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中年人没有说话。
老人却道:“我们再看看,去玄武道其他地方瞧一瞧,老夫想更加详细的了解一下,这个老伯是何等样人物……”
三人随意聊着这些,一整天便在玄武道的各个街区随意闲逛,问一问这个,打听打听那个。
也去了别的码头,同样看到了一些自发组织起来的武夫,要跑去飞天河的河道上帮忙,有的已经走了,有的被维稳所给拦住了。
又打听了一番,知道与治安司交手的,是老伯麾下的“特殊勤务大队”为主力,其他维稳所精英辅助。
正于飞天河流经玄武道各处的河道,乃至中都下方的大湖当中进行交战,争夺着一一艘艘运输船,战况惨烈,彼此都死了很多人。
有随船回来的伤员说,若只有治安司还则罢了,“特殊勤务大队”弄死他们不废事,但这里面还有诸多白虎道贵姓参与。
战事便就这样拉来拉去的胶着起来,不过好的一点是,老伯这边略战上风,从下方运上来的物资,比平日里多了十几船。
打听到这些消息,接近傍晚时,三人各有心思,乘坐马车离开了玄武道,一个半时辰后,幕色渐深,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挑起灯烛,琢磨着该写下什么样的文章。
……
亦在这个时侯,齐永新回到了玄武道,可是却未曾回到他与同学们所居住的狭小,且逼仄,位于玄武道东南方向的屋子里。
在下午时分,于鹭尔岛会所,“少女师父”吆五喝六的叫人上菜,并且骂骂咧咧说“这会所就是坑人的地方,一盘菜这么少……”的时候。
而且还是“少女师父”正吃的痛快的时候,一个英气勃发,身着红白格子衣衫的美丽女子,带着一群黑衣红云长袍闯了进来。
那红白格英气的女子,很显然不似大红衣裙女子那样好说话,很且脾气很暴躁。
带人闯进来后,二话不说,一个闪现,直接扇了“少女师父”一记耳光,恶狠狠道:“你他妈能不能省点心~!”
“少女师父”愣了一下,然后大哭:“哇~你不疼我啦……”
英气女子不着惯她,纠着她就是一通胖揍,一边揍还一边说:“相公宠坏你了,你也越来越狡猾了,如此下去,你还得了?我揍你,就是在替天行道!”
边上,那个漂亮的大姑娘,跟瘦弱的清丽小姑娘噤若寒蝉的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不敢说。
齐永新缩在角落里,觉得自己可能也要遭殃,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姑奶奶,自己一个孤幼院的孤儿,在人家手里,还不就是一只随手捏死的臭虫?
脑子里转了七八个弯,想着该怎么把自己今天记录的小本本传回去,最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跪在地上磕头。
说些什么“大爷我错了……”之类的,他们估计会将自己杀了后随意丢掉,同伴们应该会找到自己的尸体……吧?
然后又想着,他妈的都要死了,我琢磨这些干什么?等到快死的时候,应该挣命,不能跪下,扑上去咬一口也是好的呀……
但少年人虽然热血,可说到底还是怕死的,想着接下来的命运,他就觉得一阵尿急,拼命的克制着,不能尿,不能尿……
但最终还是双腿发软,脑子发沉,裤子湿了一片……这一刻,他觉得害臊。
原本,“少女师父”还在哭叫,可随着英气女子越打越重,她便沉默了下去,好像不想再“撒娇”了,很倔强,一言不发。
英气美人见她这样,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最后又狠狠的拿剑鞘抽了两下。
气急败坏的道:“你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以后也别跟我要钱,有本事自己去挣~!”
英气美人说完这话,气哼哼的离开。
“少女师父”低着头,一言不发。
其后,齐永新便在绣着红云黑衣长袍的众多侍卫的拘押(带领)下,走进一间马车。
马车飞天而起,那是夜翅乌云兽。
途中,隐隐听道:“那边是血侯的人,拦住了去路。”
有人道:“哪一路的?”
“瞧着应该是贵姓家。”
“区区贵姓,那就杀过去……”
如此这般,车窗外传来阵阵撕杀与惨叫之声,不多时,飞天的马车继续前行,车内的齐永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然后,他就这样回到了玄武道,悄悄的打开车窗的一点缝隙看去,路过某处街区时,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小笔记本,顺着那一丝缝隙丢了下去。
此时已是近黄昏时分,齐永新长长松了口气,认命般的软在车里,喃喃自语:“死就死吧,我一个卖报的小人物,烂命一条……”
然后又感觉到了裤腿上的潮湿,以及淡淡的骚味,齐永新尴尬的无以复加:“怎么就尿了呢?太丢人了……”
如此这般,不多时,马车降落,他被带到了一处酒楼门前,这酒楼叫什么名字,低着头,惶恐不安的齐永新也没去看。
接着他木然的走进了后院的正堂屋,里面没人,这应该是个类似于书屋的布置,后面还有内堂屋。
他也不敢多看,就这么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
等了许久,天都黑了,厅堂里也没人点灯,站在原地的齐永新觉得双腿发酸,琢磨着反正就是一死,何必为难自己的。
于是便向着主位走去,大次次的坐下了。
甚至还就着暗夜里的余晖,翻起了桌案上的书稿。
“……水笙?血刀老祖?这不是连城诀的评话吗?而且还是新晚报没有连载的内容……这是什么地方啊……”
他正要拿起下一封文件时,突兀的听到,外边传来隐隐的惨叫声,那是强迫他拜师的“少女师父”的叫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吓得少年娃双腿一软,从正堂椅上出溜了下去。
又过不久,屋门被打开,几名仆人手持烛台进来,照亮了整个厅堂,齐永新畏畏缩缩的躲在桌案后,虚一目瞄一目的瞧着。
不多时,扑人放下烛台,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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