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琴的态度在陈楚楚的意料当中。
如果换个身份,她是包子铺老板娘,旁边有人来借东风,她也会生气,卖豆浆还好,回头有人过来卖包子。
那真是要被气死!
所以她才想了个主意。
“我是这样想的,我每天两趟把豆浆送过来,你就放在你店里卖,一锅豆浆是三十碗,卖出去是十五块钱,我收你一锅十块,余下五块算你的利润,你觉得咋样?”
一锅挣五块,一天两锅就有十块。
一天十块,一个月三百,一年就有三千六?
余琴在脑子里飞快算了笔账,心怦怦跳。
一年三千六扣掉一千的房租还能余下二千六,二千六足够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费用。
唯一担心的是豆浆卖不出去?
可人家胖丫头一天两锅还不够卖,她可是亲眼看见了的。
她这铺子开在这,顺便卖个豆浆,就是舀一勺再洗个碗的事,有什么难?
“那你可就是少挣了十块钱,你愿意?”
要不怎么说劳动人民有智慧,余琴可没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一年这么多钱,丑丫头干啥不自己挣?
陈楚楚这会也是敬佩余琴,不是说她多聪明。
人聪明固然重要,但还是要有个底线。
心术一定要正。
余琴就不错,利益摆在前面,她不会盲目贪婪。
这样的人不容易被骗,做事谨慎,也更值得信任。
“我可能还想做些其他事!”
她总不能摆一辈子小摊卖豆浆。
余琴则被震了震。
陈楚楚看起来绝对不是个聪明的姑娘,可就这脑筋,谁敢说她没脑子?
“那咱们先试试?”
一年多挣三千多块的生意,她又不傻,难道还真的扔了?
陈楚楚又加了个条件:“我提供豆浆,但锅和碗什么的就要你自己准备。”
“成!”一个锅几十碗才多少钱?
余琴这点本钱还是愿意掏的。
两人说好,余琴当场就去买了个新的锅子给陈楚楚带回去,“傍晚你就把豆浆送过来。”
赚钱要赶早,她也怕晚了陈楚楚把这生意给别人。
一年就有三千六,三千六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相当于家里多了一个在工厂上班的工人,一年的工资连福利奖金全算进去差不多就这么点。
余琴觉得挺高兴。
陈楚楚也觉得不错,一直在旁边借东风当然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这样,她舍弃了一部分利润,但人轻松了,也不用担什么风险,还能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楚楚,这样一来咱们一天不是就少挣二十块钱?”
王怜花不是自己贪钱,这钱是要给两个女儿的,她一个人怎么都能过,乡下有田有地,还能养鸡养鸭,只要勤劳肯干,肯定不会饿死。
将来两个女儿都嫁了人,她守着家里的田地,日子也是能过的。
“我打算做些别的事。”
陈楚楚现在脑子里就是模模糊糊有个主意,没确定具体的方向,她的目标也不是要怎么大富大贵,主要还是要让妈和姐过好日子。
王怜花想了想,没说啥。
放在一个多月以前,她还不相信卖豆浆能挣钱,还不是小女儿自己坚持,现在小女儿有了新的主意,她就应该支持,不能再唱反调,让小女儿凉了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家人就应该支持自家人。
下午两大锅豆浆煮好,陈楚楚跟着一起去镇子上,三轮车在包子铺停下,陈楚楚把一锅豆浆给余琴,余琴爽快的付了十块钱。
陈楚楚收了钱,这边的摊子就完全不需要她顾着。
眼下还是彼此摸索的阶段,余琴也不会完全信任她。
所以钱都是一次一次的付,以后生意稳定,能建立长期的合作,那就可以一个礼拜甚至一个月结一次款。
陈楚楚预计到余琴那边的豆浆不会卖不掉,但生意好的程度还是出乎她的意料,隔了几天王怜花出摊回来,车里就装了一个大的铝锅,看起来足足能够装五十斤豆浆。
“楚楚,楚楚,”三轮车刚停下,王怜花就着急的喊女儿。
陈楚楚赶紧从屋里跑出来:“妈,咋了?”
王怜花顾不上喘气:“包子铺的余琴说是一天两锅豆浆不够卖,自己又买了个大锅扔在我那,让咱们下午送一大锅过去。”
“可以,那我多泡两斤豆子。”
陈楚楚转身朝厨房走,被王怜花一把拉住:“我话还没说完?之前一锅豆浆咱们收她十块钱,一锅是三十斤,现在一锅五十斤,咱们收她多少钱?”
王怜花不是不会算数,这生意是陈楚楚弄起来的,她就不会擅自做主,要听陈楚楚的意见。
“妈,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这生意也是你的,你能作主!”
女儿让她自己拿主意,这让王怜花有些无措。
挣钱是大事。
她和大多数乡下女人一样,嫁了人之后就只管干活,操持好家里的活,埋头苦干而不知道索取。
家里的大事都要男人拿主意。
男人走了,她还有两个闺女,闺女能干,她也不用自己操心。
可闺女让她拿主意,那就是信任她。
三十斤收十块,相当于十斤是三块三毛多,五十斤就是十六块多。
王怜花鼓起勇气:“咱们就收十七块?”
“好,就按咱妈说的办!”
得到女儿的鼓舞,王怜花松了口气,就这么一下,让她觉得挺满足的,突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不中用,两个女儿都有自己的工作,她也能帮上忙,不至于拖累两个闺女。
陈楚楚清闲了几天,开始想念自己的大彩电。
过去好些天了,不知道徐凌有没有帮她买到。
派出所,徐凌突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老大,你感冒了?”扁豆凑过来。
“并没有!”
徐凌的身体素质特别强,唯一能打倒他的是罪犯手里的刀枪,绝对不是普通的感冒病毒。
扁豆摸了摸脖子:“那就是有人背后说你坏话,赌咒你。”
徐凌:“……”
“徐队,你别听扁豆胡说,”小姜把一杯热水放在徐凌面前的桌上,耳朵尖发红:“我听说打喷嚏代表思念,是有人想你了。”
“是吗?”徐凌低喃。
小姜似乎想到什么,整只耳朵都红了,声音像蚊子叫似的答应了声:“是有这个说法。”
看了徐凌一眼,扭身跑开了。
小姑娘的心思尽在这一举一动之间。
偏偏徐凌丝毫没发现,眯了眯眸,脑子里想起的是陈楚楚。
那个丑丫头会想他?
没心没肺的丫头!
只怕是在惦记那台大彩电!
虽然这么想,可徐凌还是心甘情愿拿起座机,往深城那边拨了个电话,只不过他自己没发现,打电话时他嘴角都往上扬着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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