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歹人似乎并无悔过之心,他们师兄弟几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看歹人作祟。不过,苍天有眼,那歹人,竟化作疫人。胡薪身为守夜司官吏,又有满腔的怒火和孝心,当然义不容辞,他寻来几位守夜司同僚,英勇击杀了那歹人化作的疫人,至此,善恶有报。
后来,胡薪的师父迟迟没有下葬,但到今日,乃是黄道吉日,亦是师父死后百天。他这个大徒弟不停解释说自己有苦难言,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迟迟没有给师父下葬,这样下去,岂不落人口舌?
他找到当地小商,据说那商户很是感动胡薪的故事,于是便出钱,帮胡薪把这个百日葬办了下来。
葬礼上,虽是白事,但胡薪并未亏待自己的同僚,都是好酒好肉。
不光如此,似是因为他的孝心,葬礼上,还收到了一份礼物,据说是仙人所赐。
没想到,连仙人都感慨他的孝心。
那是一幅字,那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一股正气凌然之意哪怕是不懂字的文盲,看了也要楞上一愣,大叫一声好字。
这字实在漂亮,而且上面写的东西,也很合胡薪的胃口:
孝悌忠信!
…………
晚上,关如君送回了衣服。徐河闷了一道东坡肉,也算不辜负对方那三两银子。
今日家里也新添了几样新物件。
笔墨纸砚。
不得不说,提笔落笔,一笔一划,都很能让人心静。
他写了很多的字,想挂在墙上,但不管写什么字,都觉得不好。
厚德载物?没意思。
雅室兰香?这都是尸体。
宁静致远也不太好。
思来想去,徐河给墙上挂了个福。
这时财主也来了,徐河虽然管吃管睡,但还是不想管聊天,只是坐在躺椅上看书。
这个世界的百姓,在神教降临前,乃是盛世,生活条件很好,人人都可丰衣足食,但为什么神教降临,生活一落千丈,这事就要后面说了。
此时,东坡肉还差点火候,徐河也不急,只是安静的看书,而关如君,则像个小姑娘似得坐在那里。
沉默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之前,学过医?”
“嗯。”
“学过写字?”
“嗯。”
“学过做菜?”
“嗯。”
“呃…福是今天写的?”
“嗯。”
关如君想要打开话题,但如同查户口式的问法,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了。
而徐河只是看着书,稍稍学习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
眼看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关如君咬了咬牙,再次开口道:“能帮我再扎一次针吗?”
徐河抬起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随后说道:“可以。”
此时,黑夜之下,外面屋顶上。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徐河的往生殿附近。
“没错了,印记就在里面,没想到关如君居然想到用煞气掩盖自身气息,怪不得我们寻不到她。”
这两人身穿夜行衣,一高一矮,周身气息略显强横,显然不是一般人许。
“关如君现在伤还没彻底恢复,你我与她境界虽然相差一点,但却不多,医官的消息被我截住了,没别人知道……此时出手,日后再灭医官的口……你可懂得其中的好处?”
“我觉得还是先联络神教中人吧,你我贸然出手,若是引起太大的动静,恐有危险。”
两人暗中传音:“你我合力之下,根本不用怕那个关如君,她虽然也有些手段,但身上的伤终究没好,今天动手,十拿九稳,到时候,你我岂不是首功?”
“挟持关如君事关重大,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你我对手,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她若想逃,一个人追不上,两个人就能追上了?你我还能合体不成?”矮的那人显然不打算直接出手:“禀报上层,暗中将其包围,才是稳妥之计啊!”
“呵呵,你看,这是什么。”而另一人拿出了一个药瓶:“瘴气散,无色无味,关如君此时瘴气还未痊愈,若再受瘴气,定然是跑不远的。”
屋内。
徐河轻轻下针,对关如君淡淡说道:“这一针下去,你会睡上一会,醒来以后,饭菜应该就好了。”
话刚一说完,关如君便沉沉睡去。
屋外两人终于达成一致的意见,刚要靠近往生殿的房檐,神侍教给他们的命术却突然让他们有了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等等!”略高的那人挡住同伴:“我感觉不太好,这屋子里可能有危险!”
矮的那人背对着站在他的背后,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原因无他,此时就有一年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他的前面。
徐河脚踏屋檐,冷静的看着对方。
这年轻人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太普通了……
但心底里那股来自神教功法的响应却给了这两人一种极其恐怖的预感!
情况不妙!
而且,这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他们身为真灵初阶的高手,而且还修炼了感应极为敏锐的特殊功法,这也才最多感受到一点预感而已?
“这年轻人是谁?难道是某个保持了年轻时容貌的老怪?”
“真灵中阶,还是高阶?!”
“难不成,京安城守夜司,还有另一位隐藏的高手?”
两人全都警惕了起来,如临大敌般的盯着徐河。
“你是什么人?!”
凝气,化元,真元,真灵,心火,神照……
这两人,有真灵初阶的修为,乃是第四个境界,实力很强,但比关如君还是弱一些的,不会是当初埋伏关如君的那批人。徐河听不到传音,但凭借刚刚感应到的两人神色,以及那瓶瘴毒药粉,也大概能猜出来,这两人应该只是来打探一下情况,突然生出了想要抢功的想法。
但人在徐河这里,徐河也是个讲理的人,既然你出钱是为了安全,那自然没有收钱不办事的道理,多的不帮,至少眼睁睁的看着这俩人出手伤人是不太可能的。
二两睡觉,童叟无欺。
更何况,领导的女儿,万一死在他这里,他还怎么当这往生官?
“我,一个守夜司的杂役罢了……”徐河略有自嘲道。
“杂役?”略高那人完全不相信,只觉得徐河在戏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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