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子墨好歹在上学的时候也是个学术派有脑子的,正常情况下虽然脑回路让人捉急,但在这种非正常情况下往往潜能无限。他虽然看不见那小鬼,但是硬是从苏困销魂的姿态和他目光的移动里判断出了那小鬼的大概位置。他从苏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某点,面色紧张的样子中猜测那小鬼大概在跟苏困说着什么,没怎么移动。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在后头一手棺体,一手棺盖,把那小鬼干脆地罩了进去。
不过他这个举动多半还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他原本还想问一句:“有没有抓准。”但是看苏困这恨不得给他跪下的表现来看,他不用浪费口水了。
亲爹耿子墨把棺材放到电脑桌上,一手死死按着棺盖,一手伸出食指顶着苏困的脑门,满脸嫌弃地说:“死开!”
苏困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这动作好娘。”然后继续抱着大腿嚎亲爹。
耿子墨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腿甩开他的爪子,然后一脚蹬在他的屁股上:“那老子就让你试试不娘的,滚去找条链子,不然那小鬼再爬出来我可就不管你了。”
苏困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
他从客厅电视柜下的工具箱里找了条两只粗的锁链,跟耿子墨一起,把整个棺材捆得结结实实的。把最后的锁头扣上之后,苏困这才松了口气似的瘫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卧槽老子的魂差点被吓没了。”
耿子墨拉开电脑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进去,翘起二郎腿,两手十指交握放在膝上,以一种异常装逼的姿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困:“你平均每个月得有那么二十几天都会说你魂被吓没了,胆子是不是也太小了点?但是就这么点大的胆子还总爱往偏地方跑,你脑子缺根弦儿呢吧?”
“什么叫每个月都有二十几天?最多十天好嘛?!”苏困不满。
耿子墨:“……”难道重点不是我骂他脑子缺根弦儿吗?
“胆小天生的老子有办法吗?坑爹的练胆方法老子试过无数种,哪种都没效果。”苏困继续在辩解胆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且老子说的“魂差点吓没了”,这句一点都不夸张完全是写实风……”他仰脸翻着白眼看着重新变成暖黄色的灯,一边想一边试图描述那种感觉:“你能理解么?我是真的觉得我的魂快从身体里出来了,其实不只是被吓到的时候,其他时候偶尔也会有那种感觉,只是害怕的时候会比较明显,就像是我变轻了,然后飘离了身体似的。”
耿子墨想了想,发现没经历过,真的理解不能:“这明显不是正常反应,你要不找个心理咨询所什么的看看吧。我听说H市有家不错的,环境很好,重点是咨询师长得不错,据说有个年轻的很帅很稳重……”他顿了顿,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牺牲似的道:“我可以勉为其难陪你去。”
“死基佬我信你个鬼。”苏困面无表情,“想去勾搭帅哥请你自己去好嘛!你这样的不用装就能看出来不正常。”→_.→
“死基佬二号,你这么整天苦大仇深地宅着会打一辈子光棍的相信我。”
苏困抽了抽嘴角:“乱诅咒损人品骚年你悠着点。对了,说起H市,你面试上了Unic,什么时候开始正式上班?到时候住哪儿?员工宿舍?”
“下周一。”耿子墨顿了顿,然后补充道:“不过得先在黎市这边的分店呆三个月,奇葩Boss说让熟悉熟悉情况,把一线混熟了才能去总部。所以我还能帮你再分担三个月的房租,快点跪谢隆恩。”
苏困鸟都没鸟他,不过心里确实开心了点,毕竟他俩合住两年了,而且关系处得很不错,难得交到这么一个纯粹的朋友,如果突然要搬去别的市,他大概会很遗憾。
耿子墨见没什么事了,便扯了扯衣服褶儿打算起身:“这折腾的,我澡还没洗呢。”
他起身的瞬间,露出了身后电脑桌上那个捆了锁的棺材,苏困瞟了一眼,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想问啥,于是一把抱住耿子墨的腿,重新把他拽着坐下来:“卧槽被你绕的老子差点忘了要问神马。”他指了指那口棺材,道:“那小鬼没有实体连墙都直接穿啊,这棺材关得住?万一过会儿冒个脑袋出来肿么办?!”TAT
耿子墨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特别无奈叹了口气:“要不说脑子缺根弦儿呢,这棺材要真关不住你现在问还有用吗?!”
缺根弦儿的苏困:“……”
“拜托你瞪大狗眼想一下好吗?之前这小鬼怎么从棺材里出来的你失忆了吗?!我看不见那小鬼都比你强!”
