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最近有些忙,一直在跟进开发区那边的新建项目。
今天送走了省级的检查组,他让项目负责人把检查出来的问题安排人落实整改,如何把安全帽递给对方,和秘书出了工地。
司机已经开车在外面等候着了,他上了车,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有个未接来电。
来电的是市高里的杨副校长,当初姜离去市高复读的事情,就是这位副校长一手包办的,和姜父的关系不错。
姜父想到姜离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最近他一直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询问姜离的学习情况,这会看到电话,不免责怪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
他吩咐司机开车,随即给杨副校长回了电话,待对方接通后,笑着说:“杨副,刚才在忙没接到电话,莫怪。”
“哪敢哪敢,姜董是大忙人,这我是知道的。”杨副校长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语气爽朗地在电话那头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给你打电话报个喜。”
姜父笑问:“喜从何来?”
“看来你还不知道,姜离还没和你说吧?”杨副校长说,“这次的月考姜离考了年级第一名,而且是将近满分啊!”
姜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是什么?”
杨副校长重复了一遍,佯装生气道:“这么优秀的孩子,你当初还说他成绩差,让我们多多包涵,太谦虚了吧?”
“不是……”姜父依旧不相信,甚至吩咐司机把车听到了路边,再次问,“你说我儿子考了第一?年级第一?!”
“可不是嘛!不止第一,全科只扣了1.5分!”杨副校长听出他的声音带着激动,乐呵呵地说,“这不,今天成绩一出来,我就给你打电话报喜来了。”
儿子月考得了全年级第一名,而且还将近全科满分。
姜父的神情有些恍惚,连杨副校长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也没有注意,心不在焉地应了对方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他就姜离一个儿子,自小宠上了天,把他养成了自由散漫又不上进的性子。
这次儿子离家出走回来,姜父想过他要是不愿意学就不愿意学吧,自己还有命的时候总能护着他继续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即使百年后,自己留下的资产,也够他随意挥霍了。
所以这次儿子去市高复读,还之前说要考个清大回来的话,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儿子是哄自己和妻子开心罢了,直到刚才收到儿子月考年级第一的消息之后,他才发现似乎并不是如此。
“姜董,现在需要回家吗?”
秘书声音从前面传来,把姜父的思绪拉了回来。
姜父让他再等等,手上激动地翻着手机号码,想给姜离打个电话,电话拨出去了才想到这会儿姜离肯定还在上课,于是又把电话挂了,转而给家中的妻子打了电话。
姜母听到姜离考了年级第一的消息,整个人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反复问了好几遍姜父消息属不属实,得到确认后,乐不开支。
儿子考了第一名,自然是要奖励的,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商场给儿子买些礼物。
两人约了地方后,姜父挂了电话后,吩咐司机:“去附近商场。”。
“好的,姜董。”司机应下,启动车子前往最近的商场。
到了商场那边,姜父和姜母碰了面,开始大购物。
在商场逛了几圈,两人给姜离买了手表、衣服、鞋子,最后姜父还去给他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
两人光是给姜离买奖励就花了好几十万,秘书跟着他们两手提满了袋子。
从商场出来,离姜离放学的时间还早,姜母便决定先把东西放到姜离在学校这边的房子,回头等姜离下课了再去接他一起吃个饭庆祝。
房子是姜父安排的,姜母手上也有把钥匙,方便她偶尔过来看看儿子有没有什么短缺的,能及时补上。不过因为市高离家里远,平时周末姜离也都会回去,所以这倒也是他们第一次过来。
