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孟小鱼醒来后,紫罗沙已经走了。
她匆匆忙忙穿戴整齐,系好腰间软剑,将上官诚元的金牌揣进怀里,跳上一匹马就直往火器坊而去。
今天,她要在火器坊的西边海岸做手榴弹的军事演练,为了让女王看到女军们可以如何用手榴弹打退从海上入侵的船只和军队。
硝烟滚滚的阅兵过后,时近黄昏,女王笑意盈盈地邀请孟小鱼共进晚餐:“姑娘辛苦了几月,如今终于大功告成。朕已令人在宫中略备薄酒,一则感谢姑娘的相助之恩,二则为姑娘送行。”
瞧瞧人家把话说得多得体?
孟小鱼能拒绝吗?她只能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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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宫中,孟小鱼看着摆放得整齐的美酒佳肴,心中忐忑不安。
虽然她事先已经吞下了不知多少颗紫罗沙留给她的解毒药和醒酒药,但她不想有任何闪失。
管愈说过:活着,活着就好。
她想活着回去见他,而不是让他看到一具尸体。
“姑娘,虽为掩人耳目,这些时日朕特下令不可让人知晓姑娘的真名实姓,然今日之后朕定会让东昌报纸大肆宣扬姑娘的功德。”女王依旧雍容华贵,笑容可掬,“姑娘为我东昌繁荣昌盛尽心竭力,有目共睹。朕敬姑娘一杯,以表谢意。朕先干为敬。”
孟小鱼举起酒杯,朝着女王一拱手,仰头将酒倒入嘴里,故作随意地笑道:“武器制造本就是各国军事机密,陛下此举是要宣扬我孟小鱼的功德,还是要让尚赫坐实我卖国求荣的罪名呢?”
小柜子一直默默坐在孟小鱼旁边,小心地为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
孟小鱼拿起碗凑到嘴边,假装往嘴里送菜,将酒吐进碗里。
“姑娘说笑了。我东昌和尚赫向来交好,尚赫派姑娘前来帮助东昌本是出于一片好意,又怎会说姑娘卖国求荣呢?尚赫要敢如此说,那朕可不依,定会将姑娘留在东昌好好保护起来。”
小柜子附到孟小鱼耳边低声说道:“试过了,酒里没毒。”
孟小鱼朝着女王哈哈一笑:“那小鱼就要多谢陛下了。不过陛下大可放心,如今的尚赫皇帝可是我孟小鱼的学生,定不会误会于小鱼。小鱼刚刚确实是开玩笑。”
“朕有一事请教姑娘。”
“陛下请讲。”
“那日姑娘在南风楼见柯爱妃时,手里曾拿过一颗手榴弹。朕当时瞧着觉得极为精巧,怎的今日女军演练时竟似未曾见到?”
“噢,那个?那不是手榴弹。”孟小鱼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是烟花筒,晚上点燃烟花筒后可向空中发射出美丽图案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小鱼那日情急之下刚好摸到身上带着一个烟花筒,就顺手用来威胁柯公子了。那玩意儿还真伤不着他,就小鱼点火那当口他就能把小鱼毒杀了。呵呵!”
“烟花?朕还真未曾见过。”
“陛下要想看,小鱼今晚放给您看如何?正好小鱼前些日子教女军们做了一些,本打算让她们大年之夜拿出来放给陛下看的。”
“噢,那便等到大年之夜吧,也让朕惊喜一下。姑娘有心了,朕再敬姑娘一杯。”
“哎,陛下这就折煞我孟小鱼了。这第二杯该是小鱼敬陛下,多谢陛下这么久以来的盛情款待。来,干!”
“干!姑娘客气了。以姑娘之才,本该配更大的府邸,更多的奴仆男侍,只是时间过于仓促,等朕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怕姑娘都已走了。朕是守信之人,说了会让姑娘离开便定会办到。”
“小鱼再次谢谢陛下!”
“不过,姑娘真不考虑留在东昌?朕定不会薄待你。”
“小鱼我生在尚赫长在尚赫,习惯了。”
“姑娘就不觉得七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比一个上官逸明更有乐趣?”
孟小鱼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尬笑道:“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也。”
“倘若如此,朕封姑娘为上卿,赐府邸,月俸五千石。姑娘让上官逸明过来住你府上可好?他如此心悦姑娘,连皇位都弃了,定愿意为了姑娘而移居东昌。届时姑娘要独宠他一人与否皆在姑娘一念之间。”
“陛下,您让尚赫烈彦皇的嫡子,诚元皇的兄长,来东昌做男侍?陛下这是要让我孟小鱼祸国殃民啊。一个连自己国家和心爱之人都可不顾之人,陛下真敢招之揽之?”
女王呵呵两声干笑:“姑娘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啊!不得不令朕佩服。尚赫有姑娘这般人才,定能日益繁荣昌盛。来,干!”
