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回常市去做什么?闵宏教授怎么会想到要把你派到常市去啊?”
“你没给闵教授讲过吗?”方泥馨看到了信息之后问道。
陆成是怎么从常市走的,曹晓和给方泥馨讲得是一清二楚,但是曹晓和不会跑去给闵宏讲这个啊。而陆成自己可能也不太方便说些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成被闵宏派去常市,岂不是有点儿戳陆成的心窝子么?
作为师姐的方泥馨,沉默在屏幕的那一头,正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安慰陆成。
陆成看到了信息后啊,就知道方泥馨肯定是听到曹晓和给她讲过什么了,但是那事儿又不丢人。
因此马上回道:“我没讲过,但是闵教授知道,我这回来常市啊,是我们以前的主任,陈炳主任邀请我来的,现在的陈主任就是这边的骨科大主任。我这会儿来可不会吃亏,师姐你就放心吧。”
陈炳是大主任,再有陈炳的邀请,那就说得通了。
闵宏教授可不是个不护短的人啊。当然,如果在讲理讲不赢的情况下,他更多的是护理。
方泥馨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问道:“那你准备在常市待多久呢?李老师那边的事情,你有了解么?”
显然方泥馨肯定是听到李东山讲些什么了,陆成也只是从闵宏那里听到了些只言片语。
陆成说:“知道一些,但并不全面,师姐,师父给你讲过科室后续的安排吗?”
方泥馨发来了一个叹气的消息,说:“一切都还没定下来,但是听李老师的语气,估计他以后负责创伤的可能性非常大,骨科一病区的祝军教授准备带周玄青教授的团队专攻手外科,剩下的团队准备让李东山教授来带。”
“这是祝教授给李老师的让步,骨一科派去急诊创伤中心的团队,其实就是为李老师来准备的。”
陆成看到方泥馨发来的这些信息,摸了摸后脑勺,觉得有些好笑,之前刚听说骨一科准备在急诊搞一个创伤急诊中心的时候,他还和曹晓和等人担心了好一阵,正想着该怎么去拓宽李东山能搞的业务面呢。
陆成哪里能想得到,骨一科派出来到急诊创伤中心的人,其实都是给李东山发展新科室的?
估计啊,这也是几方大佬博弈后的结果!
紧接着,方泥馨又发信息道:“就是如今李老师的急诊外科,后面该何去何从,就有点难说了。有可能喊医院里的其他教授来顶替李老师的位置。”
“于友林副教授还不能单独带组,李老师负责了创伤专科之后,也肯定分不出来心再管急诊外科。”
“所以我感觉我这次来魔都进修运动医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无用功。”方泥馨在和陆成吐槽着。
是啊,方泥馨之所以去魔都,其实就是为了急诊科能把运动医学给发展起来而去的,但是才刚到,结果却是她自己杞人忧天了,不讲是多此一举,但是意义并不大了。
而且方泥馨还有些迷茫的就是,她本来就是奔着急诊外科才去的李东山教授那里,而不是为了李东山才去的急诊外科!
她现在工作的博士后工作站,也是属于急诊外科的工作站,如果李东山去分管了创伤外科的话,那方泥馨肯定不会跟着李东山走,最多就只是在李东山那里把博士后流动站的工作做完之后,继续留在急诊外科。
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假如急诊科换了新的主任的话,李东山对她之前所有的安排都是无用的。
陆成并不知道方泥馨这话深层次的意思,便道:“肯定是有用的啊,师姐你发的那些小技巧,都是很有用的啊。这不就是实打实地提升么?”
方泥馨此刻没心思和陆成聊具体的专业问题,而是在陆成发完了信息之后,回道:“哦?你不是都会么?而且还给我讲了一些更好的小技巧么?”
聊着聊着方泥馨就觉得自己越发地迷茫了。
她以前之所以哪个科室都去接触,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急诊外科工作,但是到了急诊外科之后,又发现只全不专要不得,于是又开始专业于一门,想就从运动医学开始着手。
但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了。
方泥馨继续问:“陆师弟,你说,要做一个急诊外科的医生,到底要具备哪些条件才合适啊?”
“是要会看的疾病多,还是要把一种疾病看得更加深入点更好呢?”
陆成这边看到了这个问题后,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后,才回道:“师姐,我觉得急诊科还是要做好急诊科该做的事情吧,急诊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对特别紧急的疾病进行紧急的处理,所以必须要先广才能后精!”
“就比如师姐你,知道的疾病谱肯定比我广多了,我在急诊科,肯定是不如你的。”
方泥馨又问:“可只广不精的话,其实与高级导诊又有什么区别呢?”
急诊科只诊断,不治病,是很多急诊中心的一种常见现象,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也不会发生以前的那件事,方泥馨可能都不会来到这里。
……
接着陆成又和方泥馨就这个问题深入地聊了很久,不过聊到后面,两个人也都没有达成共识。
如果只是简单地做一个急诊科医生,当然只需要对大部分的疾病有一个了解和涉猎,遇到了能搞知道如何做检查,如何做诊断就可以了,至于该怎么治疗,等专科的医生来处理吧。
但是如果真正地要做那种比较全能地急诊科医生,那就要很深厚的功底才行。
差不多在十二点多的时候,陆成和方泥馨结束了聊天,陆成也结束了今天这颇为奔波的一天。
一夜无话。
陆成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才醒,昨天手术的时间长,而且睡得也不早,所以陆成今天没来得及早起。
赶紧叫了个外卖,陆成刷过牙就直接往沙发上一躺!