车子到了小区楼下,姜父和姜母以及秘书上了楼,秘书把东西放下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大概是姜离出门的时候把门窗都关了,屋内的空气有些闷,姜母去把阳台的玻璃窗打开透气,外面的凉风吹进来,空气流通后给人感觉舒服了许多。
开好窗后,她又回了客厅把给姜离新买的衣服拿到他的卧室,打算帮他挂起来。
姜父闲着也没有,跟着进了卧室打算帮忙,姜母打开衣柜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怎么了?”姜父问。
“小离只带了这几件衣服吗?”姜母伸手拨了拨衣柜里的衣服,只有两件短袖和两件运动裤。
T市进入十月之后,天气便转冷了,姜母还记得上周姜离回家的时候又多拿了几套衣服,怎么这会才这几件?而且刚才她也没有看到有衣服晾在阳台。
“大概是送洗衣店了吧。”姜父不在意地说道,从纸袋里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递给姜母,让她挂好。
姜母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多加在意,动手挂衣服。
两人给姜离买了不少衣服,毛衣、大衣七七八八的有十几件。挂好衣服后,姜母弯腰想收拾一地的纸袋,目光不经意落在姜离的床铺上,动作又是一顿。
床铺上整整齐齐的,被子叠好放在一旁,就连床单都非常整齐。
起床后整理床铺很正常,但是姜母记得姜离并没有强迫症,不至于连床单上的褶皱都要抚平,而且这张床实在太过整齐,整齐得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有种怪异感滋生,一时间也就忽略了自己要干什么。
倒是姜父动作利索地把地上那些纸袋都捡起来,叠在一起放好,然后问她:“发什么呆?”
姜母回过神来,将心底那些疑惑压下,摇了摇头。
两人出了卧室,姜母在门口又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发现不止床铺,整个卧室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就连窗帘也是拉得严严实实。
姜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皱了皱眉,将房门拉上,然后去把新买的鞋子拿到鞋柜那边去放,整理完之后,她起身去洗手。
浴室外边是洗漱台,姜母走过去正打算洗手,但是刚才卧室的异样让她多留了份心,伸手摸了摸洗漱台的周边,发现上面没有一丝水渍。
洗漱台上方的置物格上放着姜离的漱口杯和牙刷,证明他平时应该是在这里刷牙的,但是洗手池和台子周边都是干的。
如果早上使用过,水珠溅到四周,在不通风的情况下,也不至于干得这么快。
姜母拿起姜离的漱口杯看了下,发现杯子果然也是干的,杯底一点湿意都没有!
衣柜没有什么衣服,床单是干净整齐的,杯子和牙刷早上也没有用过,这些迹象都在说明姜离根本就没有住在这里!
思及此处,姜母愣了一下,实在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急之下,她连手也忘了洗,快步走到客厅那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姜父。
姜父闻言,愣了一下:“不会吧?你会不会多心了?”
“你随我来!”姜母拉着他去了洗漱台那边,把她刚才发现的问题一一指给他看,然后又拉着他去了姜离的卧室,让他好好看看卧室里的情况。
看了一圈之后,姜父的脸色也慢慢沉重了起来,他转身去了卧室里的浴室,发现里面的地板和毛巾也都是干的,证明没有人使用。
这样的情况是他们两人都始料未及的,高高兴兴过来给儿子送东西,却发现儿子根本没有住在这里。
姜母心里有些乱,抓着姜父说:“你说他不住这里住哪里啊?学校吗?还是他又回之前的出租屋去了?他回去干什么啊?!”
姜父扶着她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安慰:“你别紧张,小离不是每周都有回来吗?那就证明他没有什么事,至于为什么没有住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他会不会是不习惯?”
“不可能。”姜母斩钉截铁地说,“我儿子从小娇生惯养,那个小屋子都住得习惯,这里地段四通八达,采光也好,重点离他学校也近,他怎么可能不习惯?除非他又……”
余下的话戛然而止,她和姜父对视了一眼,语带迟疑地说:“难道儿子又离家出走了?”
姜父皱眉:“应该不会,这段时间都是好好的,这么会离家出走?大概是有什么原因,等中午放学了我问问他。”
“原因……”姜母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心里蓦地闪过一个可能,想起儿子之前离家出走的原因,猛地站起来,“这混小子不会和谁在一起了吧?怕我们知道所以就偷偷搬出去了!”
