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好生暖和。脚下是绵绵软毯,洁白如雪。帐篷四周,明珠点缀,闪射毫光。
正中央头顶,燃一盏宫灯。既有光照,又有恒温作用。
尼玛,这那是囚禁?简直是五星级待遇。
即便是高洋也忍不住为这座帐篷的奢侈而咂舌。
侧面有大榻,横卧一个背影曼妙,身姿妖娆的女子。
一头长而直黑发披下,散落在起伏跌宕的腰臀之间。
千星?
睡得够扎实。
自己进来了,一位宗师强者居然不问不闻。
高洋略有诧异。
走了两步,故意弄点声响。
千星依然背对。
高洋眼尖,明显看出肤光胜雪的香颈,貌似因为紧张,血管急速涨落。
心里失笑。
就算宗师又如何?
遇到危险,任何风吹草动,也能让她慌张失措。
正要上前唤醒。
忽然道种急颤。
脑海里灵乙声音传来:“宿主……”
旋即头上一痛,昏了过去。
最后一丝意识告诉他,啊呀不好,上当了。这不是千星……
就在高洋当场晕厥之时。横榻上女子徐徐转身。
艳光倾城,妩媚动人。一双仿若说话的大眼睛,水汪汪,几欲满溢。
千星,不折不扣。
高洋前面的判断没错,横榻上斜躺而卧女子正是千星。
今晚。
她分外美丽,仿佛经过了精心装扮。
长发未梳,眉目间透着温馨与向往,隐隐又有一股悲戚。
榻上站起,黑发披下,遮住了小半玲珑玉体,却愈显风情,也更加绝美不可方物。
饶是易释立,也觉吃不消。
他微微动容,看了一眼千星,又望向躺在脚下的高洋。
冷声道:“小子倒是好福气,竟让本座爱徒这么喜欢他。”
说着,背转身。
又道:“千星,你当真考虑好了?不后悔?”
“徒儿不后悔。”
易释立都不知自己什么想法。
此刻,略有不是滋味,堂堂天榜大宗师,居然帮自己女徒做出硬掳男子的事来。
这段日子,自己是不是太闲了?或者被徒弟灌了什么迷汤?当真莫名其妙得很。
这件事,万一传扬开来,千星徒儿名声不说,自己也将被人视为笑柄。
唉……
心里喟叹。
继而冷声道:“不后悔就好,为师怕你将来心生埋怨。”
说着,感觉自己口吻太过生硬。今晚毕竟是爱徒的特殊日子。
口气转和。
“千星,情之一事,天下间最难开解。
岂不知,你以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风雨相伴之人。然而日后的风风雨雨,往往就是这个人折腾来的。
千星,你须记住。你是上宗圣女,你的任务不是人间界的情情爱爱,而是应该帮助本宗一统江湖,雄视天下。”
“徒儿知道。可是正如师傅所说,感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说着,缓缓蹲下,用手抚摸高洋脸颊。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有些感情,一旦眷恋,便海枯石烂……
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
师傅,这是任何神功绝艺都防御不住的。
徒儿也不知你有没有品尝过。但徒儿其实一点都不想去上界。于我来说,上界是个陌生的地方。
在这里,我遇到了他。醒着,想他,睡了也想他。孤独时想他,热闹时也想他。
只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我喜欢的世界。
他就像一发毒药,明知饮鸩止渴,我却思兹念兹,无时无刻不想扑入他的怀抱。”
几句话,千星似喃喃自语,又似在告诉易释立,或者在向高洋解释什么。
也不管他是否听得见。
“唉……”
易释立听到这番病入膏肓的剧毒之语。终于把心中唏嘘,长叹而出。
“那为师先祝你如愿以偿。不过你须记住,只有一晚,明日一早,定要把他送走……”
“记住了,我……只要做一次真正的女人,可以带着他的血脉去往陌生世界,别无他求。”
“从此两不想见?”易释立走到帐篷门口,依然不放心续问。
“是,从此陌路。”
听完这句话,易释立人影倏失。唯有门帘轻轻荡漾。
千星目注片晌。
低头细视高洋。
她明白,接下来有大半晚时间,可以与这个小冤家好生絮叨絮叨。
只是,自己漫长的生命里,或许也只有这个半晚时间可以陪伴他,亲他,爱他,拥抱他……
想着,想着,突然有种泫然欲泣感觉。绝美脸上,一时咽泪妆欢,可又强自欢欣。
她不想今晚的美好在哭泣伤心中渡过。
她想在未来日子里,一旦回忆今晚,会有一种莫名的快乐与欣然。
她默默抱起高洋。
心中闪过念头,好沉重的肉身,等下压在我身上,吃不吃得消?
省略万字。
……
翌日午时。
高洋在长公主府醒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家?
