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清晨依旧有些闷热,偶尔微风徐徐,温暖是光线从两边深色窗帘中狭小的横缝透露。
林侃侃醒来时屋内便是一片朦胧昏暗,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眼帘愈发的沉重,有几分生疼。
掀开薄被,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看了下时间,这才确定现在是早上,拉开窗帘,刺眼的太阳光迎面扑来,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让林侃侃有点意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着,依旧是昨天去参加同学聚会穿的那身,目前还是完好无损的穿在她身上。
居然没有趁人之危?
林侃侃有些疑惑,踩着拖鞋去衣帽间那拿了件连衣裙去洗澡,她身上还有些酒味,混杂着房间里残留的兰花余香,有股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十五分钟之后,林侃侃穿着身吊带连衣裙出来,戴着麋鹿头套敷着张面膜出来,架子上有几张她经常用的牌子的面膜,想必那是温谨准备的。
但也就放这几天假,在榆城这边,她更想回去跟爷爷奶奶一块住。
敷了十分钟的面膜,林侃侃拍了拍脸,对着镜子看着眼里的微红,有点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睡一觉起来,那眼睛肿得就跟核桃似的。
她跟温谨昨晚也没干啥啊……
林侃侃随手扎了个丸子头就下楼,走进客厅准备倒水解渴时就看到温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倒也不像是在看电视,就面无表情跟荧屏对持着,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忽到了哪里。
林侃侃倒了两杯水,一杯放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杯自己拿着喝,坐在他腿边的位置,刚准备靠他身上慵懒再眯会儿,温谨阴郁的视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投了过来。
林侃侃喝了口水,迎面对上他深不可测的双眸,漆黑得像浓墨晕染般,“不给靠?”
温谨低头无力倒在面前女孩瘦弱的肩上,肩头忽然一沉,林侃侃愣了下,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抱了抱他,担忧地开口,“你怎么了?”
“林侃侃?”低沉的嗓音从肩窝里传开。
“我在。”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林侃侃摸了摸他的墨黑的头发,余光往桌子上轻轻一扫,也没见他的电脑摆在那,所以应该不是工作不顺心,她低头看了看埋在她肩上的温谨,面色苍白憔悴,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这突然这么黏她,怪不适应的。
“林侃侃。”
他暗哑的嗓音变得有气无力,随后,肩头上隐隐传来细微的疼痛,和一种酥酥麻麻像一股电流般的触感。
林侃侃迟疑了下,明显感觉到肩上有股湿意,“你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啊。”
“你亲亲我好不好……”
声音委屈得不切实际,很难能跟他平日里的清冷淡漠沾边。
林侃侃莞尔一笑,“不就是接吻吗,搞得好像我会拒绝你似的。”
“抬起头来。”林侃侃伸手揉过他脑后,嘴角含着笑意命令他。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温谨从女孩圆润的肩头抬起脸来,身体往前倾,林侃侃就已经两手捧着他的脸凑了过来。
跟往常不一样,这次是她主动,而他是被动。
林侃侃哪有温谨那么娴熟,只能生涩地亲吻着他,安抚他有些低落的情绪,偶尔又伸下舌头,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见温谨无动于衷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神情淡淡地盯着她看。
林侃侃有些无奈,她在这方面又没什么技术,撅了撅嘴,“我亲完了。”
气氛间一刹那僵持。
林侃侃心虚地抬眼看了下温谨,发现他依旧是怔怔的盯着她看,而漆黑瞳孔里却倒影着她的身影轮廓。
林侃侃深吸了口气,跪坐在他腿边双手绕上他的脖颈,炽热地亲吻与他交缠。
忽然,温谨有了下一步动作,任由着她肆意啃咬,右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靠枕垫在她脑后,从被动变成主动,重新把握主权。
林侃侃有些懵,脑袋里有些晕乎乎的,怎么亲着亲着,又变成这种他上她下的姿势了?
不过,这次跟她预想的不同,没有贪恋的索取,而是再次埋头在她脖颈侧,脸贴着她的肩,平淡的喘气,莫名的压抑。
林侃侃是了解温谨这个人的,这会儿感觉到了他的柔软无力,嘴角的笑意也被收敛了回去,声音不由得温柔了很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的性格之所以孤僻是因为初中时被身边的人隔阂,渐渐地就养成了这种独来独往的习惯,在中考时成绩突飞猛进,在榆城一中展开了新的开始。
但是那段黑暗的过往又怎么会随着时间消退,刻苦铭心的记忆往往会在负情绪上升时不断回想着曾经受到的伤害。
温谨突然这般压抑,这让林侃侃下意识牵扯到他的过往。
高中三年,他的身边都有她的存在,关于他的事情她都了解,上了蒲大之后她从未过问他的事情。
她家男朋友是个坚强的人,理应不会随随便便被记忆绊倒脚步才对。
“林侃侃?”
温谨这一唤,着实把林侃侃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在。”她低头。
“……你是我的。”
说完,温谨低头咬住她肩头上的软肉,力度不算太重,但疼痛感刺激得林侃侃忍不住皱了下眉。
换做以为她一定会怪罪于他,但他今天情绪不对劲,硬是不敢说一句责怪他的话。
啃咬时轻时重,可氛围并不暧昧,而是沉闷压抑。
林侃侃轻皱着眉撇过脸去,看着电视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是惊悚悬疑类的电影,忽的,肩头上落下了一滴滚烫,与她冰冷的肌肤相碰。
林侃侃愣了下,压她身上的温谨停下了嘴边的动作,而是安安静静的枕她肩部。
哭……哭了?
林侃侃心坎忽然有些发慌,转过脸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抱着他的头,时而又亲亲他。
她见过他清冷的模样,还有颓废的模样,甚至是双眼布满情欲的模样,却唯独没见过他这般像是被遗弃的模样。
林侃侃不知道说好话安慰,只能讨好的亲他。
忽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姿势有点问题,林侃侃下意识看向了他的腰,他是侧坐着的。
林侃侃搂住他的头,一脚横在他腰上,往旁边一翻,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
沙发很软,难免会磕着,不过好在料子柔软舒适。
林侃侃没去看他眼睛,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他那么矜贵的一个人,应该不想让她看见他掉眼泪的模样。
林侃侃寻了一舒服的姿势趴他身上,半边脸颊贴着他胸膛听着他平缓有序的心跳声,牵住他的手,声音软软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还有我啊,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温谨眼睛发红,抬起空出的手将她吊带往后扯了扯,将胸前的风光严实的遮挡住。
他嗓音压得很低,哑哑的,“以前谈过恋爱?”
林侃侃眨巴着眼,平静的回答,“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你的,你觉得呢?”
“等谁七年?”他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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