“但愿承陛下吉言。干!”
“不知姑娘打算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
“如此快?”
“小鱼恳请陛下发放通关文书。”
“哈哈哈!好!膳后朕必发放文书,备好船只,送姑娘回尚赫。这一杯朕就为姑娘送行,祝姑娘一路顺风。来,干!”女王几杯酒下肚,脸色潮红,说的话也开始不在一个调上。
孟小鱼摇晃着脑袋,醉眼迷离地举起酒杯:“多谢陛下!来——干!”
“朕虽贵为一代女王,却极是羡慕姑娘啊!”女王眼泪汪汪,举着杯子的手有些摇摆不定,“姑娘很快就能和心上人见面了,朕却与心上人天人两隔。朕这几日彻夜难眠,竟满脑子想的都是柯爱妃。”
孟小鱼暗暗一惊,随即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举起酒杯:“但愿小鱼这次能承陛下吉言,回去一切顺利。我孟小鱼也羡慕陛下啊!陛下与柯公子朝夕相处十五年,孩子生了六个。我和明王殿下也相识了十五年,一直聚少离多,临到结婚大典,还要招人陷害。陛下,您说我孟小鱼这一生,到底还能不能跟心上人共白头?”
“能,姑娘无所不能。干!”
“干!”孟小鱼费力地举起酒杯,颤抖的手将酒杯里的酒都洒了一半出去,却仍未能将杯子举到唇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女王和孟小鱼都喝得有些醉意。
“好酒!我孟小鱼此生还未曾喝过如此多的美酒。”孟小鱼打了个嗝,醉眼迷离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看着小柜子,“小柜子,你先告退吧。我……先……睡会儿。”
她无力地垂下手,杯盏落地,头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小柜子使劲摇晃着她的肩膀:“姑娘,姑娘,姑娘醒醒。”
“孟姑娘醉了?”女王看来也喝得差不多了,舌头像是伸不直似的说着话。
“是。”小柜子低声回道。
“酒……酒太烈了。送姑娘回去休息,好生伺候着。”
女王风韵犹存的脸上绽开了朵朵桃花,微眯着一双迷离的桃花眼看了看醉得不省人事的孟小鱼。
她俩之间没有仇恨,也谈不上交情。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便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身为女王,她必须不惜一切为东昌招揽人才,并削弱他国实力。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打不得杀不得毒不得。她可不想因她一人而得罪了整个尚赫,而给东昌招来灭顶之灾。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尚赫主动放弃她,让她除了待在东昌,无处可去。
好几个男仆七手八脚地将孟小鱼抬了出去,又抬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行,孟小鱼偷偷睁开眼,见小柜子坐在身边,看着她傻笑。
她低声斥道:“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
小柜子立刻收了笑容,捂着肚子喊道:“停车!停!”
孟小鱼赶紧闭上眼睛。
车帘被掀开,一线光从外面射进来,有人不耐烦地喊道:“何事?”
“小哥,不好意思,奴才肚子疼,想上茅厕。”小柜子回道。
“真多事,这会子刚刚离开王宫,哪来的茅厕?”
“小哥,要么您快点儿,找个有茅厕的地方放奴才下去?奴才实在肚疼得紧。”
“我可不知哪儿有茅厕,你自己下去找。”
“也行,小哥可千万要等奴才回来。”
“行,你快点!”
小柜子刚一下车,马车就启动了,“哒哒哒”跑得贼快,车摇晃得差点将孟小鱼的骨头震散。
小柜子见状,在后面边追边喊:“哎,小哥,等等奴才!等等!”
赶马的车夫恍若未闻,将马车赶得贼快。
坐在车夫后面的两个男仆一阵窃笑之后,见小柜子被甩得没了踪影,这才令车夫放慢了车速,爬进了车内。
“真要把她套进去?”一男仆问道。
“要你套你就套,快点。”另一男仆边说边扶起孟小鱼的头,“陛下交代了,不能被人瞧见她是如何进去的。”
两人将孟小鱼七手八脚地弄进了一个布袋。
“待会儿我先走,让老鸨儿将后门打开了你再背她进去。”一男仆说道。
“嗯。你说她到底是如何得罪陛下的?非要把她弄去南风楼,还非得让许多人都去看看?”
“我怎知?陛下也是女人,她长成这样,不遭人妒才怪。”
“噢,原来是因嫉妒。可这女人去南风楼风流快活不属正常吗?为何要搞得如此神秘?“
“我怎知?少多嘴嚼舌。我先下去,你机灵着点。”
马车停了。
孟小鱼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看来女王并未打算杀她,而是想毁了她的名誉,让她无颜再回尚赫。
让一堆人来目睹她在南风楼风流快活,她还能有脸回尚赫?
