感到羞愧的是,每次还没等她心里的情绪上升到顶点,夜间,朱御那温暖的胸膛和狂风骤雨般的打击,让她忘乎所以,所有的情绪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每当次日的太阳升起,王语嫣心中那个名为情绪的小池子,又开始重新积累,如此反复,这让王语嫣不禁有点期待有朱御的夜晚。
当然,这对朱御来说,是乐在其中。
再说魏忠贤和汪直,他俩自然是不用多说。
他们心情紧张,是因为朱御口中那个三十多年都没人能解开的珍珑棋局,和未曾得到过确实的资深宗师的毕生真气。
其中魏忠贤这段日子,过得真是如履薄冰,每天他的脑子就像是一个高核处理器一样,思索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这三人里,汪直的心态是最好的,也不是说他如何厉害,而是他自小长在宫中,还尚且年幼的他,一直在伺候别人和学习着伺候别人。
如今是第一次,他被人伺候着,那感觉仿佛飘在了天上。
如此对他殷勤的人是被他视为对手的魏忠贤,汪直自然是知道魏忠贤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也是因为这样,汪直暗自发誓,一定要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刚体验到了一点人上人的滋味,汪直实在不甘心再回头去做那渺小的尘埃。
在这里说一句,魏忠贤虽然极尽讨好,可也掌握着分寸,既释放出了好意,也没有显得过于底下。
还有一点,整个队伍里,只有他俩是一个层次的,所以除了必要的事情,他俩能说话的人只有对方。
之前魏忠贤混迹三教九流的本事显现出来了,聊天谈心的时候,魏忠贤费尽了心思展现语言的艺术。
没过三天,汪直就把魏忠贤引为知己,开始掏心掏肺的,说了不少后宫的隐秘事。
同时,汪直还表示他日破了珍珑棋局后一定不会亏待魏忠贤的,并承诺,如果他没有破的了棋局,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助魏忠贤的。
得到了承诺的魏忠贤,对汪直的热情更胜三分,同时,他也没日没夜的向汪直请教围棋的技巧。
因为他知道,把一生的命运放在一个尚且年幼的太监身上,是多么不智的行为。
而且,不要以为他没注意到,聊天,谈心,说八卦的时候,汪直的眼神空远,有着说不出来的真诚。
但每当谈到珍珑棋局时,汪直虽然极力掩饰,但涉世未深的他,隐藏不住,他发自内心,从眼神处透露出的光芒。
这种眼力,是魏忠贤年少时在赌桌上学会的。
曾经他还叫李进忠的时候,若是在赌桌上看到了这种眼神,不管手里的牌有多好,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抽身。
因为,输钱不是他想要的,而赢钱?也不见得是真的赢。
凭借着这个眼力,魏忠贤不知多过了多少杀身之祸,才让魏忠贤有资本找养老的人。
话说回来,魏忠贤每日学习围棋的知识,不是为了努力变成高手,而是要为了对得起自己。
这漫长的旅程,魏忠贤虽然成不了围棋高手,但见识则在不断的长进,真上手可能不行,但理论知识绝对足够。
到时,就算当场发现不了汪直使坏,事后也可以察觉出来。
若是汪直破了珍珑棋局,扶摇直上,那魏忠贤绝对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抱紧大腿,但要是他也失败了,那魏忠贤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但总的来说,除了这几位,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在享受这一段旅途。
额......也不能说全是,有一段时间,花无缺和铁心兰是打碎了牙往肚子了咽。
不就是不小心在朱御一个人的时候,秀了段恩爱吗?至于往后三天的时间里,朱御拉着江玉燕和王语嫣,在他俩面前使劲的秀?
连觉都不让睡的那种,睡着了也得叫醒吃夜宵,看着他们三个互喂。
为这事,花无缺已经半个月没睡床了。
天色渐晚时,朱御等人找到了一个小镇入住,在经过花无缺的不懈的努力下,铁心兰终于同意他睡床了。
在把马匹和行李安顿好后,众人来到一楼吃饭。
正吃着饭,朱御透过窗户,看到还在外面忙碌的魏忠贤和汪直,两个不通武功的人,干的是队伍里最费力气的活。
看到这一幕,朱御有点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谁,敢让九千岁干这样的活,这也算是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了。
可惜呀,祈祷吧,祈祷若魏忠贤真像历史里那样得势以后,会忘了这一茬。
“都吃饭了,他俩怎么还在外面忙活?要不让他们进来先吃饭?”
顺着朱御的目光,心善的王语嫣看到了还在努力干活的两人。
“得,有眼光,希望他们能记住你这份情,叫进来吧。”
朱御先是对王语嫣调侃了一句,然后对邻桌的手下吩咐道。
邻桌那个西厂精锐也是个伶俐的人,领命去外面叫人的时候,特意说明了,是王语嫣心善,才把你俩叫进去的。
在皇宫混迹了这么长时间,二人怎么会不懂得做人的道理,先是谢过了告知情况的人,然后进屋就走向王语嫣,郑重的道谢。
这一下就把王语嫣给整不会了,还好朱御及时救场。
“行了,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找地方吃饭吧。”
魏忠贤和汪直小声应下后,抬头四望,发现这客栈所有能吃饭的桌子都已经被自己一行人给包圆了。
凑巧的是,正正好好,所有人都能坐下,只余下了他们俩人。
朱御的那张大桌子上倒是有很多空的位置,可谁敢坐?不想要命了可以坐下试试。
见两人应声后不动地方,朱御也好奇的观察了下四周,得知情况后,朱御失笑道。
“得,你俩是没有这个福分了,找地坐着吧,等谁吃完了,你们再吃。”
“是。”
看着魏忠贤的背影,朱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
“魏忠贤,你回来,朕有事要问你。”
即将入夜,路上没有行人,这间客栈的一楼也都是西厂的人,所以朱御说话也没有顾忌。
听到朱御的话,虽然距离很近,但魏忠贤还是小跑着过来,恭声说道。
“皇上有何事?奴才定知无不答。”
“没什么,就是突然好奇,你之前在宫里是做什么的?能把点心端到朕的面前,想来官职不小?”
