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霍忱一直拉着一张脸,比平时显得更为冷漠。
骆殊想到答应爷爷的事情,还是开口问了问:“忱哥,你觉得祁月姐怎么样?”
霍忱突然猛地把车一停,整个人都差点撞上。
霍忱转过身来看着她,骆殊有些余惊未定。
“怎么了忱哥?”她担心地问。
“下次如果再有人找你当说客,不准答应。”
骆殊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这话落在她的耳里,骆殊想着意思大概就是让她少管他的事情。
才回来的第一天,就擅自管他的事情,骆殊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骆殊犹豫了几秒,认真地向霍忱道了歉。
霍忱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晦暗不明,藏着很深的情绪。
骆殊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好,隔了一会,霍忱才放软了声音,问她:“还疼吗?”
“嗯?什么?”骆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霍忱看了看她的小腹,“肚子还疼吗?”
骆殊明白过来,结巴了一下,连忙应道:“不……不疼了。”
霍忱重新发动油门,车子往前驶去。
到了月汀湾后,骆殊和霍忱一前一后地从车上下来,骆殊正在玄关处低头换鞋,就听见霍忱对兰姨说:“去帮她泡一杯红糖水。”
“好的先生。”
骆殊换好拖鞋后,抬头撞上霍忱的眼神。
心脏突然不安分地跳动着,骆殊赶紧别开视线。
“我先回书房了,有什么事情就找兰姨。”
“嗯嗯,我知道的。”
霍忱走上楼去。
骆殊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有些贪恋地追随着他的脚步。这两年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骆殊知道自己心里从来没有一天放下过他。
霍忱走进了书房,房门阖上,骆殊收回视线,走到客厅里坐着。
过了一会,兰姨把泡好的红糖水端了过来。
“小姐,有点烫,小心点。”
“谢谢兰姨,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坐一会。”
“好的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嗯嗯。”
骆殊躺在沙发上,随手抱起三年前和沐佳宁一起在商场买的抱枕,看上去就是旧了点,倒也没坏。更难得的是,霍忱竟然没扔。
骆殊抱在怀里,有些怀念以前肆无忌惮跟霍忱撒娇的模样。
以前一直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快点长大,但是现在真的长大了,反而又希望能够回到从前。
骆殊无奈地笑。
她打开电视,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节目,就随意点开了一个频道。
里面的主持人正在活跃气氛,逗得嘉宾们哈哈大笑。
骆殊看着看着就有些犯困,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抱枕睡着了。
霍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骆殊背对着电视,睡得正香。
一眨眼的时间,霍忱已经走到了楼下。
兰姨正要进来叫骆殊回房间去休息,霍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俯身将沙发上的人抱起。
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以前他也这样抱过她,那个时候的骆殊比现在更轻,看起来就像小孩一样,霍忱当时心里没有半点杂念。但是看着,看着怀里匀称呼吸的人,竟然有些舍不得放下。
到了房间后,霍忱把人放下躺下,然后替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时,骆殊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霍忱回头,把她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
然后离开。
房门轻轻关上的那一瞬间,骆殊缓慢地睁开双眼,目光落在那一扇门上,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只是她太贪恋这种感觉,生怕一睁眼霍忱就会放下她,所以才一直在他的怀里装睡。
骆殊眨了眨眸,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
忱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一下我。
骆殊回来之后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回了学校。
几个室友特意弄了一个小聚会,欢迎她回来。
有一个室友喝多了,拉着骆殊说:“殊殊,你这一走就是两年,你回来我们都大四了,等到毕业,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
“呜呜呜,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骆殊拍了拍她,安慰道:“没事,以后毕业了也能经常见面。而且我们才刚进入大四,又不是马上毕业了。”
这边刚安慰完,另外一个室友突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慌张道:“不好了,琪琪跟人打起来了。”
骆殊连忙站起来,“怎么回事?”