这一招确实狠辣。
她很快被人背了起来,不久就被扔在一张榻上。
送她进去的男仆低声吩咐道:“好好伺候着,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男仆一走,三个长得足以令人神共愤的男倌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布袋。如此雷人的出场方式,他们还是头一遭遇着,不由得都觉得十分兴奋。
“真是个可人儿!”有人惊呼道。
孟小鱼猛地睁开双眼,又引起惊呼一片。
她定了定神,看了看榻前三个惊得目瞪口呆的小帅哥,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笑眯眯地问道:“愣着干吗?不是让你们好好伺候着吗?”
“是。”三个男倌立刻笑开了花。
如此年轻貌美又会玩儿的主,便是让他们无偿伺候也心甘情愿。
“本姑娘第一次来玩,你们且说说看,都给我准备了什么?”孟小鱼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一帅哥立刻笑道:“欲仙散,都倒茶水里了。”
“是啊,保证能让姑娘醉生梦死。”另一个小帅哥笑着接话。
“还有玉女糕。我们担心姑娘玩久了会饿着累着,吃了这玉女糕,姑娘定能玩个通宵。”
孟小鱼心中立刻跑出不计其数的草泥马来。这个女王也太阴损了,这哪是不让她回尚赫,简直就是要断了她的活路。
她笑嘻嘻地说道:“那事不宜迟,开始吧。你们先一人一杯茶水喝了,让我先看看这玩意儿究竟有多厉害。”
“姑娘,这水最好是我们和姑娘一起喝,否则姑娘怕会招架不住。”
“无妨,让你们喝你们就喝。我等会儿再喝。”
三个小帅哥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笑道:“好,我们先喝。”
“等等。”孟小鱼从怀中掏出三颗药丸来,那是柯恒久给她的逍遥丸。“你们可知,欲仙散若配上逍遥丸一起吃,那才真叫飘飘欲仙?”
“逍遥丸?”三个小帅哥同时惊呼出声。
“姑娘,这可是宫中用的。”
“想不到我们今日也有福享用啊,姑娘定是个会玩的。”
“呃——我来时已经吃过了,你们一人一颗,用茶水送了药丸吞下。”
三个小帅哥个个欣喜若狂,一人拿起一颗药丸吞下。
孟小鱼心中有些没底,看了看紧闭的门窗,问道:“你们可知这药效何时会开始发作?”
“姑娘且不用管这些,我们先陪姑娘聊聊天如何?”小帅哥一边说一边往榻上倒,两颊绯红,眼神乱飞。
孟小鱼大惊,这效果也太快了,她还未曾想好如何应付呢。
她一骨碌滚下床,大声说道:“你们都躺榻上去,我要玩点新奇的。”
三个小帅哥依言躺下。
孟小鱼三下五除二扯下一个小帅哥的外袍,在他的嗤笑声中迅速将外袍撕扯成布条,将三人的手脚牢牢捆住。三人咿咿呀呀,都向她投来无限渴望的眼神。
“姑娘这玩法可真特别。”一个小帅哥嘻嘻笑着,一边说一边朝她抛媚眼。
孟小鱼随手抓了几块碎布塞进他嘴里。
另一个小帅哥见状笑道:“姑娘这是怕我们叫.床呢?”
孟小鱼只觉得一阵恶心,同样塞了几块布堵住了他的嘴。
剩下的那个小帅哥见状主动张开嘴,趁着她塞布封嘴的当口,伸出舌头添了几下她的手。
孟小鱼气得将手在他的衣服上使劲地擦拭。小帅哥却以为她在挑逗,脸上带着勾魂摄魄的笑。
孟小鱼顿时没了擦手的心情,恨恨地说道:“本姑娘没经验,不玩了。”
她转身就朝外走,任由三个小帅哥在榻上支支吾吾地哼唧,一打开门,却看到门口站着几个男仆。
男仆们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姑娘的酒醒得如此快,还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们叫来的人还没到呢。
孟小鱼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我去如厕,一会儿就回来。”
其中一个男仆愣愣地点点头。
孟小鱼眼睛一扫,立刻发现走道两边有不少男男女女往这边涌来,吓得赶紧弯下腰捂住肚子,一边使劲往外跑一边说:“哎呀,吃坏肚子了,快憋不住了。”
她刚跑出门,男仆便反应过来,边追边喊:“姑娘!”
他的喊声越来越大,而且周围涌来的人也跟着边追边喊。
孟小鱼顾不得回头,像一把离弦之箭冲出南风楼的大门。
大门外,小柜子正牵着马,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跳上马,伸手去拉小柜子。
“姑娘,小的不会骑马。”
“上来,我带你走。”她语气坚定,不容小柜子拒绝,一把将他拽上马。
南风院里追出了不少人,她来不及细看,策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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