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虞姝和虞易下了马车, 小厮连忙上前,“郡主, 方才太子殿下来找过您, 但未说何事便走了,瞧着十分着急。”
“殿下来找过我?”
虞姝皱了皱眉,“凌珠, 方才你说见着殿下了?”
“是啊, 奴婢瞧的真切。”
都和太子殿下相处这样久了,且太子殿下又不是相貌平平之人, 很容易认出来。
虞姝心中不妙, “殿下莫不是以为我要回越州吧?”
脑海中一旦冒出了某个念头, 那这个念头就会越发激烈, 让人忽视不得。
“不是吧?”
凌珠也被这个念头吓到了, 有些戚戚, “方才殿下的神色似乎十分着急,郡主和殿下说过什么吗?”
“没有,殿下怎会知道娘亲今日离京?”
虞姝原先是打算回越州, 那必定要和殿下说, 可后面改变主意, 为了少生事端, 那还不如不说, 也就没有再开口。
“虞易,你和殿下说过我要回越州吗?”
虞易摇了摇头, “自然没有, 殿下没问, 我不会乱说。”
“那便不知是谁乱说话了,都这样久了, 怕是殿下都追上了娘亲的马车。”
虞姝咬着唇瓣,殿下肯定又以为她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不告而别,真是的,谁乱说话啊,真想割了他的舌头。
“郡主,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误会可闹大了。
“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等等殿下。”
虞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追肯定是追不回来了,只能盼着殿下追到娘亲之后能来一趟虞府,要不然她得去太子府和殿下解释。
可是……若是殿下晓得她动过要离开的念头,会不会揍她啊?
虞姝打了一个冷颤。
到底是谁这么坏,把这件事告知了殿下,若是被她晓得,一定要捏死他!
虞姝在门前等了好一会,幸好这几日天气也好,现在还是大太阳呢,要不然她又要被冻的不轻,不过凌珠还是送了一个手炉出来。
“郡主,要不然到屋里等着吧,外边风大,让小厮盯着就是,再不济进府里等也好。”
“不了,殿下今日必定心急,我想让他能早些看见我。”
虞姝裹了裹披风,把手炉捂紧,她已经在心里开始想着该如何和殿下解释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确实是她先答应了娘亲回越州,兴许是从娘亲口中传出去了,这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娘亲也不知她和殿下有约。
若是殿下不听,要不然再给殿下放场烟花?
上次殿下挺开心的。
贺云槿的骏马一路疾驰,往常都是作为马车出行,不用多快的速度 ,这一次着实是把骏马给累着了,弄得马儿喘气声都重了。
可他还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见到虞姝,他不安心,只有亲眼看见她,他才能相信她还在燕京。
就在马儿要跑不动的时候,贺云槿终于靠近了虞府,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站在虞府门前,哪怕很远,他也能看得出来,那是虞姝。
是他今日心跳停了又跳的人,为了她,险些要把这匹马给跑死了。
贺云槿靠近她,翻身下马,也顾不得礼仪,顾不得节制,顾不得从前的种种隐忍,跑向虞姝,一把把人抱入怀中,像是要把她给刻进骨头里,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虞姝看见殿下,本想靠近几步,抢占先机,在殿下凶她之前解释了,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殿下居然会……抱她。
而且还是这样死死的抱住,像是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人,虞姝整个人都傻了。
殿下的气息粗重,喷洒在她耳后,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太急,殿下的肌肤滚烫,隔着衣裳和披风,虞姝似乎都能感受到殿下放在后背手心的灼热。
似乎从后背穿透了胸骨,直接抵达了胸腔最深处,胸口的心跳越来越快,砰砰砰,虞姝无法控制,也无法思考。
这是第一次有男子如此亲近她,甚至算得上是有违礼制,她过了十岁之后,连父亲兄长都不会这般抱着她。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手中的香炉散发着热度,可在虞姝看来,却不及殿下身上的十分之一。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竟不敢推开殿下,幸好这个时候已是中午,府门前并无什么人。
可就算这样,虞府的小厮也看傻了,太子殿下和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虞姝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比殿下的气息还要滚烫了,再不松开,怕是心也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了。
“殿下,可以松开吗?”
