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阮明姝听到霍渊说这句话的感觉呢?他的唇角不经意地小弧度勾起来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放晴了,像是由满是阴霾的雨天突然过度到暖阳天,那丁点唇角弧度就是过度的转变,被阮明姝顺利地捕捉到。
阮明姝歪头想了一秒,在她内心深处对霍渊抑制住的喜欢仍然有蠢蠢欲动的趋势,在看到霍渊拳头都是血的那秒她就心疼的要命。
视线最终落在霍渊那被纱布包扎好的拳头上,突然间她的心就有些泛软,夹杂着凉意的嗓子里干巴巴地说着违心话,“早就没有喜欢了。”阮明姝说这番话时,眼神是不敢直视霍渊的,因为她在心虚。
对霍渊的喜欢就像颗种子似地早早地埋进了阮明姝的心里,纵然她深知她们时间横亘着许多,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很难在短时间内改掉。
或许嘴巴上能说着“讨厌”,但无论是表情还是外在的动作与内心,阮明姝知道她压根不讨厌霍渊。
讨厌一个人会在对方失落被欺负成落汤鸡时会插着腰无情嘲笑,但阮明姝看见霍渊揍岳昀,率先从心底里浮出的情绪是愤怒,而后转变成害怕,最后演变成与他为伍。
像岳昀那样的人压根不值得同情,是他不懂得珍惜那必然要付出代价的。
伴随着阮明姝的这句“没有喜欢”的话,霍渊眉宇短暂性地轻蹙了下,而后他用被纱布裹住了的拳头抵着地板将身体撑起来,指骨处的疼痛他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血管由于重力的挤压导致纱布上再次溢出血迹,他却像是没观察到。
阮明姝看见他桀骜的背影站起,心里顿时漾气涟漪她弯唇声音轻快地问他,“想回去了?”
手触碰到他黑色衬衫的那一刹,霍渊果断撤回了自己的手,他的嗓音干哑透着无尽落寞,“都不喜欢我了,还那么关心我干嘛?”
说罢,霍渊连个眼神也没给他缓步往前走,他觉得今天算是糟糕透了,自己的形象在阮明姝心里是彻底坍塌了吧。吸了吸鼻子后,他用手背擦了擦鼻尖,却发现自己那被包成粽子的手又印出来火红色的血。
“……”
不想被阮明姝看到的另一面通通都暴露出来了,在理智那根弦崩断的时候他承认他完全忘记掉阮明姝,甚至当时的他,连自己都觉得很陌生。
霍渊的背影模糊在昏黄的光影里,待到整个人融进去就快要消失在眼前时,阮明姝拔腿跑了出去。霍渊刚才的落寞眼前完全勾起她心里的难过,她不想让霍渊消失在自己面前,至少现在不可以。
莽撞地从伸手环腰抱住他,阮明姝的脸颊贴在霍渊的腰后,她的言语里带着点不顾一切,“不管我喜不喜欢你,我的关心给你就是给你的,我乐意。”
“……”
小姑娘冲撞过来的力量说小也不小,惹得霍渊因为惯性使然往前冲了一小步,待到稳住身体脸上诧异的神情还没收住,就听到姑娘急匆匆又霸道地凶了他一顿。
最关键地是他觉得被她这么凶,心里的那点不开心好像顿时烟消云散那般,原来她还是关心他喜欢他的。
两人在警局门口像是连体婴儿般地抱着,来往的人无不侧目,连坐在车里暂时充当驾驶员骆杨在后视镜几乎是全程监控到阮明姝拔腿跑过来从身侧抱住霍渊的画面,两人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拿出手机来记录这有爱的画面。
这也太甜了吧!就说嘛,只有明姝小姐才是霍少苦口但超有用的治愈良药。
“阮明姝,怎么有你这么霸道的人?”平时觉得谁也没有自己霸道的霍渊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在看到姑娘脸蛋潮红在看到他的那瞬想回头时,霍渊不管不顾地上前伸手主动揽住她,那姿态分明就是不让她走。
坐在车里害羞到快要捂眼睛的骆杨脸上透露着姨母笑,他家少爷可真的太会撩了,虽然明姝小姐也很主动!
男人优越好看的下巴枕在阮明姝的香肩上,出于对阮明姝的周全考虑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场地不太好,周围围观的人惹得他浑身不舒服极了,像是猴子似的被群众围观。
想脱掉自己外套给阮明姝盖上,霍渊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脏脏的衬衫,他皱眉唇角微弯,“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
“我的衣服还很臭,容我去换件衣服好不好?”霍渊实在是没道理地嫌弃自己,也生怕阮明姝嫌弃他,还有更多地便是他想把阮明姝带回家。
阮明姝轻轻把头点,其实在霍渊没说他身上有古怪气味儿的时候,她压根没察觉,待到他说出来后,后知后觉那股子很冲鼻的味儿导致她忙不迭后退两步。
脸上嫌弃的表情很显眼,她捂着鼻子嬉笑调侃“是该得换件衣服了,要不然别人怕是会觉得你从臭水沟里出来的。”
看到她嫌弃眼神的那秒,霍渊捏住她柔软的腮帮脸上满是宠溺道:“是啊,从臭水沟里出来的,我们明姝嫌弃吗?”
