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额尔敦坐到皇帝的下手处,他坐下来时就注意到李翩鸿。
她一看就是仁武帝的妃子,不仅生的极为美丽,而且贵气逼人。
他素来知道大安的女子,许多都不俗。如那静平公主,便是天上地下难寻的绝美女子。眼前的此女,大概可与静平公主一比。
“朕收到了大王的国书,国书中称大王有重要信件让使臣送至于朕,没想到大王亲自来了。?”皇帝道。
“既然是重要信件,正是本王亲自来跟皇上商议比较好。”额尔敦道。
“大王要跟朕商议什么?”皇帝道。
“本王听闻,在数年前,皇上与西蜀女皇共同伐南锣,最后两家将南锣瓜分了,可有此事?”额尔敦道。
“确有此事,此事天下皆知。”皇帝道。
“如今本王想跟大安共同伐北境,你我瓜分北境。”额尔敦道。
皇帝和李翩鸿皆神色一敛,万万没有想到额尔敦竟是这主意。
一旁的宁芷看向额尔敦,眼前的额尔敦跟当年她熟知的大胡子,几乎判若两人。
当年的大胡子,便是个粗人,行事直接而张狂。现在的额尔敦,是白狼国的王,神色内敛,碧蓝色的眼眸闪烁着狡猾的眸光,不由让人警惕。
“皇上,北境已经苟延残喘,现在只需要你我这一刀了。”
“此事事关重大,朕不可能现在答复你。”皇帝道。
“这倒也是,本王知道北境也派了使臣过来,想来北境必定也有极丰厚的条件跟皇上谈,皇上可以衡量。”他道。
皇帝只淡淡一笑。
“大王,你是白狼国的王,既然已经来到东安城,还是请住在朕安排的驿馆中较好。招待白狼国和北境的驿馆,朕早已经排好了。”意思是,你最好不要私下行事。
“明日朕设下宴席,款待大王。”
额尔敦自然听出来了,连忙道:“多谢皇上。”
皇帝立即安排人送额尔敦去驿馆,而他们也无意再游湖赏花,决定回去。
李翩鸿有注意到宁芷极为安静,隐隐感觉不对劲。
她隐隐感觉跟额尔敦出现有关,但她又不好多问。
不过此时她和皇帝,都没空想宁芷的事情。
回宫后,她抱着长乐,便和皇帝盘腿坐在软榻上说话。
“其实额尔敦的提议对大安是极有利的,先灭掉最弱的,之后跟白狼国交锋也可。”李翩鸿道。
“……”皇帝点点头,“的确对大安有利,虽然额尔敦以后会是个强敌。”
“只是……”她抱着长乐,不由拧眉。
“怎么了?”
“我在想,这是不是白狼国的最优选择?”李翩鸿有个习惯,与人对敌,便会先站在敌方立场想想,这个选择是不是最优的?
元佑听了十三这么说,不免也思索。
“朕会去封信到飞龙城,问问淑离的情况。”皇帝道。
“父皇,十三姨姨,那个蓝眼叔叔不讨人喜欢。”长乐说。
皇帝和李翩鸿谈这些素来不避着长乐,听到长乐说,二人竟都看向她。
李翩鸿不由问:“长乐为什么不喜欢?”
“他看芷儿姨的眼神,很不喜欢!”长乐说。
长乐多聪明呀,她年纪小,但是心思细腻,又擅长观察,既然让她看出来了。
“长乐说的对,她看人的眼神,的确不讨人喜欢。”李翩鸿道。
皇帝是知道宁芷和额尔敦前情后果的,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宁芷回到侯府时,有些晕晕沉沉的!
她一生,活的迷迷糊糊,莽莽撞撞的。从跟木雨楼私奔那种幼稚傻气,到后来认真大胡子。
一开始当他是兄长,后来隐隐约约发展出感情。可当时她太幼稚了,加上阿绥哥哥的加入,她慌乱无措,不想被禁锢,只想逃跑!
可是,阿绥哥哥去岭南,改变了一切。
她不愿舍弃落难的他,他们在岭南吃了许多苦,但她至今觉得,从岭南开始,她才真的活的明白,活的清醒。
在岭南那段苦涩又甜蜜的时光,是她这一生最温暖的所在,她所有的幸福和快活都留在那里。
但阿绥哥哥死了!
她一度无法承受,生活失去重心!若不是有囡囡,她不知道如何坚持下来!
如今她慢慢走出来,却没想到会再见到额尔敦!
若是她真的有对不起的人,那就是大胡子额尔敦。
当年,她与他的分手亦是决绝而残忍的!如今再见,竟是五味杂陈。
“娘……”这一路回来,囡囡看娘一直不说话,眉头深锁,她对娘的情绪很敏感,一时囡囡也极紧张。
宁芷蹲下身抱女儿,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囡囡,咱们出去玩这么久,出了好多汗,娘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囡囡点点头。
宁芷照顾女儿沐浴,换好衣裳便将她抱到母亲那儿。
就在此时,管家过来通报。
“县主,外头有人给您一封信……”
宁芷接过了信封,拆开信看,是熟悉的字迹,他约她今晚戌时在洋湖边见。
他约她相见,她要不要去呢?
她还是去了!
曾经,他潜到东安城,他想带她私奔,在洋湖湖边,在女学馆,他们偷偷见过。可是如今,这些记忆无比的模糊了。
额尔敦身着灰色长袍,一头黑发也学着大安人一样盘扎起。他身形高大壮实,既然是如此光线昏暗下,他仍十分打眼。
“你来了……”额尔敦发现她缓缓过来,转头看她。
现在的宁芷早已不是当年稚嫩的宁芷,她梳着妇人头,稚气从她脸上散的干干净净,秀美的脸上添了几抹女子娇妩风情,又因她长年行武行走江湖,又有几分英气飒爽。
“我来见你,是因为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宁芷缓缓道。
“对不起?”额尔敦拧眉。
“嗯,对不起!既替我跟你说对不起,也替阿绥哥哥跟你说对不起。”宁芷说。
“元绥不是已经死了吗?”额尔敦冷笑。
他远在极北,居然知道阿绥哥哥死了?看来他对南方的一切,知之极详。
“对,他死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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