她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迷雾,看不清楚东西,语气也有些颤,长睫眨呀眨,似要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贺云槿被气愤冲昏了头,本不该如此冲动,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又一次因为她,贺云槿失控了。
但他也很快冷静下来,可抱着日思夜想的人儿,却舍不得松手,这么多年,终于把人抱进了怀里。
也许冲动也并不全是坏事。
真想把这个拥抱持续到地老天荒。
可虞姝还是开口了,声音带着颤意,他好像把她吓着了。
贺云槿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缓缓的松开了她,低眸望着她红透了的脸,像是枝头熟透了的柿子。
“抱歉。”
他一定是吓着她了。
“没、没事,殿下要进去坐一会吗?”
虞姝现在不敢看贺云槿的眼眸,低着头看着手炉,手脚尴尬的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
直到此刻,她还能感觉到殿下身上的余温,烫人心扉。
“你可以送孤回太子府吗?”
虞府的大门,他是不敢进了,方才的行为对于一个已及笄的女子来说太过孟浪了,虞姝没有甩他两巴掌已是十分难得。
“哦,好、好的。”
虞姝脚步凌乱的转身进府,让人去备马车。
门口的小厮还在悄悄地打量贺云槿,猛然对上他的眸子,猩红冷漠,像是冰中生火,吓得小厮连忙低头,不敢再看了。
虞姝吩咐了凌珠叮嘱门口的小厮,若是这样的行为传到了爹爹兄长的耳朵里,怕是会对殿下不满,她苦心给殿下积攒的好感怕是要付之一炬。
连虞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殿下考虑。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男子突然孟浪的抱着自己,不是应该猛烈挣扎,然后再甩他几鞭子吗?
可虞姝却在想着为贺云槿善后,若是旁人晓得她的心思,怕是要叹一句:这个人没救了!
两人坐上马车,虞姝低着头,手指摩挲着手炉上的花纹,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敢抬头。
尴尬的氛围弥漫着。
半晌之后,还是贺云槿先开口,“方才孤冲动了,抱歉。”
“啊,没事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虞姝的笑容很勉强,比哭还难看,她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啊。
之后贺云槿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冷静下来,又觉得方才实在不该,她与他似乎生疏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回了太子府,虞姝本想就此离开,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
“你生气了吗?”
贺云槿黝黑的眼眸望着他,似是蛊惑人心,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小心翼翼,让虞姝欲罢不能。
“不是,这不是到午膳时分了吗?
我先回去用午膳。”
虞姝微微撇开脑袋,不敢和殿下对视。
“春儿买了你喜欢吃的梅花酥,一直在等你来,留下来用午膳好吗?”
贺云槿的嗓音格外温柔,温柔到让虞姝不忍心拒绝。
稀里糊涂的,虞姝就答应了下来,可又不想和贺云槿独处,所以借口去找春儿说点事,溜了出去,连元元都不要了。
春儿瞧见虞姝很高兴,“看来殿下是把郡主哄回来了。”
虞姝不解,“什么意思?”
“方才奴婢买菜回来,瞧见殿下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十分颓丧,奴婢问起郡主,殿下还说郡主日后都不会来太子府了,奴婢瞧着都心疼。”
春儿梅花酥端了出来。
“郡主,奴婢瞧殿下方才是十分着急您的样子,您一定是殿下心尖上的人,您便看在这梅花酥的份上,别生殿下的气了,殿下不善言辞,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殿下计较。”
虞姝看着这梅花酥,无法想象向来经历任何事都能风轻云淡的殿下会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还说出那样令人难受的话,就算虞姝没有亲耳听见,可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口麻麻的,酸酸的。
她的离开,竟能给殿下造成这样大的影响吗
她在殿下的心里,是不是十分重要呢?
满脑子像浆糊似的回到膳厅,午膳都摆上桌了,春儿见两人坐下来用膳,格外乖巧的退了下去,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贺云槿安静的用着午膳,虞姝却有些食不知味,余光时不时的看一眼殿下,口中的话辗转难言。
想想春儿的话,再想想方才殿下的行为,虞姝的饭梗在喉咙里,嗓音极轻的试探:“殿下,你是不是…心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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