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又点了一支烟。
他知道莱蒂不喜欢二手烟的味道，因此很少会在她面前抽烟，但现在他显然很需要一支烟。
莱蒂只是眉头一皱，并未开口说什么，在烟雾之中男人的声音缓缓传出：“models.com就像一个数据库，纪录了活跃在时尚界里的所有模特的信息，你应该也在这个网站上见过你自己的档案，还有每家模特儿经纪公司旗下的模特儿名单，集结了她们的最新作品。”他抖了抖烟灰，“更重要的是，他们会制作各种榜单，对男女模特作出排名。不过近日的内部希望改进网站，网站不单是一个数据库，还可以是一个信息站，发布原创的内容，像文章、新闻、评论……”
“他们想彻底将models.com改造成为一个时尚资讯网站？”莱蒂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讶异。
“没错，但是这个改造在一开始将会非常困难，毕竟一下子转型的话读者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因此models.com将会需要巨大的访问量去巩固自己的时尚资讯网站的龙头老大地位，而作为让你登上Top50第一名的交换件，他们需要你的协助。”
“‘Myhelp？’”莱蒂歪了歪头，“说清楚一点。”
“凯莉·汤普森的说法是，她想要你的独家新闻，为网站引进大量的访客。”
“我的独家新闻？”莱蒂像鹦鹉一样重复着马丁的说话，随即头痛起来，“该不会又是要炒作吧？”
马丁沉吟片刻，方才道：“也不是，想要吸引大众的目光的话你已经不需要炒作了，只要是任何关于你和托尼·斯塔克的消息都会立即成为焦点，凯莉·汤普森想要利用媒体影响力来为网站的大改造作铺垫，而作为时尚界里的‘社交女王’的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所以还要把托尼也给牵涉进来？”莱蒂揉了揉眉心，才侧脸用凝重的眼神看着经纪人，“你不会不知道人情债重这个道理的吧？万一到时候她变本加厉要我做其他事情呢？按你的性格，你不会答应这种风险那么大的交易条件吧？”
“我明白，但我更加明白这个榜单对你的重要性。”马丁逐渐的加重了语气，“风险的问题可以再跟她商讨，这方面我很有信心，她非常渴望改造网站，所以她需要你，我可以说服她让她作出小小的让步。卖出这个favor为你带来的好处是长远而且巨大的，一姐这个头衔绝对可以让你的事业再迈上一个层次……”
莱蒂直直的看进马丁的眼睛里，打断他的话：“那嘉玛·沃德呢？难道这对她就不重要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的了？”马丁紧皱着眉头，“先照顾好自己再想别人吧，你错过了这次的机会，说不定你明年连前十都进不了！”
没人能够预知未来，可能真的如马丁所言，这是她最接近一姐的一次机会，二十岁正是一个模特的颠峰期，随着年纪越大，接到的工作越少，她想要再次拿到这么高的排名只会更加困难。
当然，成为一姐后并不是说莱蒂立即就会成为超模，Top50榜单的意义不过是总括出在过去的一年里在业界里表现最出色的五十人，她们都是时下最火的女模，第一名意味着她在这五十人里脱颖而出，是对她的实力的认可，算是晋升超模的标准门坎。
在Top50之上还有“IndustryIcon”和“TheSupers”两个榜单，“IndustryIcon”作为女模榜里的第二级别榜单，对入榜资格的要求比Top50高多了，里面的每一位都是标志性的脸孔。
至于“TheSupers”更加不用说，只有真正的超模才能进入这个最高级别的榜单，像五大超模、凯特·摩丝和吉赛儿·邦臣。
什么是“真正的超模”？真正的超模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比如上面列出的几位，她们的名字深具时代意义，甚至成为时代的象征。
卡门·凯斯红的时候还没有MDC榜单，而现在她的HF成绩已经没以前亮眼了，算是过了颠峰期，因此只是留在了IndustryIcon，没能晋升TheSupers。
同样地，KK最红的时候是02和03年，也拿了一姐，但后来她签约了维密，而且在HF里没有大牌宠着她，导致HF成绩一年不如一年，早前还从IndustryIcon里掉出去了。
如今的景况让莱蒂想起了两年前作客《奥普拉脱口秀》的那种无力感，那一次是她成名的起端，也是她开始认识到真正的时尚界的启始。
后来她得到了一切她上辈子渴望却得不到的东西，但陷得越深就越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甚至忘了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渐渐地对身边的一切——粉丝的追捧、狗仔的跟随、媒体的关注有种麻木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否命运的捉弄，这次她又面对着同样的困境，要么违背自己的初衷，要么一无所有。
若果她这次也妥协了，不过是重犯了两年前的覆辙。
莱蒂垂着眼眸，用手指在茶机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声音在房子里回荡着。