“这...这.....”
看到魏忠贤的额头开始冒汗,朱御更好奇了、
“怎么?什么样的大官,连对朕都不好说?”
“奴才不敢,皇上您误会了,奴才无官无职。”
“无官无职?你这是在欺君?皇宫里最底层的太监都有职位,你跟朕说,你没有?”
“误会了,皇上,您借奴才三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君啊。”
“那就实话实说。”
“这......奴才在宫里人缘比较好,没有固定职务,哪位公公手底下缺人,奴才就去帮帮忙。”
“呵呵,有意思,朕头一回知道,皇宫里的太监里,居然还有闲人。”
这话朱御不是对着魏忠贤说的,而是看着邻桌的雨化田说的。
朱御的话音未落,雨化田就已经起身跪到了朱御面前,心中暗恨,当初就应该早点弄死这个叫魏忠贤的,皇上又不清楚太监的具体职务,模糊点说不行吗?
当然,这个是雨化田慌乱之中的内心想法,真要欺君,他也是不敢的,现在只能开口脱罪。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近日被大计分了心神,今后定会严查。”
“算了吧,说的好听,朕就不信,这事你是今天才知道,许些小事朕也懒得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只要心正,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行,你说呢?朕的雨督主?”
“皇,皇上教训的是。”
“行了,别在这跪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
回应后,雨化田就起身回去吃饭了,可再端起碗筷,饭是一粒一粒吃的,明显心不在焉。
短短的一番对话,让站在一旁的魏忠贤心都凉了,自己的梦想还没起航呢,怎么就把西厂督主给得罪死了?
看到魏忠贤惨白的脸色,朱御也意识到,自己给还没成长起来的九千岁树立了一个大敌。
想到这茬后,朱御不仅没有后悔,反而有意思的想,难道这就是主角模板该有的待遇?打怪升级?可这个怪有点大呀。
谱写了一出这么好的剧本,朱御的兴致也快用完了,再问最后一个想知道的问题,就该正经吃饭了。
“哪缺人去哪?可朕的身边好像不缺人,当初你是怎么来的?”
“回皇上,是因为奴才进宫多日,一直未得见天颜,才费劲求来了一个机缘。”
听到朱御的问话,魏忠贤尽力摒弃掉对雨化田的恐惧,全心回答朱御的问题,和思考以后活路的机会。
“嗯,这样啊,没事了,你回去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朱御就不再理睬魏忠贤,开始对付眼前独具特色的农家菜肴。
而听到朱御吩咐的魏忠贤,没有挪动脚步,反而咬着牙说了句话。
“皇上,您之前的问题,奴才的回答有些遗漏,现在奴才正在宫里伺候一位秀女。”
魏忠贤要把武曌推到皇上面前!
本来他是不想这么干的,但如今得罪了雨化田,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必须要让自己身后有人,只有这样,雨化田才不好对他下手,或者说,不能明着对他下手。
虽然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但他并没有把握,而汪直?如果他真的能得到宗师功力,倒是够当靠山,但在魏忠贤的心里,他的成功机会也不大。
若事情真按照这么发展,自己就凉透了,现在是自己离皇上最近的时候,必须要找到一个靠山,如果没有,就自己打造出来一个!
魏忠贤也不是没有想过考虑江玉燕和王语嫣,但瞬间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宫里的人都知道,燕妃和雨化田是一起的,至于王语嫣,她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秀女,可据小道消息,她和六扇门走的可不是一般的近。
这样的两个人凭什么收他?所以,魏忠贤决定自己打造一个靠山!
着急的魏忠贤没经过大脑,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时机不对!在场这么多人,而且还当着两位娘娘的面,向皇上推荐一个秀女?
怎么感觉自己没在找活路,倒像是在自杀?
“呦,能让你递话的,这个秀女不简单啊,她一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你认为,她一定会受宠才说的吧?”
若是别人来找他走捷径,朱御一定会心生厌恶,可魏忠贤不一样,他一开口就勾起了朱御的好奇。
听到朱御的追问,魏忠贤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这...这...那位天资聪慧,长相也是绝美的,虽然奴才现在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想来一定是有的,只是奴才没发现罢了。”
此话一出,朱御顿时就没了兴趣,没点特殊才艺,是怎么有胆子往前面凑的?
朱御一边吃着饭,一边敷衍道:“哦,那这秀女叫什么呀?”
“回皇上,奴才伺候的这名秀女,名叫武曌。”
事已至此,魏忠贤索性就放开了说,希望在场的两位娘娘是心胸宽广的人。
“武照?这什么名字?听着就一般。”
看到皇上因为名字就嫌弃武曌,魏忠贤额头上的汗成流的往下淌,随后,魏忠贤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小事,急忙开口说。
“皇上,这秀女不止叫武曌,她还有个小名,叫媚娘。”
“媚娘?嘶!好耳熟,媚娘?武曌?武媚娘!我草!!咳,咳咳。”
朱御嘴里的那口饭没白费,一半卡住了,一半喷在了对面的江玉燕身上,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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