牵着姑娘的手往迈巴赫里走时,霍渊耳尖地听见阮明姝碎碎念着回答他的问题,明眸里的笑意几乎遮掩不住,“嫌弃噢,超级嫌弃啦。”
“不过现在嫌弃也没用了,谁让你要过来抱着我。”霍渊也很直接省略试探的步骤,因为她家如此内敛害羞的姑娘都已经踏出伸手抱他这么个举动了,他觉得剩下的应该都由他来努力。
只要她往前走一步,那么剩下许多步抵达她面前都该由他来完成,他再也不要松开阮明姝的手了。
再次回到霍渊的别墅,阮明姝走进去突然有种相近情怯的感觉有些不敢往里走,熟悉的格局什么都没改,阮明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霍渊,“季婶儿今天不在吗?”
“这两天他小孙子生病了,所以她在医院里照顾呢。”霍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还没走到楼梯上他就直接将身上的黑色衬衫纽扣一颗颗叩开,而后将臭气熏天的衣服扔进垃圾桶里。
换了件白色衬衫又随意地洗了个头发后,霍渊伸手捏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已经被浸透了的绷带被他随意地绑着。
阮明姝嗅到他好闻的洗发水气味后,视线落在霍渊浸透粉红的绷带上,她主动站起走到放置医疗箱的角落里将绷带与消毒品拿过来,右手还拿着吹风机。
“你再这么折腾,回头要生病了!”阮明姝操心地看了眼他,而后帮他的纱布一层层地剥下来。
当指骨与纱布黏连要扯下来时,阮明姝看着霍渊狠心地用力扯下来,给他涂完碘伏后,阮明姝往伤口上吹了吹冷气,嘴里仍旧碎碎念,“知道疼了吧?看你下次还跟别人打架。”
“有些时候言语可能比拳头更有致命一击的作用噢,傻不傻啊你,还非得豁出命去拳拳到肉地揍。”阮明姝小心翼翼地用纱布给他包扎好,那清澈的鹿眼在抬起的那一瞬,霍渊就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欺身拦腰将小姑娘抱在怀里,由于动作太大触碰到伤口,他忍不住地“嘶”了声,而后脸上的笑几乎止不住,“阮明姝,告诉我你是心疼我了吧?”
“心疼?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这分明就是嫌弃你连打架还要光荣负伤好不好?”虽然阮明姝强烈地在表达我根本不是在关心你,但霍渊心里早就明白,她分明就是口嫌体正直。
他家的小姑娘连喜欢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敢给他发现,等到他彻底表态她才心虚不过跑开,他应该懂得珍惜才对。
紧紧地搂住姑娘的后背像是珍宝失而复得那般,霍渊柔软的唇瓣缱绻地印在阮明姝的脸颊上,他淡淡地将自己的心绪打开,“阮明姝,其实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我偷偷地看过你的日记本。”
“不过,可能在那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嗯?”闻言,阮明姝睁大眼睛脸上带着不可思议,霍渊什么时候偷看过她的日记本啊?还有,他肯定是看到那些说喜欢他的话了吧?
“你别给我自作多情哦,那会儿我年龄小,遇到挺拔长得又还凑活长相的大哥哥情不自禁有点对爱情憧憬般的喜欢,所以这都是正常的……”
还没等完阮明姝说完话,霍渊便接着她的话继续絮叨下去,“更何况,你现在已经长大翅膀硬了是吧?”
“……”
反正才不要喜欢你这样臭脾气的,阮明姝下意识地歪过脑袋,不过身下肉鼓鼓的人肉毯子倒还挺舒服的,味道还挺好闻,她轻轻地蹭了蹭。
“阮明姝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吗?你把喜欢我地话写在本子上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擦又擦不掉,所以不要耍赖了。”霍渊的声音有些疲惫听着有些疲软,而后他弯唇是别人没看见过的那种温柔笑,“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打从你在我面前喊我第一声哥哥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霍渊脑海里回想着从前的画面。
他生来就是桀骜的性格,从小到大都很少有人能听到他说两句话,但在阮明姝第一次同他打招呼时说她有题不会做。他心里想着地是拒绝,可当她看到姑娘柔软清澈的眼眸时,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可能那秒开始,她们之间就注定相互拉扯。
作者有话要说:阮明姝:喜欢你我不如喜欢嗷嗷?
霍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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