如果是托尼面临着同样的情况，他会怎么选择？
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莱蒂就知道那个在记者面前说出“Iamironman”和“在跟莱蒂西亚·洛佩斯交往的人是我”还毅然关闭掉武器厂这种话的男人会拒绝。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受制于他人的男人，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公司股价大跌，随手就把公司扔给其他人去管理，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起钢铁侠，莱蒂更喜欢这样的托尼·斯塔克，他从来都不会放弃探索的心情，不在意世俗的目光，总是臭美的说着“我是谁？我是托尼·斯塔克”，耀眼得他再怎么嚣张都无法讨厌他。
她真希望自己能有托尼的勇气。
这时黑发姑娘忽然动作一顿，抬起眼，目光闪烁，心脏平稳而有力的跳动着。
——也许她也可以当一回托尼·斯塔克？
“如果我不同意呢，马丁？”莱蒂平静的说。
“那你一定是疯了。”马丁也不想就道，“你觉得这对嘉玛·沃德不公平？别那么幼稚，为了所为的‘原则’而牺牲自己的前途，这很愚蠢也很不智。”
黑发姑娘不以为然，继续自说自话：“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占了很大的功劳，我很感谢你屡次帮我化解了危机。”
莱蒂一向认为马丁是一名很好的经纪人，他的厉害之处不是在于他的人脉有多广，在这方面还有别的经纪人比他出色，但马丁总是能够力挽狂澜，不论是多糟糕的情况他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比如当她在出道前跟托尼传出了绯闻、戒毒病历被曝光、被指控是古蒂的“小三”……他的公关跟策略绝对是超一流的水平，或者说他很擅长打造一个模特。
是的，打造。
莱蒂早就知道打从一开始马丁会签下她，就是抱着“培育”这一个目的，他希望把莱蒂培育成一名超模——一名比娜奥米更出色的超模。
他一手打造了娜奥米，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人在取得巨大的成功后却分开了，因为这次事件让马丁想要再打造出一个堪比娜奥米的模特，所以在面试的时候，莱蒂当着他的面说出“当日后人们说起你带过的模特时，会先想起我”这种狂妄的说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颗不比娜奥米差的闪耀原石。
马丁早就规划好了莱蒂的职业路线，引导她一步一步的跟着他的路线走，而马丁又是个掌握欲有点重的经纪人，他希望莱蒂全盘接受他的安排，他之前甚至想给她安排一段假恋爱。
说出来之后，莱蒂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也不是那么难，好像有着铁链破裂的声音响起了，黑发姑娘定定的看着她的经纪人，从《奥普拉脱口秀》以来，她首次感到自己的心脏是如此的鲜活。
她坚定而有力的说：“抱歉，我不能接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马丁面色一变，“你会后悔的，莱蒂西亚。”
她摇了摇头，牵动着嘴角说：“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服我。”他厉声说，“除非你能说服我，否则别想任性这一回。”
对于马丁·莱克斯，莱蒂是个听话又不听话的孩子，刚签约没多久的时候她对马丁很不信任，不过她的信任问题随着时间的推进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然而那只是限于工作上，因为她清楚马丁比她更有权威性，会为她作出最好的打算。
两人也鲜少会出现意见分歧，可一旦涉及到一些原则性以及私生活的问题而出现了分歧，莱蒂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自己，像马丁屡次吩咐她别在派对上喝太多酒，但她知道自己酒量好，每次都多喝了几杯，后来马丁就没有管她了莱蒂亦曾对马丁表示有打算给她塞一个男友时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如果马丁真的不顾她的意见这样做了，莱蒂绝对会跟他翻面。
以前马丁尚能控制莱蒂，但她的地位越来越高，话语权得到提升，团队的重心渐渐的向她倾斜，她又开始变得“不听话”了，她在马丁不在场的情况下联络艾伦并且答应上《艾伦秀》就是一次很好的僭越证明，虽然他们都不说出来，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莱蒂当时并没有把马丁放在眼内。
她就像一只长大的鸟儿，不再想被捆绑着双足，想要振翅高飞，冲破马丁这个囚笼的禁锢。
