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萧启珩一行人护送赈灾银两一路往北出发,前往蓟州。除了护卫的官兵之外,与他同行的还有姜离、赵清、郑煜。
队伍出了京都,走了半天后,行至一处荒凉的林中。
郑煜勒马停下,往四周看了看,扬声说:“离下一处驿站还有一段路,大伙先就地休息一会吧。”
“是!”
大家原地休息,护卫的官兵围着运输赈灾银两的马车围成一个圈,以防有人突袭。
姜离和萧启珩坐的是马车,姜离听到郑煜的话,对萧启珩说:“殿下,出去活动一下身体吧。”
萧启珩点点头,两人从马车里下来,姜离拧开水壶,递给萧启珩:“殿下喝点水润润嗓子。”
萧启珩接过水喝了两口,把水壶递给姜离,姜离接过来把盖子拧上,正想放回车上,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破开风声,回头便见一道箭矢朝着萧启珩直直而来!
“殿下小心!”
姜离一把推开萧启珩,躲开那支箭,腰间的利剑瞬间出鞘,银色的光芒一闪,紧跟着来的第二支箭被他拦腰砍断!
“有刺客!保护殿下!保护官银!”官兵齐齐拔剑,大声喝道!
原本只有“沙沙”风声的林子,突然从四方飞下一群黑衣人,他们分为两拨,一拨直直朝萧启珩奔去,一拨的目标则是赈灾的官银。
姜离已经等他们许久了,看着冲过来的人,不退反攻,直面迎上,持剑的手腕一翻,直接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的手臂齐肩削了下来!
萧启珩:“……”
姜离这些年一直有练武萧启珩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的武功很不错,但是这简单粗暴的打斗方式,却是始料未及的。
在萧启珩的认知里,姜离平日里均在自己身边伺候,不曾有机会与他人较量,他的实战经验应该是生疏的才对,但是眼下他与人打斗的时候招招干净利落,剑刃所到之处必然见血,分明就是身经百战的模样!
不过眼下的情况,萧启珩也没有多想,甚至觉得如此也甚好,这样一来姜离也有能力保护他自己,于是拔出腰间的剑便加入了混战中。
另一边的赵清和郑煜也持刀与黑人衣缠斗着,将人逼到一边。
此行随行的官兵是郑煜挑的,其中不少都是他从昔阳关带回来的亲信,他们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个个经验丰富,身经百战,不多时便解决了大部分敌人。
“留活口!”萧启珩一手制住其中一名黑衣人,阻止对方自杀,同时对其他人说道。
黑衣人一共有二十人,最后只剩下两名活口,姜离用手掐住其中一个的下颚,厉声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偏过头不吭声,显然不愿意配合。
赵清上前:“让我来吧。”
“不用不用,这个我在行。”姜离摆摆手,扬手将长剑插在一旁。
其他人看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刀刃一挑,就将黑衣人的腰带挑开了一半,眼看就要扒下他的裤子。
一旁的萧启珩见状,黑着脸出声道:“姜离,你干什么?”
姜离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无辜地说:“既然他不想说,那我想着他这玩意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干脆阉了吧。”
说着手腕一掀,匕首就划破了黑衣人的裤子,匕首的尖端上带上了一丝血丝。
萧启珩:“……”
赵清:“……”
郑煜:“……”
官兵:“……”
大家都不明白,不想说和切下面那玩意儿有什么关系?不是应该切舌头吗?切命根子这么恐怖的吗?!
姜离的动作控制得很好,匕首只堪堪划破了黑衣人双腿间某个位置的皮肤而已,但是那个位置实在太敏感了,尖锐的刺痛像是放大了几倍让黑衣人双目瞪得浑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黑衣人:住手,我不想变太监啊!!
“我知道你不怕死。”姜离看着黑衣人笑道,拿着匕首拍了拍他的脸,“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
黑衣人:“呜呜呜!!”我怕你!!
“别激动,我也是过来人了。”姜离拿着匕首在黑衣人的胯间比划了两下,像是在找下一刀应该往哪里下手,“刚才只是个开胃菜而已,现在我肯定让你一次性断个干净。”
其他人:“……”
“只是断完之后,你需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等你那里的伤口愈合,那才是个痛苦的过程……”
姜离说着,眼底一寒,突然扬手一挥,照着对方的胯间某处便横切而下,银色的匕首在黑衣人的脸上闪过一道光,黑衣人目赤欲裂,整个人神经质一样发抖!被姜离单手卡着的嘴里拼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哗啦——”
几只飞鸟掠过,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林中的场面有些诡异,空气中飘着一阵难闻的气味,萧启珩皱了皱眉,嫌恶地看了眼对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整个人如筛子般打抖,胯间湿润的布料昭示着他被姜离吓出尿了。
赵清和郑煜面面相觑,都觉得胯间有点疼,目光不约而同落到姜离的身上,都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此时的姜离哪有平日里那个言笑晏晏的少年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小恶魔。
“哎,手滑没切到。”姜离有些可惜地说道,五指翻飞玩着手中的匕首,轻飘飘地问,“现在愿意说了吗?”
黑衣人不住地点头,姜离微微松了一点手劲,让他能发出声音,但又不能咬舌自尽。
“……是……是六……六皇子!”
黑衣人断断续续地说完,命根子差点被切掉恐惧让他心惊胆战,试问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有什么比被阉还要恐怖的?
姜离得了满意的答案,微微一笑,钳着对方下颚的手骤然一使力,只听“咔嚓”一声,便把对方的下颚卸了,然后对按着对方的两名官兵说:“下面的就交给你们啦。”
两名官兵对视了一眼,默默道:“……是。”
姜离把匕首丢给一旁的一名官兵,让对方帮自己清理一下,然后拍拍手往萧启珩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就看到萧启珩他们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姜离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走过去不明所以地问,“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三人心想,真是太不对了!!
