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梵很果决:“不能。”
假死药原来就违背天道,所以终究会反噬。
凤老用后出现的问题,他极力在克服,研究一番,增添几味药,不会破坏人的心智,可他没有想到还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待凤老从天牢出来之后,便如同八十的老叟,一日比一日衰老,生命在快速的流逝。他意思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为时已晚,江泠月已经服用假死药,他离京后找去芙蓉城,遇上了江泠月,她也是如此。
若非他遇见的话,只怕她都活不过一年。
“我能延续你的性命。”凤无梵低声说道:“你的容颜不能再恢复如初,却比如今要好许多。你若想与谢归之重归于好,待你治好之后,我将你送到他身边来。”
“不!”江泠月急声打断道:“不要。”她摸着自己的脸,从心中生出厌恶,厌弃道:“我不要再回到他身边。”
她将两个人的事情全都忘了,今后会再次爱上谢归之吗?
若是不能,叫他一个人爱着他,那该多痛苦?
“或许我在你治我的过程爱上你了呢?”
江泠月扯一下嘴唇,进了里间。
凤无梵却是怔住,眼中闪过愕然,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一个可能。
——
沈明棠辞别江泠月后,在山脚下找到谢五郎。
“回府吧。”
沈明棠什么都没有问,给谢五郎时间缓冲。
谢五郎上马车,靠在车壁上。
“大嫂,你去见她了?”
谢五郎忽然问道。
“嗯?”沈明棠侧目看他,疑惑道:“你想问什么?”
谢五郎抿唇,沈明棠知道他要问什么。
“五弟,有些时候造化弄人,便是说明你们两个人有缘无分。”沈明棠见到过江泠月因为她的容颜崩溃的样子,她不愿意叫自己这一面展露在心爱之人面前,太过丑陋。沈明棠同为女子,最能够感同身受,“命运是天定的,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不然对你们两个都是痛苦,就此放下或许你们两个都会重获幸福。”
沈明棠安排这一次见面,又何尝不是希望江泠月能够主动说出来呢?
江泠月不愿意说,她尊重江泠月的选择。
凤无梵在江泠月的身边,沈明棠稍稍放心一些。
谢五郎突然钻出马车,跃下马车往山上急速的掠去,很快到江泠月的寮房,他骤然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一室的冷清。
“江小姐与凤公子已经从后山离开。”小道童站在门口提醒谢五郎。
谢五郎来不及多想,朝后山飞奔而下。
山下有一条河流,凤无梵上一条小船,朝江泠月生出一只手。
江泠月一顿,正想要避开。
凤无梵忽然看向她的身后,低声说道:“谢五郎来了。”
江泠月连忙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一只脚踩在船头。
凤无梵一个用力,将她拉上船,另一条手臂环住她的腰。
江泠月浑身一僵,却是没有挣开,反而亲密的靠在凤无梵的怀里,抬头朝他笑一下。
凤无梵抬手摸一摸她的脑袋,扶着她进入船舱。
谢五郎定在原地,看着江泠月与凤无梵亲密相依的坐进船里,船夫用竹竿将船只撑离岸边。
他心口猛地一跳,快步奔过去,船只调转一个方向,船舱里的情况暴露在他的面前。
凤无梵与江泠月坐在一起,他低垂着头,手指挑起江泠月的下颔,隔着面纱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江泠月娇羞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
谢五郎手指紧紧握成拳,关节咔咔作响,一拳砸在树干上。
船只驶离,湖面荡漾圈圈涟漪。
——
沈明棠等了一个时辰,谢五郎方才折返回来,他裹挟着一身冷气而来。
“人走了?”
沈明棠看他唇瓣干裂,从壁柜里拎出一竹筒水递给他。
谢五郎动作迟滞的接过去。
喝下一口气,仿若黄连水从喉间滚过,直苦到心肺去。
“大嫂,我与韩家的七小姐的事情,暂时作罢吧。”
谢五郎不愿意耽误别的姑娘。
不愿意将就。
也不愿意将残缺的心给人姑娘。
不公平。
“好。”沈明棠应下,然后又说:“长公主府赏花宴,你要出席。”
谢五郎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
沈明棠作为长嫂,不能不管谢五郎的亲事。
之前与四夫人商议好让他们两个人相看,若是对眼了,便继续深入了解一番。若是没有对眼,那便算了。
不强行逼迫。
江泠月心意已决。
谢五郎得有新的开始。
——
韩家也得到消息,沈明棠陪同谢五郎一起去的白云观。
“四夫人,谢五公子在观里停留了一刻钟,脸色不太好的在山脚下等谢娘子。没一会儿,谢娘子也下山,两个人乘坐马车走一段路,谢五公子突然跳车上了白云观,这一去便隔了两个一个时辰才下山。”
仆从的话让四夫人皱紧眉头,谢五郎这是压根没有将人给忘了啊。
四夫人若有所思的询问道:“江小姐没有与他一起下山?”
“没有,江小姐与凤公子乘船离开。”仆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们两个人像是一对。”
那谢五郎是郎有情,妾无意?
这门亲事还得缓一缓。
韩四夫人决定再观望一番。
“你下去吧,等下老爷回来,你把这件事告诉老爷。”
韩四夫人起身去私塾亲自接韩嘉悦。
——
私塾里,韩嘉悦双手交叠在桌子上,瘦小的脸蛋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很不高兴。
谢定安哄了一天,韩嘉悦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你别愧疚,你不是有意忘记不给我带早饭,你把自己的中饭给我了。”谢定安小声的继续哄:“你中饭的一小个饭团子很好吃。”
我是有意不带早饭。
韩嘉悦眼圈发红:“你要抄写三遍三字经。”
“没关系,我最喜欢抄书。”谢定安继续安慰她,顿了顿,他小声说道:“三字经,千字文我都不看,都是抄一遍,全都记下来。我打算看四书五经,主动跟夫子提议,换成朝诗经,他答应了。”
韩嘉悦睁圆来了眼睛,抑郁了。
原来他小时候不爱读书,也不爱写夫子布置的作业,原来是偷偷在家抄书!
她心口疼,这回估摸着是真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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