五月的常市不冷不热,正好是休息的好时间。今天陆成都还没去陈炳那里报到,自然是不用去科室查房什么的。
而且陆成打算在没吃东西之前,不打算看书。
只是躺下后,再拿起手机看时,就发现岳南涵给他竟然发了个早安的信息。
谷坿</span> 陆成当时皱了皱眉,他把岳南涵还在住院的事情给搞忘记了,昨天岳南涵才帮她找房子,自己好像得去看看她才是。
于是陆成赶紧把外卖给取消了,下楼嗦了一碗粉后,就买了点水果赶去了医院。
陆成在常市第一人民医院规培了三年,基本上对所有的科室都熟悉,所以很快就来到了妇科的病房。
提前问过了岳南涵,陆成到的时候,岳南涵的房间里正好是空着的。
陆成敲开了单间的门后,四处看了看,好像真没人,估计大部分人都去岳南极那里了。陆成便笑着道:“我刚醒,没来得及去买其他东西,就到路边买了点水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不?”
岳南涵的脸色略有些苍白,气息也稍微有点弱,不过看到陆成后还是很开心地让他先坐下来。
“没关系,我今天也没什么胃口,你吃了早饭了没?喝酒之后不吃东西容易得胃病。”
“吃过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胃难受得很。对了,你哥哥昨天晚上应该情况还比较平稳吧?”陆成接着转移了话题。
“还好,昨天晚上回到了ICU后就顺利地脱了呼吸机了,目前除了双腿的活动还是比较困难外,其他的生命体征一切都好,如果没太大的问题的话,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转到血管外科去了。”
说到这里岳南涵笑得很开心也很真诚:“谢谢你啊,陆成,如果不是你,我七哥可能腿和命都没办法保。这样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陆成说:“没必要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啊,我能帮到你的事情肯定会尽力去帮,就只怕无能为力了。”
“你哥哥能够好起来,是他吉人自有天相。”
岳南涵听陆成这么说,玩笑道:“你的意思你自己就是天咯?你这王婆卖瓜还吹得狠一些啊。”
“哪里有!”
“你中午想吃什么不?要不要点一点外卖还是你自己家里有人送啊?”陆成问。
岳南涵就摇了摇头说:“你不用麻烦了,等会儿我妈妈会给我送中午饭来,你也还没吃吧?我喊我妈妈多打一份饭呐。”
岳南涵也学聪明了,根本就不给陆成拒绝的机会,而且现在正好是饭点,她就直接给自己的老母亲发了条语音信息过去。
这不,陆成根本就没机会说拒绝两个字!
陆成便道:“你这样讲也太麻烦阿姨了吧?我。”
岳南涵打断了陆成的话,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你就不要你啦,本来你刚来常市,作为地主的我还要请你吃饭的,小意思啦。以后我去沙市的时候,肯定也让你请吃饭。”
岳南涵这话虽然是在缓和气氛,但是两种请吃饭的性质,那能一样吗?
正说着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赫然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女性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白大褂,妇女肩膀上挂着听诊器,后面的小医生戴着口罩,抱着病历本,还翻着检查单。
走进了病房后汇报道:“鲁老师,这个病人是昨天左的卵巢囊肿蒂扭转的急诊手术。她。”
她是规培的,而岳南涵住的是特殊病房,所以即便是在周末,也要陪上级医师过来查个房。
只是她的话就被口里的鲁老师抬手打断了,她笑着说:“小岳,你今天感觉好点了没有啊?有没有通气?”
一边说着就把一端握在手心的听诊器从被窝里探了进去,岳南涵有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虽然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特别是外科,查房的时候口头禅就是问病人打屁了没有,可真遇到了自己当病人的时候被人这么问,还是有点局促不安的。
“还好。”岳南涵低声回道。
鲁杰听了大概十五秒,就说:“肠鸣音还是比较正常的,今天上午吃过东西之后应该没什么胀的感受吧?”
岳南涵立刻又乖乖点头,说:“鲁老师,我感觉还好,也不怎么痛,谢谢你啊。”
与岳南涵了解到的卵巢囊肿蒂扭转不同的是,她在发病前,发病时和发病后都没怎么感觉到疼痛。
鲁杰就扫了陆成上下一圈,忽然是开口问道:“小岳,这应该就是你给我讲过的你那个朋友吧?”
陆成听到鲁杰说起自己,就赶紧说:“鲁老师,我叫陆成,是骨科的!”
鲁杰闻言就呵呵笑道:“那应该是以前吧,现在你是陈炳主任从湘雅二医院请来的指导员,我应该叫你陆老师才对。”
陆成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鲁老师,您这话我可不敢当啊。”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啊,我是真心想邀请你来我们妇科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一堂课的,别人可能不知道卵巢囊肿咋回事,我还能不晓得啊。你一没体查,二没辅助检查,三没症状,就能够指向性看出来点东西。”
“这是我们非常乐意学习的啊!”
鲁杰这是实话,当然也是客套话,她知道陆成肯定不会来妇科给上妇科的诊断课,这并不合适!
妇科和外科是两个独立的科室,鲁杰虽然很好奇,很惊讶,但是,陆成未必就有系统化的妇产科学的知识,与陆成私下里交流点经验还可以,但真要陆成上课,估计有点为难陆成了。
陆成道:“鲁老师,您可太会为难人了,我啥都不懂,哪里敢在这里上课?您和大家一样,可能都误会我了。”
“您真要我来上课的话,还不如直接那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算了。”陆成回绝地非常痛快,他从来没给任何人讲过岳南涵是什么诊断,只是喊她去给自己问个体检。
你也不能就说我看出来了她的卵巢囊肿吧?
你可以猜,但是你找不出来任何的证据,那么岳南涵的卵巢囊肿第一个发现的人,就还是体检中心的B超医生,而不是我陆成。
这时候陆成的回答与和岳继国谈话时的回答就不太一样!
岳继国是会打人的啊,当然得尽快地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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