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红捏着帕子,在鼻下扇风,轻蔑地扫过季婈和谢显华身上的乞丐装。
“真是你们!想要那个废人帮忙?”
“你想怎样?”谢显华拦在季婈面前,警惕的看着季秀红。
“怎样?”季秀红捂嘴轻笑:“当然是。”她眼睛一厉,朝辛府门后张望的家丁们,沉声下令:“公子病情加重,需要静养,把公子的院子围起来。”
“你一个妾室,竟然软禁嫡子?”季婈瞪圆眼,季秀红飘了啊。
季秀红蔑视地瞧了季婈一眼:“一个废物而已,自他出事后,老爷已经剥夺他动用府中银钱的权利。”
“对了,真是你把哥哥送进牢里?看不出来翅膀硬了啊,不过县令大人火眼金睛,怎么会判哥哥无罪的?倒是你和谢家婆子……”
季秀红话里话外一通威胁,直到季婈黑脸,才心满意足,趾高气扬的蹬上马车,朝县衙的方向赶去。
巳时一刻。
汾通县衙中。
脸圆,矮胖,腆着肚子的赖县令落座。
“今日审理青芦村村民,遭歹徒重伤,活埋一案,传原告上堂。”
衙役齐齐敲打杀威棒,气沉丹田。
“威武——”
氛围倏然庄严。
季婈扶着谢大娘走入公堂,倏然见到季秀红与季吉祥,从后衙的方向,信步走来。
季吉祥衣裳干净,嘴角泛着油光,脸色红润。
他哪里像个囚犯?
两人说说笑笑,看见季婈后,得意之色毫不掩饰。
季婈和谢大娘惊在原地,要遭!
“砰——”
赖县令重拍惊堂木:“大胆刁民,竟然见官不跪!来人啊,教教这两人规矩,每人各杖责三十!”
季婈心底一沉,赖县令连点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完全站季秀红那边。
谢大娘重伤未痊愈,三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
就算侥幸活下来,女子在公堂受杖刑,是要把裤子给脱掉打的!
受此侮辱的女子,几乎没有活得下来。
堂外观席位上,谢显华额头青筋拱起,下颚紧绷,双拳攥得咔咔声不断,情绪暴走,汾通县还有没有王法?
季婈回头歉意的看了眼谢显华,是她自大了。
她以为能把所有都算到,以为辛公子还有底牌,一定会出手,可是……
懊悔的季婈攥紧粉拳,暗自磨牙,下回一定要做点毒药防身,这次虽然心里没底,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谢大娘受刑。
“咚——”
两个衙役合力搬来一张,沾染着暗色血渍的板凳。
板凳重重放在谢大娘与季婈面前,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谢大娘脸瞬间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仍极力挡在季婈面前,压低声音嘱咐:“一会他们打我的时候,你瞅准机会赶紧逃,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季婈心底的弦重重一颤。
谢大娘在为她赴死……
“大娘,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季婈词穷的安慰着,泪水蓦然决堤。
“行刑——”赖县令手一挥,六根意属重杖的红头签甩下。
两个老成的衙役对视一眼,叹息一声,伸手抓住冲过去的谢大娘。
衙堂外,谢显华目呲欲裂,拚命往里冲:“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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