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管这个“采花大盗江飞花”的事情之后,姜离便坐到隔壁桌那边去打探消息。
隔壁桌的两人看他长得清隽俊美,一副书生模样,倒也没有防着他,还细细和他说了一些关于江飞花的事情。
在鑫城县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采花大盗,因为他手上沾了这里好几条年轻姑娘的性命。这个江飞花,不止采花,还采命,被他侮辱过的姑娘家,不是不堪受辱事后一死了之,就是被他玩虐致死。
每次出事,鑫城的县令官都派了不少官兵想要逮捕他,但是此人武功高强,每次官兵不仅无功而返,还损失惨重。
半年前,这个江飞花又侮辱了城西一家小包子铺老板的女儿,令其自杀身亡。
那位姑娘家不过十五岁的年龄,母亲早逝,和父亲两人靠包子铺营生,姑娘和对门的纸张铺家的儿子有娃娃亲,只等她满十六岁便成亲,然而江飞花的出现却毁了这姑娘的一生。
在被江飞花侮辱之后,姑娘失去了清白,未婚夫一家上门退了亲,姑娘一头撞死在门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在料理完女儿的后事之后,也卧病在床,没有半个月便跟着去了。
除了这个姑娘之外,还有其他好几个姑娘受害,如今这个江飞花又将魔爪伸向了钱员外家的小女儿。
那位老钟说到这里,恨恨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此人丧尽天良,打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只可惜他武功高强,县令大人也拿他没有办法!”
另一名年轻也跟着怒骂了几句,两人都是普通人家,虽然对这个江飞花所行之事恨极,却也无可奈何。
姜离只是从他们口中听闻这个江飞花的事迹而已,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如老钟所说,这个人实在是丧尽天良,打下十八层地狱也是罪有应得!
姜离谢过两人,又回到旁边的桌子坐下,低声问玄青:“小师傅,你都听到了吧?这个江飞花实在恶毒,竟然害死这么多无辜性命。”
玄青耳力十分好,姜离刚才过去打听的时候,三人之间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完了,此人确实罪大恶极,不宜留他性命,以免还有人继续受害。
“小师傅,我听说此人武功极好,之前县衙出动了好几十官的兵围捕都抓不到他,你可有把握?你和他谁厉害?”姜离问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知道玄青武功非常厉害,但是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
玄青淡淡道:“未见其人,不予评论。”
“也是。”姜离点点头,端起茶来喝,琢磨着要制订个合适的计划才行。
玄青看到他皱着眉头,以为他在担心,又道:“不必多想,原地打死就好。”
简单粗暴的一句“原地打死”,让姜离直接一口茶喷出去,差点喷在玄青的脸上,幸好玄青反应迅速,及时侧身躲开的他的“突袭”。
“抱歉抱歉。”姜离放下茶杯,“没弄到你身上吧?”
玄青摇摇头,总感觉这个情景在何时曾经发生过,一时之间却无从想起,只能作罢。
喝完壶里的茶之后,姜离和玄青便离开了客栈。
两人没有按之前的打算去四处逛逛,在门口找路人问了去钱员外家的地址之后,便直奔过去。
也许是出了江飞花这事的原因,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钱员外家的门也是紧紧关着,不仅如此,门外还有好几个身形强壮的家丁的把守着。
姜离上前向其中一人问了好,说:“这位大哥,我和朋友途径贵地,听闻钱员外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好人,我们非常敬仰他的为人,特地上门来拜访,烦请您通传一声。”
对方并未前去通传,而是站在原地不动,面色冷漠地说:“我家老爷吩咐了,今天不见客,先生还是请回吧。”
在这个时代里,书生多数被称为先生,属于敬称的一种。
这个家丁虽然面色冷漠,但是言语上倒还算是尊重,不像是一般有钱人家那样用鼻孔看人。
钱员外不见客的原因姜离也猜到了,所以对于家丁冷淡的态度也不在意,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等候自己的玄青,压低了点声音对家丁说:“我这位兄弟是楠竹山来的高僧,身手十分了得,我们也知道钱员外不见客的原因,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替钱员外解决烦恼。”
家丁闻言,狐疑地看了玄青一眼,只见他一身白袍,负手而立,手上虽无任何武器,身上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避让。
钱府这几日因为江飞花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尤其是府内好几个派去保护钱小姐的家丁被杀害之后,大家更是担心受怕,怕下一个受害的便是自己。
如今的钱府,知情人都是避而不及,即使是钱员外平日里关系颇好的朋友,在此事上也只是象征性关心一两句,不敢多掺和,毕竟连县衙都无能为力的采花大盗,他们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姜离是在出事之后,第一个上门来说要替解决钱员外解决烦恼的人,而且还是个外地人。
这不免让家丁心生怀疑,来来回回打量了他一番,略带迟疑地问:“你此话当真?你可知道我们府中发生何事?”