晃晃脑袋,不可思议。
昨晚不是去了丹霞山……然后……
思忖间,宫里有人传旨。言道,太上皇与太后想见高洋。
高洋不暇深思,洗漱完毕,朝皇城去了。
他昨日威风凛凛,皇城戍卫军有目共见。
瞧见他来,恭敬倍至。
目露崇仰,如视神人。
高洋和气得很。军士与他敬礼,他则微笑还之或颔首相应。
如此令人更生钦重。
太上帝、后均在昭阳宫。
老奎在外面迎接。见到高洋,脸露笑容,比之以往带着三分讨好。
高洋行礼恭谨,无半分矜傲。
老恩也在旁边。
待高洋入宫。
不自禁对边上人道:“这位世子,当真人中之龙。若不晓得他孝顺已极,又钻心武途。咱家定要派人盯紧了他。”
小宦官们无胆回话,俱皆沉默。
老恩叹了一气。
忆起昨晚姬桢之事,心道,也不知太上皇会怎生处置陛下?
唉……
叹息之余,也只能听之任之,面对怀帝姬刚,漫说宫中宦官,就是满朝文武也要束手无策。
在老奎引领下,来到昭阳宫内。
姬刚、闫芷蓉双双坐在高台之上。两旁无甚人,显是私事。
高洋行礼。
姬刚手一摆,意示平身。
接下来,无非是外公、外婆询他南疆之事。
高洋一一禀了。其中有些删减,却也没什么大谬。
姬刚兴致极盛。拉着高洋絮絮叨叨。闫芷蓉在边上看着,不插一言。
过了一会,姬刚道:“洋儿,你母亲,朕甚是思念。想着传旨让他们夫妇结伴来京一趟。你觉得如何?”
高洋道:“父女情深,理所当然。外公,孙儿很是赞同。”
“好,好啊!朕就觉得你肯定会认同朕的提议。偏生有人觉得冀州乃军事重地,怀德不可轻离。
哼……这有什么?
易释立都被咱们打跑了,蛮族人不过芥藓之患,怕他们作甚?”
姬刚豪气十足道。
闫芷蓉冷笑两下,不屑反讥道:“你倒说得简单。你可晓得,十几年来,蛮族人兵威兴盛。
无数大小族落,灭得灭,降得降,瀚海荒原俱已被他们统治。
再者还有妖族觊觎我人族大好河山。
幸亏怀德运筹帷幄,不亚古之名将,否则北疆一带早已兵连祸结,民不聊生。
纵是如此,也自烽鼓不息,蛮族人时常犯我边关,侵我疆土。
你说,倘然被他们晓得最是忌惮的怀德进京。
这段时日,他们会安顿得住?最后倒霉的还是冀州百姓。”
蛮族人在姬刚掌权时,只是大草原上一个强大部族。
十数年来,竟强盛若斯。
于此一节,姬刚的确了解不多。
“如今蛮族人首领是谁?还是木华单于吗?”
闫芷蓉摇摇头。
“木华单于都死了八九年了。如今蛮族首领是其次子阿保单于。”
“次子?”
“嗯,阿保单于原是左贤王部。木华单于死时,他率兵奔丧,直接围困大汗金帐。
最后,杀了兄长阿吉与弟弟阿机,自己领了单于大汗之位。”
“也是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家伙。”
姬刚感慨着。
闫芷蓉瞥他一眼,没说话。
眸中含意,姬刚略有明白。
想起自己继位时情景,微有尴尬。
说来,这位阿保单于所为,与自己一比,当真小巫见大巫。
这种军国大事,高洋全无兴趣。
依其前世经验,即道:“也许可以组织一支精锐小队,暗中潜入草原,行斩首计划。
最好弄成阿保单于除灭政敌假象。
时日一长,蛮族人内部必然人心惶惶。
咱们大乾则陈兵边境,伺机而动。
待敌大乱,以精锐小队配合强兵悍将,先灭大汗金帐,再横扫草原。
如此北疆之患许可消弭。”
姬刚眼睛一亮,抚掌大笑。
闫芷蓉也是坐姿一正,凝神聆闻。
两人武学天赋或已到顶,军国大事方面,却识见高远,眼光犀利。
姬刚一边笑着,一边连声道妙。
“洋儿,虎父无犬子。你父怀德当世名将,你也有名将之资啊!”
高洋忙即谦逊。
姬刚又道:“此议既是你提出,不如由你去操办,如何?”
他心想,高洋能杀得颜丰溃败,更能和青风胜负各半,环顾满朝,除了公羊述,无人及他半分。
而且他年青朝气,思维活跃,有他督兵草原,可比其他人胜过许多。
高洋闻言,差点目瞪口呆。
昨晚刚刚答应孟浩然,即日前往妖族救援孟韶华。
如何应得下草原猝袭这桩事?
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嘛!
反正外婆也认识孟韶华。说出来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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