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兮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桎梏住她的胳膊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
亲密无缝的接触中,她能感觉到顾淮良身上的温度和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迟疑了几秒,傅南兮在推开他和放任他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伸手,在顾淮良的后背轻抚,柔声安慰:“只是演戏而已,我没走。”
顾淮良的下巴抵在她的脖颈,手上的力道依旧没有放松,胳膊上的肌肉偾张,青筋明显。
傅南兮轻叹口气,又耐心地轻声安慰了几句。
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渐渐变得松弛下来,傅南兮软软开口:“顾老师,我帮你把膝盖处理一下吧。”
顾淮良沉默。
他不动,傅南兮也就乖乖地没有动作。
作为演员,她可以理解顾老师的心情。
半晌,顾淮良沉沉开口,声音依旧哑得不行:“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低哑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气息钻进傅南兮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尖向四周蔓延开。
她耳根一热,像哄小孩似的轻拍他的脊背,“我在呢我在呢。”
她小小软软一个人,乖乖地呆在他的怀里,声音细软又温柔。
感觉到她的体温和真实,顾淮良的心情逐渐变得晴朗起来,情绪也慢慢趋于了平稳。
他轻笑了声,“诶,你哄小孩呢?”
这软绵绵的掌心一下下落在背上,让他想起自己几年前哄侄子的场景。
傅南兮的手一顿。
她慢吞吞地将手放下来,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羞赧之色。
她确实是不会哄人。
但是——
她愿意来哄他就不错了,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呢。
傅南兮抿了抿唇,就要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她刚一动作,就被顾淮良察觉到意图。
“别动!”他用力将人按回自己的怀里。
傅南兮猝不及防,又跌回他的怀里。
“哎,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怎么哄我。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顾淮良在她的耳边低语。
傅南兮知道他指的是吃醋那次。想到那天的场景,心跳顿时就加快起来。
“我不想知道了。”她有些赌气道。
顾淮良微微退开一些,手臂撑在傅南兮的旁边,将她困在自己和车椅中间。
他挑了挑眉,“不想知道?”
傅南兮被这近距离的暧昧气氛憋红了脸,低眉垂目不敢看他,缓缓摇了摇头。
“可我就想告诉你怎么办?”他声音微哑,赖皮道。
傅南兮被他的无赖惊得抬起了头。
顾淮良盯着她粉润的唇,眼神一暗,喉头微动,慢慢地低头靠近……
傅南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离自己的唇越来越近,在他要靠上来的最后一秒,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顾淮良的唇堪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眼前的女生脸色通红,乌发披肩,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无措,像是一只在森林迷路的小动物。
他的眼神幽深,强烈的欲念在翻滚,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如同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般,低哑着嗓子开口:“我想亲你。”
傅南兮再一次被他的直白怔住了。
在过于深沉和炙热的视线下,她的脸热得都要冒烟了。
她捂着嘴摇了摇头。
“不行啊?”顾淮良失望道。
傅南兮嗡嗡开口:“不可以的。”
“那以后我做你男朋友了,总可以亲了吧?”顾淮良嘴角噙着笑,眯着眼看她。
傅南兮点了点头。
男朋友当然可以。
等等!为什么觉得他的话怪怪的?
怎么听起来好像他一定会成为男朋友似的……
顾淮良轻哂出声,“那我等着,以后一起补回来。”
他再次在她的手背上轻啄了下,在傅南兮要炸毛前松开手,快速地转过身变成正坐在椅子上的姿势。
顾淮良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双长腿自然垂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歪头看了眼旁边的傅南兮,轻扬下巴,声音里有隐隐的笑意:“帮我涂药。”
傅南兮深吸了口气,坐直身子,从旁边的药箱里翻出棉签和碘伏。
她低头,生硬地说道:“伸手。”
顾淮良听话地摊开自己的手,伸到傅南兮跟前。
傅南兮沉默地将用棉签给他做简单的消毒工作。
手心处破皮的地方涂好后,她又蹲下身,换上新棉签帮他处理膝盖。
好在车子的空间大,她蹲下来也是绰绰有余。
他的膝盖应该是重重地在地上蹭了一段距离,伤口看上去比手上的严重多了。
傅南兮小心翼翼地将多余的沙砾去掉,见他微微抖了下腿,连忙紧张地抬头,焦急道:“疼吗?”