“自然当真。”姜离点点头,随即面色严肃地低声说出了三个字:“江飞花。”
家丁在听到他口中的名字之后,脸色蓦地变了,下意识往两边看了一下,眼中多了几分警惕,看向姜离的眼神也变了。
姜离和他对视了一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家丁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您稍等,小的现在就去通传”便转身进了府内。
姜离不也着急,踱步回到了玄青那边,笑着对他说:“小师傅,刚才借你的身份用了一下,别介意啊。”
他刚才和家丁所说的话玄青早已经听到了,对此并没有在意,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那位进去通传的家丁便又出来了。
这次家的态度有了不小的变化,先是对姜离和玄青鞠了一躬,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地说:“二位贵客,我们家老爷有请。”
姜离谢过他,和玄青一起进了钱府。
钱府非常大,姜离两人随着家丁进了前院,又经过了一条长廊,这才到了钱府招待宾客的地方。
两人一到那里,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头戴金丝纱帽的中年男人正在厅内来回踱步,看得出来心情非焦虑。
对方身形微胖,面相和蔼,一看便是非常好相与的人。
家丁领着姜离和玄青进去,向中年男人说:“老爷,贵客带到。”
钱员外一见他们两人,立刻迎了上来,语气急切地说:“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快快请坐。”说完又吩咐下人上茶,上点心。
玄青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找位置坐下了,而姜离则是先朝钱员外作了一揖,笑着对他说:“钱员外,小生姜离,这位是玄青师傅,此番冒昧上门打扰,还请莫怪。”
“原来是姜先生和玄青师傅。”钱员外道,“两位千万别这么说,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我们家情况,还愿意上门帮忙的,也就只有你们二人了,应该是我谢谢你们二位才是。”
说完他招呼姜离坐下,自己也回到位置坐下,对他们两人说:“两位的好意我十分感激,只是我听家丁说你们两位是初来本地,不知道是否了解江飞花此人?”
姜离道:“实不相瞒,我们两人之所以来到贵地,就是追踪此人前来。”
玄青喝茶的手顿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姜离一眼,就见他面不改色地说:“我和玄青师傅追踪此人已有大半年,听闻他曾在此地出现,当即便赶了过来,想要将其拿下,以免他再危害更多无辜的人。”
玄青:“……”
“原来如此。”钱员外点点头,听闻他们是特地为了江飞花才来到鑫城县,这才放心了一点,但还是有些迟疑地看着姜离,说:“姜先生,不是我不相信您和玄青师傅,实在是这个江飞花手段残忍,又身怀武功,我也不希望你们牵扯进来枉送性命。”
姜离听到钱员外在此时还担心自己和玄青的安危,对他的好感多了一点,笑道:“您不用担心,我们这位玄青师傅身怀绝世武功,一个江飞花不在话下。”
“哦?”钱员外一听,目光惊讶地看向玄青,目露期待。
玄青巍然不动,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姜离轻轻推了他一下,说一句:“小师傅。”
他这才皱着眉伸手在茶杯中沾了点水,随手一弹。
钱员外旁边的花瓶,突然“哐当——”一声,整个碎裂开来!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钱员外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震惊地看看地上的花瓶,又看看面无表情坐在原位的玄青,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遇到高人了!
姜离笑眯眯地看着他:“钱员外,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和我们说一下具体的情况?我们也好作打算。”
“自然自然!!”
有了玄青露的这一手,钱员外哪还有什么好担心,当即便和姜离说起前几天收到江飞花书信的情况,姜离一边听,一边询问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玄青坐在一旁,全程默不作声,视线却不动声色地落在姜离的身上。
刚才姜离睁眼说瞎话的样子,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钱员外交代完情况之后,姜离点点头,问:“钱小姐在何处,我能否见一见她本人?”
“这个……”钱员起先外有些为难,毕竟女儿还没有嫁人,贸然见外男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此时情况特殊,他咬咬牙说,“你们稍等!”
他派人前去通传之后,便带着姜离和玄青去了后院女眷的住所。
到了钱小姐的闺房门口,三人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钱小姐的哭声。
钱老爷敲了敲门,待里面的人应了声,这才推门进去。
钱小姐今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长得娇俏美丽,只是因为江飞花的事情,她整个人气色非常差,此时正伏在钱夫人身上哭得肝肠寸断,连钱夫人也止不住地掉眼泪。
钱员外见了,也不免老泪纵横,一时间一家三口直接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忘了姜离和玄青二人。
姜离和玄青站在一旁,看他们哭得伤心,姜离虽然很不想打断他们,但是不得不出声道:“钱员外,情况紧急,你们先别急着哭了吧?”
钱员外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羞愧地抹了把眼泪,对姜离他们道:“让你们见笑了。”
钱夫人在旁边问:“老爷,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来帮助咱们家的高人,这位是姜先生,这位是玄青师傅。”钱员外给钱夫人介绍了姜离他们,然后对他们说,“这位是我的夫人,这位是小女,钱青青。”
说完,他上前拉了拉女儿钱青青的手,道:“青青,这两位高人是来帮助我们家的,快向他们问好。”
钱青青哭得两眼通红,她今天上吊寻死,脖子上还有一道红痕,整个人憔悴不堪,但是面对姜离和玄青,她还是非常礼貌地站起来,行了个礼:“小女子青青,见过姜先生,见过玄青师傅。小女子今日未梳妆,有失礼仪,还望莫怪。”
她声音非常沙哑,想必是哭了许久。
她虽然伤心欲绝,却仍旧温婉有礼,一看就是非常有教养有气度的大家闺秀,姜离庆幸自己和玄青来得早,以免她也惨遭江飞花毒手。
在问好之后,钱员外便略显着急地问:“姜先生,不知您刚才说想见小女是有何打算?,”
钱青青闻言,抬头看向姜离,姜离朝她笑了下:“是这样的,想要跟钱小姐借你的身份一用。”
钱青青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您说什么?借我的身份一用?”
“正是。”姜离点点头,“今晚是江飞花的拜访之夜,就由我做一回钱小姐,在此恭候他的大驾。”
他这话一落音,原本静默在一旁的玄青猛地看向他,眼中带着不敢置信
做完土匪,你现在还要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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