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板确实在胡言乱语,话说的挺大气,做事却并不大气,就比如现在,老板正在逐个的搜检那些马匪的尸体。
能在某一具尸身上搜出两个大钱来,就能让老板高兴半天,而小初也在一同帮着他忙活,最后还真就让他搜到六十多个大钱,高兴的像个傻子一样。
这还不算,他竟然还找来几张口袋,将那些马匪的兵器也一并收起来,准备打包回去买给刀剑铺子。
顺便还牵走了寨子里十来匹加起来只值五十个大钱的驽马,打算回去买给需要驼运的商队。
这样精打细算的样子,白珠已经见怪不怪了,当初在风巢保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干的,不算什么出奇,回去的路上,白珠还顺便帮他牵了几匹马。
遥山寨被一把火给烧了,五十多具尸体也随之而焚化,这片绿洲暂时平静了下来,但想必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一群马匪聚集起来,因为这就是边陲的生态。
……
回到卷沙镇白驼山庄时,天已经亮了,将重伤的洪七从马上扶下来,安置好后,李道便背着一大堆兵器去往刀剑铺子交易,顺便打发小初与白珠牵着马去东市贩卖。
大约在晌午时分,李道回来,去往洪安生的屋子,传了几句口诀,便离开了,又去了归来客栈,会他“相好的”邱金玉。
如此三五天后,马卖完了,洪七的伤也好了,晋升为四品高手。如此重的伤,短短几日便活蹦乱跳,对此白珠很惊奇。
想要探问老板传给洪七的口诀是什么,但又不好多问,毕竟这属于江湖大忌讳,于是她下了一个决定,跟洪七一起进入墟荒,在此过程中,慢慢打问。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一天的傍晚,吃过晚饭后,李道如此问。
白珠喝了口酒,道:“我打算跟洪七一起,我们俩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道将目光移向洪安生。
洪安生点头道:“后天吧,后天我们一起走。”
李道点头:“行,明天晚上我准备一桌酒席,给你们践行。”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李道也没有丝毫不舍的意味,大家江湖儿女江湖散,没有多少离情可言。
到得第二天夜里,李道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两个凉菜,蒜蓉野菜丝跟糊盐炸毛豆。两个热菜,一碗炖羊肉,一碗白水煮猪肉。
主食是肉丁臊子白皮面,外加几头蒜,以及满满两坛烈酒,这个席面若是放在中土,估计也不过就是中上人家的吃食,但在这卷沙镇来讲,却是相当奢豪了。
李道跟黎不明,向且龙喝酒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腌菜跟盐水干豆子而已,最多加一小盆炖的不知是什么的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色已然不早,在小初都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李道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还有点东西要送给你们。”
说着话,便站起身来,向着正堂屋内走去,过不多时,拿着一本册子出来,撂在桌案上。
“这个,是我收集到的有关墟荒的情报,册子里记录着墟荒的种种诡异,都是活着出来的人亲口描述,上面也有黎不明黎当家的说词。”
“他曾探究墟荒五千里,将这些东西告诉我,我记录了下来,那里的危险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只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吧。”
“你们拿着,不要钱,若是活着回来,记得来我这里喝碗酒,告诉我你们经历过什么,大家朋友一场,我祝福你们能够平安归来。”
洪安生与白珠二人齐齐怔了怔,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珠长叹道:“这是一部宝典啊,老板你竟随意送给我们?”
李道摆摆手,略显醉态的说道:“这有什么的,大家朋友一场,交情在这里嘛。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个内息运转的口诀,是在我功法中摘取出来的一部分。”
“我加以改良后,应运此功,不管是外伤,还是内伤,皆可短时间内痊愈,当然,视受伤的程度而定,要是被人砍了脑袋,那就死定了。”
“嗯,这个功法,你去问洪七,他知道,我就懒的再说一次了。”
洪七龇牙咧嘴的喝了半口酒,道:“过会儿我教给你。”
白珠一阵愕然,不可思议的瞧了瞧他们,大口的喝了碗酒,平复了一下心情,叹道:“老板,你可知……可知……可知这册子!”
她犹豫片刻,最终也没敢提那“功法”的事情,将话题转入那本册子上,长叹道:“老板,单单这本册子,若是放到中土的话,怕是要值十万金铢呢。”
李道惊呼:“这么值钱?”
白珠打了个酒嗝,迷迷醉醉的道:“每个门派,对于墟荒的记录都是不确定而且有限的,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面对的事情也不同。”
“各派将此等信息收为‘密录’,以供门中弟子参考,但却不会将此类事情外泄,紧守在自家门户,此中事情,多记录于‘玉简’,平常人难以看到,等同于本派最高深之秘笈。”
听他说完,李道微微皱眉,接着笑道:“这样啊,看来拿着这东西,我可以去中土发笔横财了,好了,就这样吧,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便宜你们了。”
白珠长叹一声,智醉心不醉,暗道,但最值钱的却是你那疗伤的法子……如此想着,她喝了口酒,呼的就醉倒了。
李道也喝多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小初的搀扶下回到正堂屋,醉言醉语的说道:“不许跪,一定不许跪,跪下就要挨打……”
“嗯,我不跪的,除了主人,我谁也不跪。”
小初伺候着他躺下,打了盆水,给他擦了擦脸,接着将被子盖好,便打算出去。
“老妈,小妹,我好想你们……魏无崖,你真厉害……神啊……是什么……”
刚刚走在门边的小初回头,看到酩酊大醉的老板畏缩的卷抱着被子,紧紧的抱着,无助,且孤独。
小初鼻子一酸,默默的擦了擦眼解的泪水:“爹,娘……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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