苏困仰脸看天花板,几秒之后头顶灯泡一亮:“老子想起来了!它把棺材盖推开才出来的!”
耿子墨特别嫌弃地看着他,半晌挤出一句:“蠢得我都不忍心看你。”
苏困:“……你每天不人参公鸡我一下会死吗?”
“会。”耿子墨再次起身,还没动就又被苏困扑住了大腿。他抹了把脸:“你特么有完没完老子困得要死还得洗澡你再抱大腿老子弄死你!”
苏困就着瘫在地上的销魂姿态仰头道:“我还有个问题没想通。”
“放。”
“你之前没看见,那小鬼穿墙穿得可利索了,一路滚过去连个停顿都不打就进了隔壁屋了,从房间这面墙穿出来也是,好像特别轻松,完全没有阻碍。”苏困比划着描述他看到的情景。
“废话,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电视电影那么多鬼片儿呢你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鬼魂本来就没有实体,这棺材估计是处理过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它才能碰到,其他的这些普通东西,对它来说都是根本碰不到的吧。”耿子墨觉得心好累。==
苏困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我才更觉得奇怪……因为它从我身体里穿过去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被撞了一下,而且胸口这边还有种被什么东西贯穿了的痛感,只不过很轻微而已。”
听他这么说,原本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耿子墨愣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苏困想了下又接着说:“还记得咱俩吓得缩在这个墙角吧?”
“修正,是你吓得缩着,我可站着呢。”
“好吧,我缩着,你站着,我抱着你的大腿……后来我跟你说,你头发扫得我耳朵痒,当然,那话只说了一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你的头发绝对不可能长到垂在我耳朵旁边。”
这回不用苏困说完,耿子墨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如果说那小鬼真的没有实体,触碰不到东西,那么就算它的头发垂在苏困的耳朵边,苏困也绝对不会感觉到痒。因为他压根就碰不到它的头发。
但事实是他碰到了。这就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了。
“昨晚它第一次出来的时候还是个大个子,那时候它完全能碰到我,把我掐得差点断气。后来似乎被我这玉给打了回去,再出来就成那么小一丁点儿了,而且还变透明了……姑且就当他被那玉打得变弱了,于是完全成了虚的,想扑我结果却从我身上穿了过去,没留伤口也没留疤,还径直穿墙滚到别家去了。但是我又不是完全碰不到它……”
耿子墨虽然除了最开始那棺材被推开的情景之外,后面的一系列惊魂时刻全都看不见,但是他还是从苏困的描述中理出了大概情景。
“确实,从你身上穿了过去,但是又能碰到你,这俩有点矛盾。”耿子墨想了一下,也不太能想通,便用脚尖踢了踢苏困完全不注意形象岔开的腿,“起开!这种事情坐这儿干想也没用,而且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事实就是那小鬼想扑你但是扑不到,你至少不会被他再掐一次了,这就是重点,其他你实在闲得慌的时候再琢磨也不迟。明天请你出去吃顿好的,就当压惊了,顺便出门的时候把这玩意儿带着丢出去。”
他打了个哈欠,绕过苏困晃晃悠悠地出了房间。
这一夜,那棺材确实很安分,安分得苏困心里有些毛毛的。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那小鬼满是恨意的眼神,和它说的话……
无辜?放过?你灭我全族时可曾想过无辜?你命人将我活剐于市时又可曾想过放过?一百七十九条性命,一口不可留;一千八百二十四刀,一刀不可少……
听那话,似乎是那小鬼的全家都被杀了,而他自己也被划了一千八百多刀,那是什么刑罚?凌迟?传说凌迟之刑,不划够规定的刀数是不会让被行刑的人断气的,他们会用尽办法让他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下一直熬到最后一刀……
不管怎么想,这内容对苏困来说都略凶残了一些。
他似乎还能听见那有些闷哑的声音从喉咙底沉沉地说着这些话,在没有被威胁到性命的情况下,再次想起来,苏困只觉得那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苍凉和深刻至骨的痛苦,让听的人,也不禁从心里觉得有些难过起来。
他对让苏困背了黑锅的那位昏君的泼天恨意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只是,一个有着如此深仇大恨的人,在面对自认为的仇人,宣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用类似于套麻袋的方式给关回了棺材里,还被加了道锁链。被关进去之后,整个棺材就陷入了死寂,连动都没动过一下……这种情况,特么的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苏困:“……”救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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