姜父一听,也想起儿子的性向,顿时觉得十分可能,当下就说:“我去找他!”
“等等!”姜母拉住他,“老姜,你别冲动,再把孩子又骂跑了我跟你急!”
姜父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要去骂他,我总要把事情弄清楚吧?”
姜母沉吟了一下,说:“先别问,免得他又生气,我们想个办法,看看他最近和谁在一起。”
“好。”姜父点点头,“那这饭还要不要吃?”
“……周末等小离回家再吃吧。”姜母揉了揉头眉头,坐会床边,叹了口气,“先让我缓一下。”
姜父也跟着坐下,如果真的如妻子所说,儿子真的瞒着他们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并且很有可能已经住在了一起了,那他也需要缓一缓。
……
此时正在上课的姜离,完全不知道父母两人的想法,因为考了第一,他今天一进教室,就感受到了班里的人炙热的目光。
课间休息的时候,和他做了一个月同桌的同学忍不住问他:“姜离,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要复读啊?!也太虐我们了吧!”
姜离手中把玩着铅笔,一手撑在书桌上,听到他的话,语气悠闲地说:“以前没考上呗。”
“你想考哪里啊?”同桌问。
停下手中的动作,姜离将笔身握在手心,吐出两个字:“清大。”
“清大?牛逼啊。”同桌崇拜地看着他,语气羡慕地说,“以你的成绩肯定没有问题,不过这几年B大和科大的势头也很猛啊,而且奖学金超级高的,你没有考虑过吗?”
“没有。”姜离道,“我只考虑清大。”
“为什么?”
姜离灿然一笑:“因为那里对我有重要的意义。”
中午放了学,姜离和同桌道别之后,提起书包出了教室。
入了十月,气温骤然变冷,姜离的校服里面已经穿上了羊毛衫,也就是上次他和陆景河一起买的同款。
出了校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陆景河。
陆景河穿着长款的风衣,裁剪合身的衣服将他高挑的身形完全衬托了出来,单手插袋站在路边的银杏树下,一个侧影便是一道风景,引来了路人的频频回望。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像是普通情侣一样,白天一起起床,晚上一起相拥而眠,中午和晚上陆景河都会来接姜离下课,然后一起步行回去。
看到爱人的身影,姜离唇角扬起一抹笑,快步走过去,在他靠近的时候,陆景河也正好也转身看过来。
“等很久了吗?”姜离走到他面前。
“刚到。”陆景河笑了下,两人一同往回走。
两人边走边聊,一路沿着银杏树往回走,学校离住处步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而已。
电梯在八楼停下,门一打开,两人从里面出来,姜离对陆景河说:“对了,我们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了,你猜我拿了第几名?”
陆景河从口袋掏出钥匙,想也不想便直接说:“第一?”
“猜对了。”姜离舌头在口腔打了个响,有些邀功一般问,“那我有什么奖励?”
陆景河正把钥匙塞进钥匙孔里,听到他这么会,回头说:“我让齐瑞把直播平台转到你的名字,他已经在办手续了,你的证件给他一份。”
姜离闻言一怔,上次陆景河买直播平台的事情他已经够意外了,如今他竟然还要直接把平台转到自己的名下。
怔愣过后,姜离失笑了一下,说:“陆先生,你知不知道这个平台值多少钱?你就这么随便送给我。”
平台值不值钱陆景河并不在意,他看着姜离,认真地说:“没有你值钱。”
这句话简直像是棉花糖一样直接甜到心里,姜离上前一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一仰头就吻住他的唇。
这一楼层都是属于他们的,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想亲便亲了。
他一亲上来,陆景河便环住他的腰,与他接吻。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的另一户门却突然打开了,姜父姜母从里面出来,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两人拥吻的身影。
姜母手中的手提包掉落在地上,发出“吧嗒”的一声,惊动了亲吻中的两人。
听到声音,姜离和陆景河迅速分开,一回头就看到了后面目瞪口呆的姜家父母。
姜离:“……”
……这辈子真是踩了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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