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笑道：“是了，芳苓的母亲出身书香世家，是南方宋家人。”
“那就难怪了。怎么不见承明？”长公主扫视了四周一眼。
裴夫人说道：“承明昨天傍晚有事，先回去了。说下午再来接我们。”
长公主从嬷嬷手中接过两个荷包，里面各装着一块玉佩。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一些，方便现在这种情况送人。
礼数周到，挑不出错。
长公主算是给足裴夫人的面子，还邀请对方一起去别院用早饭。
裴夫人犹豫了一声，“会不会打扰到了您？”
“这有什么打扰的，不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吗？”长公主压下心底的异色。
出声邀请，仅是一句客套话。
看裴夫人的意思，是真的想去？
不过，裴夫人最终委婉地拒绝了，“咱们尚未进殿里上香。待晚些带上礼品，再去拜访殿下吧。届时跟殿下好好说说话。”
“好啊，那本宫在别院等你来。”
两个长辈有说有笑，和和气气。
杜婉一直站在旁边，微笑地不说话。
修炼过后的杜婉对别人的情绪很敏锐，裴夫人虽然面容慈和，眼神温柔，她还是察觉出裴夫人隐藏的一丝不喜。
这个倒正常的。
她失踪了那么久，名声早坏了。
杜婉后来被封为郡主，封住了悠悠众口，却抹不掉失踪过的事实。在一些重规矩和声誉的世家望族眼里，她已经不适合再去当一家的主母。如果不是杜婉的身份足够高，背后还有皇帝撑腰，恐怕裴夫人早给儿子退亲了吧。
跟裴夫人分开后。
一行人直接回了别院。
下人已经准备好早上的斋菜。
杜婉看到了经典的配置，馒头、菜包子和咸菜。
白粥都没有一碗！
杜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琢磨着那两个姑娘。
据说中的描写，大反派的妹妹裴慧语，就是个坑爹坑娘坑哥的货。坑爹，书中说她把他父亲好不容易寻找来的一株珍稀草药送人了。坑娘是把她娘订的好亲事退了，转头死活要嫁给爱情，一个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寒门学子。坑哥嘛，嫁人后有啥事，总是找哥。
今日第一次见到，外表是个很天真单纯的一个小姑娘。
真的难以想象，会是个无底洞的大坑。
穆芳苓是大反派的亲表妹，父亲是一个封疆大吏。
书中穆家二老爷送女儿来京，是怀着把女儿嫁到镇国公府的小心思。按照书里的正常发展，现在已经没有了原主，穆二老爷此举无可厚非。可是杜婉过来后，改变了剧情，穆芳苓还是被送到了京城，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杜婉很快就有了答案。
秦九小声凑到她耳边嘀咕，“刚才裴夫人在长公主面前一直称赞那位穆家大小姐？穆家不会是想和你家结亲吧。”
“什么——”
杜婉顿时明白过来。
只想骂一句，卧槽！
裴夫人今日是冲着便宜娘来的？
不，是推销大侄女来的。
秦九又说道：“瑞郡王现在成了京城当家夫人最看好的女婿。”
“呵，一直看好，一直不是她们家的。”杜婉扬眉说着。
秦九瞥了她一眼，轻声提醒，“你哥哥不小了，该议亲了吧。”
“没看到我娘有替大哥张罗亲事的苗头。”杜婉不知其中有何讲究的，长辈对杜潜的婚事一点都不急，反而给女儿早早定了个娃娃亲。
秦九眼睛闪烁道：“你说哪家贵女配得上郡王？”
“不知道。”
杜婉想象不出杜潜会娶谁，“只要不是和我不对付的就成。”
秦九：“……”
她一直和婉婉不对付？
咋办？！
公主府如今显赫无比，皇帝的身体又不错。
在外人的眼中，公主府的荣光至少还能维持几十年，杜潜除了有一个宠爱妹妹的小毛病外，各方面都是极为优秀的。现在又被封为瑞郡王，只要嫁给他，便能当上郡王妃。这对于女子来说，相当于一步登天。
因此，杜潜的风头如今盖过了谢璋。
早饭过后没多久。
裴夫人领着两个姑娘，还有带着礼物来别院拜访。
长公主请她们进来，还叫杜婉来招待两个姑娘。
杜婉客客气气地带着两个姑娘。
没什么话题地在别院转了一圈，然后，停到了一处观景楼。
最高层，有一个八角凉亭。
杜婉让下人沏壶好茶，再备上瓜果等。
裴慧语和穆芳苓走过来了。
杜婉客气道：“两位走累了，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歇歇脚。”
现在没有外人在，裴慧语对杜婉不喜的态度都没遮掩，“你不用讨好我，再讨好我也觉得你配不上我哥。就算你是郡主又如何，我才不怕你呢。”
“呵。你脑子有病呀，哪里看出本郡主在讨好你了？是我娘亲让我来招呼你的，不然，本郡主认识你是谁呀，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杜婉可没有拿热脸去贴人家冷脸的习惯，“这里的风景不错的，虽然昨天才出过命案。你们将就着看，有何事吩咐下人去办，我走了。”
裴慧语被骂得目瞪口呆。
穆芳苓同样愣住。
估计都没有料到，杜婉会突然翻脸。
杜婉头也不回地下了观景台。
别人或许会讨好未来小姑子，杜婉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在她的想法里，从未有过要嫁给裴灏的念头。
所以，裴夫人和裴慧语的不喜，完全影响不到她。
裴慧语回过神来，气得脸蛋涨红，“表妹，你说她、她怎么敢那样？”
“人家是郡主，为什么不敢？”
“我——”
“你都那样说郡主了，还想郡主对你低声下气吗？凭什么？”穆芳苓难得没有安慰表妹，端起茶水自己喝了起来。
以前听说表妹有点任性，现在是完全见识到她的没脑子了。
幸好，这不是她的亲妹，不然直接打死得了。
裴慧语委屈地望着穆芳苓，泪眼汪汪，“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说是事实，你接受不了，我也没办法。”穆芳苓对这个表妹是有气的。姑母暗示过她，想给她和瑞郡王牵线。
现在看来，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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