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季,八月份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正午时分的石油路上被蒸的如裂开了一般,空气中没有一丝凉风,似砖窑一般,天空中也不见一层云彩。
赵思沅刚从公司回来,她现在婚后住的是周嘉树名下的一栋欧式别墅,离公司较近,后面靠着一片湖,倒也还能带点湿意。
家里阿姨开了空调,一进门那凉意直往脸上吹,总算降了一些热意。
“太太,吃点水果。”阿姨端了冰镇果盘上来,又给她备了些凉茶,见她微微皱眉有些抵触的表情,了然的笑道,“先生说了,你最近不能喝太多冷饮,要注意点。”
估摸着日子一算,赵思沅的生理期也确实快到了。
无奈的喝了些凉茶,又塞了口西瓜,她满足的眯了眯眼:“今天周嘉树什么时候回来?”
前段时间D.E和游涣的电子公司共同合作开发互联网技术,D.E这次斥巨资投资,最近也正挑选最为合适的网络合作伙伴。
游涣的电子信息技术和D.E的投资金额,这些无疑是整个江城人人都想分得的一杯美羹,所以最近周嘉树也是在几个城市连轴转,忙得不可开交。
算算时间,他已经出差一周了。
上次说的日期阿姨记着:“好像就是今天要回来了吧,上次太太你不是说要赶回来参加徐先生和向小姐的订婚宴吗?”
差点忘了这个大事。
赵思沅眉心一跳,立马坐起来,扔下手中的叉子:“现在几点了?”
手机上显示十二点半。
她忙给徐子丞打了个电话:“你这次确定安排好了吗?”
自从上次游轮的求婚失败后,徐子丞后来每次安排的求婚计划总是因为意外泡汤,要么道具损坏,要么主角因为工作没到场,以至于这场早就该来的求婚又硬生生的拖了大半年。
毕竟第一次是因为她和周嘉树才失败的,所以为这求婚,赵思沅也是次次揪着心。
作为主角的徐子丞这次都有点不安了:“邵络景给我做了个计划,说要刺激刺激。”
邵络景。
赵思沅觉得还真不一定可靠。
毕竟这人是常年泡在花丛中,把分手当饭吃的人。
订好的时间是傍晚五点,赵思沅打周嘉树的电话显示关机,估计他这会还在飞机上,她干脆又回卧室补了个午觉。
迷迷糊糊间听到电话铃声,她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放在耳边:“喂。”
“在睡觉?”电话那边的男声低缓清凉,似含着夏日的微风,吹散了不少的睡意。
“老公,”赵思沅揉了揉眼,刚睡醒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点娇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她有意撒起娇来,连看不见的眉眼都染上了两三分的媚意。
听筒里传来航班的播报声音,周嘉树刚下飞机,连续忙碌了一周,每天睡不到五小时,总算把网络合作方敲定了下来。
对方也是今天到达江城,只不过约了明日见面。
身后的秘书汇报了下工作安排,周嘉树抬手:“今天的行程都推了。”
“我还有一小时到家。”他对着电话说话时的声调和语气都比刚才柔和了不少。
一小时。
赵思沅把手从眼睛上拿开,终于适应了这会的光亮,睫毛扑闪扑闪的:“那我等你回来,晚上一起去徐子丞那边。”
这会才两点钟,她这一觉也没睡多久,但就是感觉身子有些乏,进浴室泡了半小时,出来收拾好后又在客厅躺下了。
手机上出现订阅比赛的开播提醒,赵思沅来了精神,举着个手机满怀激动的点开。
去年度蜜月时她在国外有幸遇到了一场职业比赛,从那时起便粉上了某个战队,这一年来这个战队的每季度比赛从不落下。
只是这个战队在去年的世界赛中遗憾落败,止步于第二,今年粉丝们都在期待战队能完美填补这个遗憾,拿个大满贯。
赵思沅更是从世界赛,春季赛,到夏季赛,一场也没忘过,直播完了每天还要再刷几遍。
只是显然,这场夏季赛的常规赛他们发挥的并没有那么亮眼,尤其是赵思沅最粉的某个资深选手,今天居然连拉了两场,被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看了,气死我了。”她烦躁的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扣,胸口堵着一团憋屈的火气。
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夏季赛居然被打成了这样子。
周嘉树才刚进家门,闻言淡淡挑眉:“又是比赛让你不高兴了?”