“没有。”
萧启珩最先开口,捡起刚才打斗中掉落在一旁的水壶,拧开盖子,一手拉过姜离,倒水给他洗手:“脏了。”
他一只手倒水,一只手握着姜离的手用拇指替他洗掌心,眉心皱得紧紧的,显然是对他刚才切黑衣人那里的行为非常不喜欢,觉得弄脏了手。
“没有碰到手。”姜离笑道。
萧启珩一言不发,将他的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两人此时的行为实在太过亲密,姜离感觉到后面有两道炙热的视线黏在身上,小声地提醒他:“殿下,还有人在看。”
萧启珩闻言,抬头看了他背后的郑煜和赵清一眼,目光中带着压迫和冷意。
郑煜和赵清顿感脖子一凉,下意识就别开眼,装做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
等萧启珩和姜离上了马车,郑煜才和赵清对视了一眼。郑煜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说:“那什么,你平时在你们殿下身边伺候,有没有发现他有哪里不对劲?”
“……不好意思。”赵清惭愧地说,“在殿下身边伺候的是姜离,我只能守在外面。”
郑煜:“……哦。”看来真的有点不对劲。
“你们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马车里传出萧启珩的声音。
“马上就走!”郑煜应了一声,安排人将那两名黑衣人押送回京,然后让大家整装出发,继续前往下一个驿站。
翌日,萧启珩在前往蓟州赈灾路上遇刺的消息传回了皇宫,元帝得知此事与萧启匀有关,雷霆震怒,当即命人传召萧启匀。
萧启匀正在宫中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幻想着萧启珩这次必死无疑,等这次贪污的风波过后,以后自己还是那个一手遮天的皇子,等元帝老了,他便能继承大统。
酒意上头的他,白日做着美梦,在被带到元帝面前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那两名黑衣人被丢到跟前,才发现事情败露,伏趴在元帝面前大声喊冤。
元帝将手边的砚台砸到他的脚边,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抖:“你还有脸喊冤?!人都到了朕的跟前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我!!”萧启匀手脚并用爬到他跟前,“父皇,是十七弟,是他派的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信你叫他来当面对峙!”
“小十七?”元帝眉头一皱,知他这些年来和萧启文走得颇近,便对陈公公说,“叫十七过来。”
“是。”陈公公退下,到了门外吩咐人过去请萧启文。
很快,萧启文便过来了,看到殿中的情形一愣,对元帝行礼之后,不解地问:“父皇,您叫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十七!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说,派人去刺杀太子皇兄的是不是你?!”萧启匀厉声质问。
“太子皇兄遇刺了?”萧启文一脸震惊,往前两步,脸色着急地问,“皇兄人呢?他没有受伤吧?是何人这么大胆!!”
元帝看他一脸担忧之色,不像作假,皱着眉问:“十七,这事儿你是真的不知道?”
“父皇何出此言?”萧启文面露不解,诚恳道,“近日除了向父皇和母妃请安之外,我都在国师那边与他探讨经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胡说!”萧启匀怒道,若不是元帝在,他非要上前撕了萧启文这个虚伪的混账东西,“你前几日明明去了我的宫中!”
“冤枉啊。”萧启文道,“六皇兄说臣弟去过你那儿,那么何日何时?”
“五月二十一日,未时!我宫中的人可以作证!”
萧启文闻言,朝元帝拱手:“父皇,六皇兄这纯属诬陷,儿臣这几日一直在国师殿,您要是不信,国师能替儿臣作证。”
相比自己的两个儿子,元帝显然更相信盛鹤轩,于是他让陈公公亲自去国师殿跑一趟,把盛鹤轩请了过来,另外又派了人去萧启匀的宫中取证。
盛鹤轩过来之后,确认了萧启文所说的一事,这几日他确实在国师殿中。
此时,当天在萧启匀宫中当差的人也被带到了元帝面前,均称当天没有看到萧启文到访。
证据确凿之下,元帝无视萧启匀喊冤的话语,命人将其带下去,听候发落。
至于萧启珩那一边,他们一行人除了日常吃喝和休息之外,没有耽搁一点时间,一路上紧赶慢赶,半个月后终于抵达蓟州。
蓟州知府朱文涛一早便率人在城门守候,看到他们一行人,连忙上前行礼,一路将人迎回知府衙门。
这一路上萧启珩和姜离在一起,这会看萧启珩被朱文涛等人围着,郑煜憋了一路的问题终于忍不住了,拉过姜离问:“我问你个事啊。”
“什么?”姜离看他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
“你们殿下……”郑煜咳了一声,“你们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离莫名其妙:“什么难言之隐?”
“就是,就是……”郑煜说不出口,干脆拉过他的手,学着之前萧启珩替姜离洗手的动作,来回摩挲了几下,“就是这个啊!”
姜离:“啊?”
郑煜看他还是不懂,又摸了两下:“懂了吗?”
“懂了。”姜离点头。
“是真的吗?”郑煜连忙问。
“这个嘛……”姜离欲言又止,面露为难。
郑煜被他急死了,催促道:“你快说啊!”
姜离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背后:“你自己问吧。”
郑煜回头,就见萧启珩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背后,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拉着姜离的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郑煜后知后觉,又转头看向姜离,后者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将手抽了回去。
萧启珩看着郑煜,阴着脸开口:“你在干什么?”
郑煜:“……”
不是,兄弟你听我说,这真的是个误会,你养的宝贝是个来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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