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没法细琢磨。
“这腰牌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苏彻将这面黄金腰牌放到一边。
这东西做不得假。
这东西质地是黄金,实际上却比钢铁还要坚固百倍,乃是北朝宫中的秘艺造就,唤作“赤练金”。
这东西在北面乃是有数的,一般都用来给达官显贵制造用来证明身份的腰牌。
“能有几个意思,宇文太师在北面招兵买马,如今将鬼祖宫也算是拉过来了,鬼祖宫内不少弟子都领了他的官职,还得了个赐姓。”
阴阳法王满不在乎的说道。
“咱老爷现在是北朝食邑三千户的随国公,你这个伪朝的长信侯还是往边上让让。”
“北朝的随国公找我长生教干什么?”
苏彻更加好奇。
“买你的灵丹,玉露丸,三万粒,一粒十两银子。”
阴阳法王伸了个懒腰道:“三十万两银子,钱塘龙族的飞钱,这还只是第一批。”
“北边这么虚吗?”
苏彻皱紧眉头。
他当然知道宇文睿弄回去这么多玉露丸绝对不是回去补肾益气这么简单。
玉露丸这东西,放在哪个战场上都是难得的灵药。
这种固本培元的灵药,最次一等的作用就是拿去当军粮,若是配上合适的修行方法,那就是操练兵马的利器。
宇文睿在北边想有点动作啊。
上好的龙涎香化为紫色的雾气,从赤铜的三足兽脚香炉里冒出来,同房间里的药香混在一处,不远处的正堂上挂着青童小君的画像,倒是露出一股烟火气和出尘气融在一处的绝妙场景。
苏彻与阴阳法王各坐一边,两人难得的聊了起来。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南边厉兵秣马,北边也该磨刀擦枪,不过咱们会里已经决定站到北边去了?”
“怎么着,你准备跟会里对着干……”
阴阳法王上下打量一番苏彻。
“看来我随国公必须将伱这个长信侯拿下了。”
“南边是正朔,北边不过是索虏。”
苏彻看着阴阳法王:“北边没有前途的,会里如果真要在中土有所布置,还是要归在南边。”
“南边不是有你么?”
阴阳法王笑了笑:“也有我,这一局两边加码,不过是要破了玄都宫的一厢情愿。”
“还是落在那些神仙身上?”
“压得大家难受。”
“宇文睿要干什么?”
“练兵,他跟北朝的皇帝之间矛盾越来越深,所以要用朝廷的钱粮养自己的私军,在邺城之北的藁城起兵十二营,每营甲士八百,皆以还丹之士统领。他要在常山开府了。”
“他不是在北边执掌大权吗?怎么连雒阳都看不住?”
“南边说是老苏掌权,不还有个韦怀文?北边也是一样。”
阴阳法王看着苏彻道:“你在这边推进到哪一步了?”…。。
“跟白鹿洞搭上线了,而且我送出去了个东西。”
“东西?”
“之前去闯万灵宗山门的时候,我找了个山头把鸱吻戒送出去了。”
“我记得那是……”
“黄天道莫教御送给我的法器,只要这东西现身,天下人就会知道我苏某还没死。”
“到时候顺藤摸瓜,岂不是会摸到南荒来?然后你再引向白鹿洞,行啊,你小子……”
阴阳法王点了点头,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
“你小子坏起来真像我。”
“只是这棋布下之后容易失控,还是要藏起来,现的早了,晚了都有些不妥。”
苏彻实话实说。
若是鸱吻戒早早被人发现,自己在白鹿洞那边没有布置完成,那就算是全白忙了。
若是被人发现的晚了,也是一个变数。
“这件事简单,让老猴儿去忧劳一番,弄去东海,布置几个手段,让他们一时半会查不到南荒。”
阴阳法王略一思忖道:“还是要提防有心人,你在南边的身份虽然有末法主亲自遮掩,但是要推敲那位法灭尽的可是有不少人,不能都牵连出来。”
苏彻闻言点了点头。
阴阳法王乃是中元种种布置里的核心。
相较于这位,自己知道的事情还差很多。
毕竟相比自己,阴阳法王乃是中元在上古天庭的同路人,自然与众不同。
老前辈知道的事情多得很。
“说起来,眼下有个买卖,不知道能否借助你老的力气。”
“咱们爷俩还客气啥,说吧。”
“要是对付一个长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阴阳法王盯着苏彻看了一会。
“吃噎着了?”
“狗屁,早辟谷了。”
“碰见不干净的东西,撞邪了。”
“前辈,我,黄天道的,练的就是捉鬼。”
“那好端端的,干嘛不过了呢?”
阴阳法王摇着头道。
“你要杀哪个长生?你可知道长生跟步虚之间说是一层境界的差距,那可是仙凡之间的区别。长生与步虚之间的差距可比还丹跟通神境界之间的差距还大。”
“又不是对付麻衣。”
苏彻笑了笑道:“万灵门有位白家老太,几个魔门步虚对她有些意思。”
接着将万灵门这边的因果大概讲了一遍。
“你小子是真不闲着。”
阴阳法王皱紧眉头。
“不过这几个魔崽子可是冲着白泽来的。”
“这位上古妖神,玄门留它是个祸害,佛门也不准备度化这样的孽种,倒是魔门,可以借其超拔之力,成就自家的道果。”
苏彻轻轻敲打着自家膝盖,午后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照得这宽绰的厅堂亮堂堂的,令人心底生出一股暖意。
“只是要对付一个长生,单单凭借步虚还是不够的。”
阴阳法王说道:“长生与步虚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层次上的。”…。。
“层次?”
“对于步虚来说,他们的界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扭转天地之间的法则,令组成万物的天地元气服从自己的号令。而长生真人是真的可以改变天地法则运行的法理,如果说步虚是偷天换日,那长生真人就是改天换地。”
“所以你们不过是以卵击石。更何况这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阴阳法王看着苏彻说道:“真染化了长生真人,若木的负担会有多重?到时候反客为主,你可受不了。”
“一点胜算没有,也不是不行。”
苏彻轻松一笑:“前辈准备在南边呆多久?”
“等你撑过了这一局再说。”
“这个孤竹国是个有趣的地方,前辈可以多待一待。”
“另外我在这里还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奇怪?”
“当年阴阳界下那东西跑出来了,似乎还拉拢了一群手下,如今罗刹海已经落到了他们掌中,前辈不如查一查。”
苏彻提起了那个奇怪的海公子。
“虽说龙性本淫,但是这么快就搞出来这么个庞大小子,那位是不是憋得太久了。”
“恐怕是早就怀在肚中的。东海那条线是素女教负责,我这边请他们的人来联系一下。”
阴阳法王说道。
“兹事体大,我要赶紧走一趟,你还是赶紧忙着去死吧,不死再说后面的事。”
“多谢您吉言。”
苏彻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一个万灵门而已,这点沟沟坎坎都过不去,咱们也不用混了,回家生孩子去吧。”
“沧水使者,我这便去了。”
“快滚快滚,怎么去了趟魔门,废话变得这般多了?”
同阴阳法王算是告了别,苏彻离了长生教在孤竹国的据点。
麻衣魔君竟然将在这里的所有弟子尽数召回,恐怕是要有大动作。
自己在长生教内的那些布置,比起老魔的威风赫赫,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苏彻行走在孤竹国的街头,正要飞遁而去,忽然眼角一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穿道装的女子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画师姐,真是难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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