他把箱子交给了阿姨,屏退了佣人。
他半蹲下来,把赵思沅盖在双眼上的手牵起:“那就不看了,刚刚不是还在电话里说想我?”
都说人的脾气是宠出来的,就比如赵思沅。
她撅着唇,翻过身双手自然的揽上周嘉树的脖子:“我不开心。”
“他们今天打的太差了,但粉丝们骂的也有些难听,我也不高兴。”
长又黑的睫毛因为失落自然的下垂微微颤动,小鼻子似乎还憋着气,跟着秀眉一样紧皱着,刚洗完澡的皮肤清透白净,整个人这会宛如充气娃娃,气鼓鼓的。
周嘉树看的有些想笑,轻勾了下唇间,低声问她:“那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
他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那让公司公关把评论压下去?”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上一次的世界赛在战队被骂的连微博都不敢开的时候,赵思沅气的两天没睡好觉,周嘉树还真的不惜动用了公司的公关部门。
一是雇水军回复那些恶评,二是真的通过网络后台删除压制那些评论。
别说粉丝,就连战队自己都纳闷,他们背后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后台了,能连着删评论,压恶评。
“不要。”不过这次的赵思沅却拒绝的干脆,她顺着周嘉树的力道坐起来,“这两场比赛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应该好好调整。”
“就算我再是他们的粉丝,这次也不能再帮他们说话了,只能希望他们下一场正常发挥。”
嘴上是这样说着,但赵思沅的心情倒是一点没恢复。
她手指移到周嘉树的领带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你公司的事办好了吗?”
“办好了,明天签合同。”空气中低低的漂浮着沐浴露的香味,周嘉树突然有些怀念那味道了。
头发落在两侧有些碍事,他用手拨开一些,低头逗留在那一处细细的亲吻。
赵思沅被撩的有些痒,手指还拽着他的领带,粉唇时不时的擦过周嘉树的耳廓:“你轻点。”
两人有一阵没亲热了,这一会倒是把火都勾了上来。
没一会赵思沅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就似晕了水,诱人不自知。
“上楼?”周嘉树在她眼里唇角流连,黑色的长发遮挡着他的侧脸,也埋没了男人微微失控的神情。
虽然知道佣人不会过来打扰,但这确实不是合适的地方。
赵思沅被亲的浑身发软,唇色发红,双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揽上了周嘉树的脖子,她低头埋在怀里,眼神涣散。
甚至连回答都懒得不想回答,周嘉树就已经把人抱上楼梯了。
卧室里还是赵思沅那会睡觉时的模样,落地窗的窗帘还没拉开,屋内一片昏暗。
大床人灰色的床单起了一点褶皱,屋子里的空气随着体温即刻上升,一点就燃。
似想看清她此刻的媚、色,周嘉树倾身去开床头的灯,即便在如此的时刻,他还能尚存一分清醒抬手捂住赵思沅的眼睛,等到她完全适应才移开手。
赵思沅刚想说话,灼热的气息又洒在她脸上,唇齿撕磨。
“还因为战队的事不高兴?”
这人转换的太快,赵思沅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头顶的灯光一点点分散又重合,撑着眼皮回答:
“没有。”
这人占据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哪还会想到刚才的不愉快。
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温,赵思沅这条刚跳上岸的鱼一会皱皱眉一会又舒展开来,既紧张又期待。
空调似乎降不了温,赵思沅只觉周围一切滚烫,烧的她大脑每一处的细胞都在叫嚣,挣扎着要喝水。
“想喝水?”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的问着,尾音低哑,又透着蛊惑的性感。
这人像是故意的,赵思沅被磨得不上不下,急的双眼通红,闭着眼重复道:“想喝水,渴死了。”
闭着眼睛气的拍了下他胸口,赵思沅也不管什么讲理不讲理,窝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周嘉树,你混蛋!”
她渴的要命,这人倒是不急不缓的调戏她来。
一直到被逼着说出一些羞耻的话,周嘉树拍了下她额头出门给她倒水。
这场运动耗费了赵思沅太多精力,周嘉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还睡得憨熟,眼瞅着时间已经快到五点了,赵思沅却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他又舍不得叫醒,直到徐子丞终于等不了了,打电话过来催。
“你两怎么回事啊,这都四点五十了,就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到?”电话里传来徐子丞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第一次可是因为你们两才搞砸的啊,今天哥们这种重要的日子你们都不过来,不讲义气啊。”
床上的赵思沅翻了个身,未着寸缕的皮肤白的发光,周嘉树给她又盖了下辈子,顺带抚了下两边的头发。
估计是刚才他没怎么控制住,这会胸口处还微微泛着红印,就连她脸上的潮红也还没完全退下。
“赵思沅今天有些累,还没醒,等她醒来,我就带她过去。”
大白天的这个点在睡觉?还跟他说有些累?