“马丁，我的确很想要这个No.1，我对它的渴望远超你的想象。”上辈子再加上这辈子的渴望，一共努力了快十年才碰到它的边，放弃这个机会莱蒂比谁都要心疼，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的颤抖，可是很快又变得坚定，“我跟嘉玛·沃德的角色互调的话，她会作出同样的决定吗？我不知道，但如果要以这种方式来得到的话，那不是我想到这项荣誉的原意，更加不是我入行的原意。”
这不只单单是前途与原则的问题，而是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找回自己的初心的机会。
如果托尼在的话，他肯定会不屑的说：“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狗屁第一？没了会死吗？要是一个榜单便能够定义你是谁的话，那你的实力也有限。”
是的，她喜欢这份工作是为了得到这个No.1吗？当然不是，她不是为了获取别人的肯定才入行的，那她又会因为错失了这次机会就一辈子都成为不了超模吗？当然不会。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怕我错过机会之后就再也跟其他榜单无缘，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没有拿过一姐，这并不代表我不能晋升icon和supers。”黑发姑娘的灰眸异常明亮，目光射出令人为之震慑的锐光，“我会证明给你看，就算我错过了一姐，我照样会晋升icon，甚至supers！”
马丁不由自主的怔住了，看着她，宛如分分钟都会被她的目光所灼伤，她的嘴唇固执的紧抿着，那双灿烂如星辰的眼眸倒映着一整片天空，流光溢彩。
他闭上了眼睛，又是一阵沉默，已经打算豁出去的莱蒂盯着他，作好了被拒绝然后再反驳的准备。
在很久很久以后，他却只是说：“要去喝一杯吗？”
鉴于莱蒂还没满二十一岁，要是她进酒吧而被狗仔拍到照片了可能会对她的形象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影响，结果马丁只是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威士忌，然后带着莱蒂一起上楼顶。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了，在这零下温度的天气下跑到室外去，两人对该不该答应凯莉·汤普森的条件还没有共识，现在也不是重拾这个话题的好时机，莱蒂琢磨了片刻，决定问出一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你和娜奥米·坎贝儿为什么会分裂？”
马丁侧脸，露出意外的表情，“她跟你说了什么？”
莱蒂耸耸肩，“就是什么都没有说。”
马丁又喝了一口冲淡了的威士忌，然后又点了一支烟。
“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时间过得真快。”他用怀旧的口吻说，莱蒂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遗憾，“你还知道‘血钻事件’吗？”
莱蒂怔住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血钻事件”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同时也是娜奥米身上最大的丑闻，比打人更严重——娜奥米在1997年的南非曼德拉总统的慈善晚宴上遇到了当年利比里亚的总统查尔斯·泰勒，也许两人是看对眼了，之后查尔斯·泰勒派人到娜奥米的卧室送了两袋血钻石给她。
血钻石这个称呼的由来是查尔斯·泰勒以开采的钻石来买军火打仗，这些钻石沾满鲜血所以被称为血钻。
后来查尔斯·泰勒下台被抓，在2010年接受国际法庭审判时血钻事件就被扯出来了，当时有记者问娜奥米有没有收过血钻，她说没有，还把那名记者的话筒打翻走人。
没多久她就被要求上庭，她终于承认她在晚宴当晚收了两袋东西，但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她的前经纪人和朋友（不是马丁，马丁是她当时的现任经纪人）在法庭上指证她其实是知道的，然而娜奥米始终坚持说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她又指出，她把钻石捐给某家慈善机构，可是该机构却否认说，他们从没收到钻石。
“我让娜奥米把钻石还出来，但是她不愿意，我们起了很大的争执，她甚至说要解顾我。”马丁边说边吐着烟雾，眼镜里的眼睛似乎染上了少许伤感，“那次的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线，我们在那之前有过多次的不和，娜奥米是个很有好胜心、不愿意认输的人，她完全的脱离了我的掌握，所以我放手了。”
莱蒂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表情，轻声问：“Youlikedher？”
“Idon’tlikeher.”男人看着灰茫茫的天空，眼睛因为直视阳光而瞇起来，“Ilovedher.”