顾淮良见她一脸的惊慌,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不疼。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
傅南兮闻言松了口气,垂下眼睫,将碘伏涂在他两个膝盖。
“好了。”她坐回椅子上,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这几天别沾水了。我下去了。”
“咔哒”一声,傅南兮扣好药箱,拉开车门匆匆逃也似的下了车。
这件事之后,拍戏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正如顾淮良所说,那场浴室的戏后来被删掉了。
原来的剧本里,是靳白在洗澡,夏橙主动脱衣服去浴室亲了他,接着两人就在花洒下接吻,发生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
这段情节被删掉后,尤念很是生气。
最后在傅南兮答应陪她双排之后才勉强消了点火。
只不过后来,尤念就不太来片场了。
傅南兮在微信上试探性地问过她,她只说自己有事没空来。
尤念虽然不来,但好在电视剧也快杀青了。
六月,《青橙飞雪》的拍摄进入了尾声。
可谁知,意外就在这最后时期来临了。
剧本里,有一场是靳白的仇家为了对付他,绑架了夏橙。靳白英雄救美,在仇家面前受尽屈辱,最后中了弹差点死掉。
也就是因为这次经历了生死,夏橙才彻底地放下过去,决定以后好好和靳白在一起。
当时,夏橙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住,嘴巴也用胶带贴住,被高高吊在了荒郊野外的一个树上。
靳白赶过来,答应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还被迫下跪。
在救下夏橙后,仇家没有遵守约定,想杀了夏橙来报复靳白。靳白眼疾手快,替夏橙挡了这一枪。两人被随后赶来的警察送进了医院。
而意外,发生在两人逃跑的路上。
拍摄的地方在樱城郊区的山上,前一天刚下过雨,山路泥泞潮湿,布满青苔的石阶小路异常湿滑。
在拍摄逃跑那个镜头的时候,傅南兮脚下不幸踩了滑。她惊叫一声,闭上眼,准备摔一下屁股算了。
就在这时,顾淮良紧紧地抓住了她不让她倒下,结果重心一个不稳,直接踩空了。傅南兮的心顿时像从十几米的高楼直直坠下,慌得不行,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看着两人就要双双摔了下去,顾淮良咬牙伸出手臂在旁边的草地用力一撑,抱住傅南兮顺势翻滚到旁边,防止了摔下石阶的惨剧。
旁边的灌木丛枝丫横生,顾淮良将傅南兮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以免她的头被划到。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可傅南兮却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整个世界都变得无声,耳边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怦怦怦。
怦怦怦。
傅南兮觉得自己似乎悬空了一瞬,紧接着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低头!”一声命令传入耳中。
两人一同落地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是顾淮良的一声重重的闷哼。
傅南兮连忙爬起来,一眼看到顾淮良的额头沁出了汗,眉头紧皱。他的脸上和身上被杂生的荆棘枝丫划破了好几处,有的已经深得见了血。
傅南兮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行:“顾老师,你伤到哪里了?”
“没事。”顾淮良闭了闭眼,用护着她的左臂撑在坐起来。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匆匆忙忙地赶来,询问他的状况。
顾淮良看了眼自己的右臂,不动声色,“没事,把这场拍完吧。”
“不行!”傅南兮几乎要哭出来了,“你的右手是不是骨折了?”
如果她没猜错,刚刚那声清脆的声音应该就是骨节断裂的声音。
顾淮良叹口气,“还有一点就拍完了,去医院再回来太麻烦了。”
他没有否认。
傅南兮知道,确实是骨折了。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顾淮良吸了口气,伸手给她擦眼泪,眼尾抬了抬:“还没演到中弹呢,你哭是不是早了点,嗯?”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傅南兮心中的酸楚更甚。
“去医院去医院!”导演也看出来顾淮良的不对劲,大手一挥宣布了决定。
顾淮良动了动唇,看到傅南兮担忧又恳求的眼睛,无奈点头,“好吧。”
到了医院拍片检查之后,果然是右臂错位骨折。
顾淮良拒绝了医生手术的要求,也不同意打石膏。
在简单处理了表皮外伤后,就要返回剧组接着拍戏。
小唐充当了司机带两人回去,傅南兮坐在顾淮良的旁边,看着他的胳膊忧心忡忡。
“我真的没事。”顾淮良安慰道,“还有几天就拍完了,等拍完再做手术。”
傅南兮眼睫一颤,眼泪又落了下来。
“是我自己踩空的,不然也不会摔得这么严重。别哭了,和你无关,嗯?”顾淮良无奈。
女人还真是水做的。这一路上,都不知道她流了多少眼泪了。
傅南兮听他这个时候还在安慰自己,眼睛更酸了。
“你担心我啊?”顾淮良用左手给她擦眼泪,低声道。
傅南兮点了点头,红红的一双眼满是水汽,一脸的伤心。
“那你等拍完戏来我家照顾我好了。”顾淮良勾了勾唇角,故意逗她。
“好!”傅南兮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顾淮良顿时愣住了。
“我,我说是,是住,住到我家啊。”他讲话都结巴起来。
傅南兮定定地看着他,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好!我会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顾老师:那我还可以摔得更狠一点。
下面即将进入同居时间:-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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