“琪琪刚刚看见他男朋友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然后就跟那个女人打起来了。”
“我跟你出去看看。”
那个喝多了的室友也要跟着去,骆殊把她摁回沙发上休息,“你就在这里等我。”
骆殊小跑着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叫琪琪的室友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块,边上有很多人看着,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骆殊朝旁边的室友开口道:“先把人拉开,你拉琪琪,我拉另外一个。”
“好。”
骆殊过去拉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你以为你是谁,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穷酸样,我就是抢你男朋友了你又能怎么样?”
“自己没本事管不住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吵。”
“……”
骆殊一边拉一边皱了皱眉。
室友琪琪也来气了,开口骂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插足别人的感情,你不要脸……”
和她吵架的女人本来就喝多了,这会被她一激,脾气立马蹭的一下又涌了上来,随手在旁边抡了一个瓶子,就要往她头上砸去。
骆殊一时没有拦住,见她手上拿了东西,连忙跑过去挡了一下,然后就听见玻璃瓶碎裂的声音,脑袋也是嗡嗡的……
边上人声嘈杂,骆殊摸了摸自己被砸中的地方,脸上有一圈血渍。
还有点疼。
室友在边上担心地叫她的名字,骆殊轻轻回答了一句‘我没事’,但是周围太吵了,她们应该没有听见。
迷迷糊糊之际,骆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她走来。
骆殊努了努嘴,开口叫道:“忱哥……”
霍忱身上散发着渗人的寒气,气场凛冽,周围的人注视着他。霍忱快步走到骆殊的身边,将人从别人手里抢了过来。
对旁边的盛清远说:“查一下,谁动的手。”
盛清远摆摆手:“行,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先带人去医院看看吧。”
“谢谢。”
盛清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认识这么多年,霍忱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客气过。
骆殊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在医院。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骆殊揉了揉自己受伤的地方,脑袋上已经绑了一层纱布。她垂下手来,想要起身去一下洗手间。
房门被人推开,霍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热粥。
霍忱快步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东西,扶着她躺下。
骆殊被他推着往后退了两步,有些虚弱地开口道:“我想去洗手间。”
霍忱这才松开了她,让她过去。
过了几分钟,骆殊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回了床上。
霍忱一声不吭地打开热粥,语气有些强势道:“张嘴。”
骆殊乖乖张开嘴边,霍忱一下又一下地喂着。
吃了几口她就吃不下了,伸出手拦住霍忱的动作,“饱了。”
霍忱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粥放下。
也不说点什么,就要起身离开。
骆殊急忙拉住他的手,眼神有些可怜娇弱地望着他,“忱哥,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嘴上说着没有,脸上的表情却很实诚。
骆殊眨了眨眼,加深了手中的力度,抱着霍忱不肯撒手,“以后保证不会了。”
霍忱还是不说话。
骆殊继续撒娇:“忱哥,你说句话,别不理我。”
霍忱回过头来看着她。
“忱哥……”骆殊眼巴巴地看着他。
霍忱的表情终于松懈,骆殊知道自己的撒娇起作用了,解释道:“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只是个室友一起出去聚聚,谁想到会遇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人。”
霍忱早就已经在她醒来之前就把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虽然知道她没有犯错,可霍忱还是生气。
这么大一个人,还不会保护自己。
霍忱更气的是,骆殊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忱哥,我不疼了,一点都不疼。”生病了的骆殊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过了一会,骆殊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又赶紧收回了手。
霍忱看着她明明习惯撒娇却又克制收敛的表情,终于还是放软了声音,问她:“还疼吗?”
“不疼了。”
“先好好休息,观察两天再回学校。”
“嗯嗯。”
霍忱起身要离开,骆殊开口问道:“你去哪?”
“找医生。”
“那你去吧。”
霍忱看着她。
骆殊问:“还有事吗?”
“你室友来了。”
“在哪?”
“门口等着。”
“啊,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霍忱进来的时候,她室友就已经来了,但骆殊还没有吃饭,霍忱担心她们进来吵到她,所以没让她们进来。
闻言,骆殊赶紧招手道:“你快让她们进来。”说完,骆殊还幽怨地看了霍忱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的不通人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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