虽然早就猜测过了，不过亲耳听见莱蒂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现在的她就像以前的娜奥米，渐渐的脱离了马丁的掌握，这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触碰到他心里的疤痕。
马丁一直不说话，莱蒂更加不知道更说什么才好，只是一直在喝酒，这时幸好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个僵局。
马丁接起电话，在讲电话的时候还瞥了莱蒂一眼，似乎是跟她有关。
“一个好消息，也许可以令你稍微打起精神。”挂了线后的马丁扯起嘴角，“你刚刚得到了一个意版《VOGUE》的封面。”
莱蒂愣了愣，想挤出一个笑容，却不成功。
因为这个封面来得太迟了。
今天是1月24日，MDC的榜单将会在2月5日更新，重点是意版《VOGUE》在2月7日才会面世，也就是说这个封面并不会影响到她现在的分数。
“不，不不不……”马丁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也许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微醺的莱蒂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不会打算叫《VOGUE》那边提前将杂志上架吧？”
马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当我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影响《VOGUE》的营运？”
莱蒂几乎就不忍不住冲他翻白眼了，催促道：“别吊我的胃口了，你打算怎么做？”
马丁放下酒杯，然后掏出自己的PDA。
“models.com的创立人有两个，史蒂芬·莫斯科维和韦恩·斯特林，他们在1999年共同建立了网站models.com，前者是现任的总编辑，后者是副主编。营运一个网站花不了很多人力物力，所以models.com不过是一家小公司，员工不会超过二十人，而凯莉·汤普森……”他在迷你键盘上按了几下，“啊哈，找到了，凯莉·汤普森是models.com是助理编辑，更变排名这种大事怎么会派出一名助理编辑作为代表呢？”
莱蒂开始觉得马丁因为喝醉而有点语无伦次了，无奈道：“这有什么问题的？就不能是她的上司派她来的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以前看过一篇报道，内容大概是说models.com的两位创办人出现了意见分歧，史蒂芬·莫斯科维希望维持现状，韦恩·斯特林却想有所突破——这是不是听起来有点熟悉？”
“……这正是凯莉·汤普森找上我的目的！”莱蒂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眼睛，“你是说，models.com的内部对于网站未来的发展方向出现了分歧，韦恩·斯特林希望获得其他人对改革网站的支持，就派凯莉·汤普森找到了我，我答应帮他们后就可以增加公司内部对这个方案的信心？”
可是说着说着，莱蒂就找出了一个Bug：“但是既然韦恩·斯特林会想到用Top50这个榜来诱惑我令我加盟，史蒂芬·莫斯科维怎么会想不到用同样的条件来游说我别帮斯特林，他的职位也比斯特林高啊，除非……”
莱蒂猛然抬头，对上马丁的目光，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除非他根本不知道凯莉·汤普森来找我（你）了！”
马丁点头道：“史蒂芬·莫斯科维是总编辑，肯定不会亲自去做排名的工作，那么数据被篡改了的话他也未必察觉得到。不过这只是我的假设，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证明他们的内部真的分裂了……”
“也许我有办法。”莱蒂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能借用你的电脑一下吗？”
……
马丁开启了他的电脑并且登入给莱蒂使用，她一边回想着以前托尼教过她的做法，一边重演这些步骤。
马丁完全不知道她在干嘛，也没出声打扰，完成程序后莱蒂接下enter键，试探性的叫了一声：“J？Areyouthere？”
“为你服务，洛佩斯小姐。”
马丁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大跳，问：“这是什么鬼？”
莱蒂对他wink了一下，语气自满：“托尼研发的人工智能，你可别被吓着了——J，托尼设定我的权限等级有多高？”
“非常高，仅次于他自己。”
莱蒂深呼吸给自己壮壮胆子，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要触犯法律了，真是跟托尼待在一起久了胆子都大了。
“很好，我想请你帮个忙。”她说，“我想你骇入一个人的电话及电脑，找出任何提及了我的名字的通话及电邮，可以做到吗？”
AI管家欣然答应了：“没问题，请提供名字。”
“她叫凯莉·汤普森，为网站models.com工作的。”
“请稍等……找到了，这是一段在五十分钟之前的通话。”
AI管家的效率快得惊人，才过了几秒钟，他这就调出了那则通话纪录出来：【韦恩？是……是的，我刚跟莱蒂西亚·洛佩斯和她的经纪人马丁·莱克斯接触完了……相信我，她不会拒绝的，这样我们就多出了一个有力的筹码去说服其他人了，无论史蒂芬愿意不愿意，公司需要改革了……】
那是凯莉的声音没错，听完之后两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里找到了震奋的光芒。
“这样的话，史蒂芬·莫斯科维就是我们的突破口。”马丁立即就站不住了，从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并且写下一个号码，“我去联络史蒂芬·莫斯科维，这是嘉玛·沃德经纪人的号码，她那边就交给你了，具体的详情我会在路上告诉你。”
他将纸张交给黑发姑娘，“你能够做到吗？莱蒂？”
“请交给我吧。”莱蒂接过并且重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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