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我是哪样的人？”
一道低沉而又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三个人都猛地抬头。
顾流漪转过头的时候，恰好对上肖祁墨那双漆黑的眸子。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她的脊背发凉，有一瞬的心虚，垂下眼眸看着地面烟灰色的瓷砖。
顾流漪有些尴尬，可是几秒钟之后，她忽然反应过来，她又没有说他坏话，心虚个毛线？
刚刚夏衍说他坏话的时候，她的态度很明确——我是中立。可能也就最后一句“肖祁墨本该就是那样的人”有点歧义吧。但她保证，她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她那明明是夸赞！
如果说前一秒她还存在侥幸心理的话，那么现在的场景就是分分钟再打她的脸。
肖祁墨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而他的身旁还站着同样穿着黑色作训服的华沉，只不过后者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得不说有多好看。
两人之间还站着一个长相柔和的女生，只是女生留着干净的短发，仔细一看，眼神还是有几分锐利的。她一手拿着奶茶，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噙着笑意的看着她们，看起来有点愉悦和调侃。
有比说着别人坏话被抓包更坏的场景吗？
夏衍惊讶的嘴巴就差没塞个鸡蛋了，她起身说了一句对不起立刻灰溜溜的逃走了。一是因为说了坏话的愧疚和心虚，二是因为不想过多的看到华沉和这个女生再度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
夏衍落荒而逃，而华沉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她，直至消失，那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也被理智给压制住了。
顾流漪一时有些无言，夏衍脚底抹油般逃了，可她被肖祁墨那双锐利冰凉的眼神看着，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肖祁墨这个人，自她认识以来一直都是随和的人，甚至确实有点冷冷的。他的黑眸一直都是深邃不见底的，永远分辨不出他眼中的复杂的神色。
而今天，她终于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在生气！
虽然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眼神。
她慌张的视线落在肖祁墨身后站着的女生身上，心里最后一点心虚也没了，甚至还有点涩涩的感觉。但她眼底的落寞并没有外露，依旧是那幅从容不迫，无懈可击的样子抬起头，笑了笑，道，“好巧啊。”
肖祁墨没有接话，反而是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继续质问道，“我是哪样的人？”
可能是警院生的缘故，他有种与生俱来的凌冽气场。但是平时与他相处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今天是她认识他之后，第一次被他用气场如此压迫。
他低沉的声音在顾流漪听来还带着几分愠怒，她知道，他应该是听到夏衍的话了。
但是——
她抿了抿唇，并不打算解释，反正事实如此，她也没说啥。
顾流漪俯身，拎起座椅上的书包，简清也很识相的整理东西。她将书包单跨在肩上，书包里的资料有点沉，沉得她肩膀有些酸。她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扬头依旧是礼貌而疏离的笑容，“打扰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她顿了顿，简清也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失陪了。”
顾流漪随着简清一道离开，刚迈开步伐，她的手腕就被狠狠的握住。她猛地回头，目光不掩诧异的看向身后的人，所有人都愣了，包括肖祁墨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抓住她的手腕，只是看着她离去，心里堵着一口气，刚刚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所以听她的口气，他在她心里，就是那样的人吗？他想问清楚，但不知从何问起，犹豫间身体却本能的作出了反应。
一阵沉默，顾流漪率先甩开了他的手，目光扫过肖祁墨又扫过他身旁的女生，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只是飞快的离开。
肖祁墨黯然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背影，直至看不见了，他才默默收回目光。
苏媛拍了一下肖祁墨的肩膀，经验老道的长叹道，“女朋友？人家好像误会了呢？”
肖祁墨听到误会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最终挂上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是。”
不知道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
顾流漪没有夏衍那么心大，依旧大大咧咧的。相反的，她似乎比之前更加沉默了。如果不是她那张让人难以忽视的脸蛋和生人勿进的气场，可能她的存在感在班级里会很低。
这天结束了体育课，顾流漪喘着气，走的速度连老年人都不如。她的小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因刚刚大灌了一口水而水润殷红。
她扶着墙壁，尽可能的放慢步调，宋软短袖短裤的从她身边一晃而过，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慢半拍的退后与她并行，“小漪漪你不行啊！跑个800跟从鬼门关回来的一样。”
说完，宋软又瞥了一眼艰难行走的女生，还是扶住她的手臂搀着她走。不过走了几步，她便觉得今天的顾流漪有点不一样，往常就算跑完800好歹这脸色还是红润的，还会蹦几个词，今个儿，一点声音都没有，有点不对劲。
“小漪漪~”她拖长了音喊了一句，后者平淡的应了一句，宋软开口，“你不会是……”她顿了顿，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道“女性生理的循环周期，子宫内膜发生自主增厚，血管增长、腺体生长分泌以及子宫内膜剥落并伴随出血的周期性变化，俗称大姨妈的亲戚来看你了吧？”
她一口气说完，还不带喘的那种，像是唱了一段rap，偏偏说的还一脸坦然。
同时学医的人，顾流漪倒是有闲情逸致挑了挑眉，冲着宋软一笑，“课本知识背的不错嘛。”她有点虚弱，因着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柔和了不少，听起来软软的，让人心底痒痒的。
宋软：！！！！！
母胎solo十九载，既肖祁墨之后第一个让她有点心动的人，还是个女的……不得了不得了。
宋软别过脸，平稳了几秒钟，再开口，“别说话了，听听，这虚的，有种随时都可能喘不上气的感觉。”
顾流漪：……她怎么感觉她在咒她呢。
下午学校报告会的时候，顾流漪碰到了夏衍和简清。两人一看到顾流漪，皆是一惊，那个窝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皱着眉头，面色苍白的女生是顾流漪，不走近点的话还以为是哪里逃出来的病人。
简清走过去，伸手就是量量她的额头，有一点温度，但也不是很烫。她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一来二去也知道了造成这副模样的原因了。
夏衍投去了心疼的目光，闻着那保温杯里散发出的生姜红糖的味道，她忍不住啧了一声，语带庆幸道，“幸亏我运气好。”
顾流漪：……
会议的内容顾流漪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旁边的简清和夏衍看起来也没在听。两个人正就现今发生的一些事情作起了评论与批判，谈的兴致高涨。
两个人从社会常态聊到了最近的风气问题，关于变态裸男的事件。
顾流漪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微博推送完百度推送，百度推送完爱奇艺，然后优酷，芒果都推荐一波，谁让她的手机里闻双装的视频软件太多了。
变态裸男事件，就是最近那个喜欢在高中女生面前一露裸体的变态男生，白天露完晚上露，还专门喜欢找落单的年轻女性，真是无言以对，非得从这种事情上找满足感。
“小五，你最近也小心点，你今天晚上不是还要去看院长奶奶吗？早去早回吧。”忽然被点名，顾流漪迟钝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
夏衍也放心不下，“特别是你，长得这么漂亮，最容易成为目标……”她一个人那边说的起劲，越说声音越大，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顾流漪皱了一下眉，声音哑哑的，“放心，看个裸体也没什么，反正不是人的，是人的，不是活的，男的，女的，都看过了，还怕活的？”
夏衍一噎，也是。
合着她们两个的嘱咐都是白说，差点忘了对方是个上过系解实验课，看过摸过生殖系统脸色都不变一下的人。
小腹的绞痛感让她浑身颤了一下，整个蜷曲的愈加明显，对简清她们接下来的话也没在上心。
然而——
真的看到活的，白天那些都是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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