徐子丞就算再木讷也知道什么意思了,真是懒得吐槽:“你这是在炫耀自己结婚了有老婆吗?兄弟,别忘了,你兄弟现在还是单身。”
并不在意徐子丞说了什么,周嘉树又调了下空调的温度才不紧不慢的答:“一会我老婆要是醒了我就带她过去。”
言下之意,没醒就算了。
徐子丞真的是脾气都没了:“周嘉树,你婚后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啊。”
低笑了声,周嘉树轻掩被子:“祝你今天求婚顺利。”
邵络景连自己的表妹都出动了,再不顺利也没辙了。
刚挂断电话,赵思沅的手机又响了。
床上的人皱着眉翻了个身,因为被打扰到,她挣扎着撑开眼皮时还有些不耐。
见她醒了,周嘉树只好把手机递过去:“向泠的电话,接吗?”
脑海中某个重要信息一闪而过,赵思沅赶紧拥着被子起床:“周嘉树,你先下去,告诉她我在换衣服马上就过去!”
床边的人倒是闲情逸致的欣赏着她的手忙脚乱,淡定的打开旁边的衣柜:“老婆,你要穿哪套衣服?”
一个枕头直接砸过来。
“周嘉树,你做个人吧!”
全怪这人没完没了的“发、情”,不就是断了一周的荤,回来就大发兽、欲,一遍又一遍,要不是赵思沅哑了嗓子求他,她严重怀疑这人能让她今天晚上都别想踏出房门。
对于这控诉,周嘉树照单全收,把枕头放回去又贴心的回了一句:“不忙,我在下面等你。”
“……”
一路上加上赌气又磨蹭,到那边的时候已经五点四十了,该走的流程也早就走完,只剩下小伙伴们在一旁呐喊尽兴。
被布置的酷炫的天台上绽放着漫天的烟花,周围四周还摆放着五颜六色未开封的香槟和红酒,最前面临时搭建的吧台上还坐着一名吉他弹唱手低声吟唱。
这些布置的确是迎合了向泠的风格。
他们夫妻两人来的迟,一到来自然少不了被控诉,向泠更是把人拉着下去上厕所的理由说会悄悄话。
“我刚刚答应了。”向泠露出手上的戒指,难得有些害羞的咬了下唇,“徐子丞说,他想和我年底结婚。”
两人从高中到现在不知道错过多少次了,兜兜转转还是在终点重合。
赵思沅是真心为她高兴,抱了抱向泠:“以后又多一个人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了,向叔和向阿姨也会安心的。”
刚刚的求婚向泠都没哭,这会因为这一句话她彻底破防。
眼泪落下来:“以后说好了,只能你给我当伴娘,你不准再放我鸽子了。”
自然不会。
回去的路上赵思沅才想起来问她:“徐子丞说邵络景今天给他出了个主意,是什么主意?”
提起这事,向泠觉得还挺无语的,这中二的做法也的确像是邵络景能干出来的事。
“他好像把他一个什么表妹请过来了,让那个表妹假装徐子丞的女朋友,然后就……”
“用他表妹来刺激你?”赵思沅惊讶,但又觉得这招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靠谱,“那你刚刚是不是也确实吃他这表妹的醋了?”
向泠别过脸,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挣扎道:“就一点点,不多。”
干了这么多年的蠢事,当了这么多年的电灯泡,赵思沅第一次觉得邵络景总算是干了件正事。
只是这点改观在两人回到天台上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赵思沅站在入口处,半眯着眼饶有兴致的敲着那两人,懒懒的斜倚着墙角,双臂虚环:“那女人谁?”
顺着她的方向,向泠才看清此刻诡异的情景。
一个长发女子似是故意一般隔着两人的座位把酒泼到周嘉树的身上,完了还特地假装擦酒过去亲密接触。
从赵思沅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女人就像是低着头靠在周嘉树的怀里。
向泠有意提醒,但这会吧台上的歌手正唱到副歌部分,周围吵闹声又大,还真没人注意这暗色光线中的她两。
她实话实说:“邵络景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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