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们工作室的老板有安排全身体检。”乔咿应付几句,挂了电话。
旁边老言咬着没点的烟,道:“你内涵我?”
乔咿挂了电话,十分不解地捧着手里的防喷网。
“你们以后想要什么就明说,不许借着打电话阴阳怪气我!”老言拔高声音,“不就是全身体检嘛!”
方盐伸出脑袋:“全员安排上?”
老言清清嗓子:“……我想想。”
方盐噗嗤笑出了声。
“诶——你离我远点笑,跟个小喷壶似的!”老言抬手挡,“就是你说话老这么喷口水,我才还得花钱给你们配喷麦网的!”
方盐面子挂不住,找乔咿评理:“姐姐,你说句公道话,我哪有老喷口水?”
这俩人怼来怼去已成日常,乔咿十分公允地道:“你没有老喷口水。”
方盐得意又挑衅地冲老言抬起下巴。
乔咿道:“你是在发爆破音的时候喷口水。”
方盐:“……”
老言哈哈哈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
工作起来的生活就是这样,忙碌又充实。同事之间也不是没有勾心斗角,但老言看不惯这套,谁耍心眼他训谁。所以他们工作室的风气一直都轻松和谐。
老言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也差不多,偶尔也是会关心人的。从上次乔咿培训完,就让工作室管后勤的老大姐没事买点吃的,送到她租住的地方。
老大姐热心,有时还帮着整理屋子。
乔咿平时个人物品,都很规整干净,老大姐也就帮着分类一下冰箱里的食物什么的。
今天下了班,老大姐拽着乔咿去了旁边的超市,采购了一些能简单烹饪的食材,结账的时候乔咿抢着结。
老大姐使劲拦着她:“老板给了钱能报的,你别自己掏。”
“还是我来付吧。”已经好几次了,乔咿私底下打听过,除了有员工生病时,老言有发过毛巾牙刷之类,十分廉洁的慰问品,可没这样往家里送过食物的。
“能报你还付,傻啊!”老大姐把她往旁边一挤,麻溜地结了账,东西也不让她拎,“看你那胳膊,细得跟小杨柳条似的,我能让你提。”
这什么比喻,乔咿乐了,还是硬把袋子抢过来:“我能提动。”
“你倒是没有些小年轻那种嫌贫爱富的劲。”老大姐满眼赞许,回去路上跟她说,“其实刚开始老板让我给你送东西,我还以为他是看上你了。”
乔咿:“啊?!”
老大姐赶紧道:“老板不是抠嘛,又给你配手机,又到家送吃的,他也没女朋友,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想多了。不过后来老板说了原因,我就知道他没那意思。”
“乔咿很是好奇:“什么原因?”
“说你自个跟人合租房子,怕别人看你是个小姑娘,也没家人在身边,欺负你!”老大姐抖了下肩膀,神气道,“有我们隔三差五去,知道咱有人,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傍晚温柔的轻风,混杂着小区里不知道谁家飘出的饭香气,乔咿眼眶发酸,但没让那些晶莹流露出来。
进了家,很意外李珂的妈妈也来了,说是来看看她。
“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啊!”李母翻看着乔咿的超市购物袋,发着牢骚,“让你哥给你请个保姆,他也不肯,你可是高中生,正要长身体呢,没个做饭的怎么行!没我他小时候就饿死了,赚那么多钱也不知道回报我!”
老大姐听着,欲言又止。
乔咿摇了摇头,做口型:“别管。”
这种事,你劝几句只会是杯水车薪,骨子里认为萧祈就该一辈子欠她的,不从根骨上解决问题,讲什么都是无用。
搞不好好会弄巧成拙。
乔咿和老大姐往冰箱里装东西,从厨房出来,李珂被她妈妈叨唠烦了,正顶嘴道:“在学校听老师唠叨,回来还得听你唠叨,能不能让我清净会啊。”
“我是你妈,我为什么不能念你!我生你养你多不容易啊!当年生你的时候难产,我命都快搭上了!”
知道下面又要上演卖惨戏码,李珂瘫到沙发上闭上了眼。
但是乔咿和老大姐并不熟悉这个流程,便看见了无语的一幕。
初次见面,李母唰地把裤子推到了小腹以下,露出了一刀横着的疤痕,指着道:“这就是我为了生你剖腹产留的疤!你知不知道在肚子上割这一刀疤有多疼!疼得死去回来就算了,还要插尿管!□□的时候疼的哦,小便都便不出来!”
可能是李母说得太声情并茂了,乔咿没来得及移开眼,盯着那道疤,觉得自己肚子都疼了。
于此同时,周予白正在加班,短暂休息的间隙,见了李宏。
周予白:“老李,帮我个忙。”
李宏接过他手里的照片,看完面色疑惑:“这是……?”
周予白道:“应该是乔松柏和沈毓年轻的时候,看容貌着装,和照片的质感,应该是十几年前了。”
这些李宏自然也能看出来,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予白。”李宏把照片又还了回去,“这忙我帮不了。”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忙呢。”周予白扬眉,“你就说不帮?”
当年周予白追乔咿,仔细算来,他也算是“帮凶”,最后还亲眼目睹了两人分手时的情形。
他知道,那女孩肯定是伤了心的,也知道周予白好不到哪去。
好不容易觉得靠时间抹平了所有的失意和不甘,现在周予白又要一头扎进去。
李宏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照片上的小女孩是乔咿吧。”
周予白有些意外:“你能看出来?”
“女大十八变,模样是有些改变,但眉眼目光还是那样。”李宏顿了顿,说,“很单纯。”
周予白看着照片上的小乔咿,会心笑了笑。
李宏看着,心里更不舒服:“予白,之前为了乔咿,你妈妈跟你闹多凶,你忘了吗?”
周予白敛了笑。
李宏道:“你真要重蹈覆辙?你真折腾得动?”
周予白垂着头,睫毛拉下的阴影,跟往事一样灰暗。
半晌,他哑声说:“老李,你知道我这些年在澳洲一直后悔什么吗?”
李宏:“……”
“后悔分手的时候,没为她折腾一次。”周予白缓缓抬起头。
李宏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从青涩的少年,历练成成熟的男人。从被自己的姑姑打压,到披荆斩棘执掌集团。
但他很少见到他有这样的眼神。
动情,且坚定。
“老李。你在桦市人脉广,而且这事,交给别人我信不过。”周予白递出那张照片。
李宏仰头长叹,最后接了过去。
周予白工作忙,又再准备个重要项目,没办法无时无刻守在某人面前。
第隔天挤了中午用餐的半个小时,打着老言的名义,去了趟工作室。
老言对这个贵客格外热情,把周予白拉到办公室,贡献出自己的盒饭,说:“周总,您先用。”
周予白敏感地觉察到不对劲:“有什么事,说吧。”
老言嘿嘿一笑,确定房门关紧,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只手机,推到周予白面前,十分抱歉地说:“人家姑娘自己买了新的,这个‘配的’还了回来。”
周予白看了看,平静道:“像她干的事。”
老言干咳。
周予白发现他今天破天荒穿了件衬衣,眼睛微眯地打量着。
“还有吧,你让我安排人去给她送东西,我安排了,她也都收了,小姑娘挺懂事的,就——”老言整理着衬衣袖子,道,“送我了一个袖扣。”
乔咿不想白白接受别人的善意,去商场买了个袖扣送给老言,又怕他误会,还给后勤老大姐买了条丝巾。
老言八百辈子没收到过这么精致的礼物,马上就带上了。
周予白视线从老言得意的脸上,滑到那枚袖扣上,脸冷得像冰碴子,说:“你摘了,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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