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随口问道：“那人何时回宫？”
“要等刘进押解进京当面认人，大雪天路不太好走。”这意思是大雪天路上会耽搁一些天。
“那刚才你还说他招供——”
“是招了，人没到京城而已，消息先传回来了。”裴灏眸光扫过她手中的糯米团子，自己也伸手拿了一块，试着吃了起来，“你给杜大哥很多银子吗？”
刚才的八卦，他也看到了。
起因就是小姑娘送了杜潜一大笔银子。
杜潜去岳父大人面前得瑟，才会被岳父大人追着打。
杜婉对于裴灏，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把黄怜的赔偿说了，“我不缺银子，就把印章给大哥，让他去取。”
“黄怜经商很有一手，赚的银子不会少。”
“我大哥想把封地圈起来，正需要一大笔银子。”
“圈起来？”裴灏若有所思。
杜婉笑道，“对，建成自家后花园，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
裴灏心想等下次早朝，恐怕就会有人跳出来反对皇帝此举。
昨天两道圣旨，看似简单，其实不然。
就拿杜潜的封地来说，以前还在官方的管辖范围，还是按照规章制度行事，没人会有异议。现在圣旨下来，性质就变了，从官方变成私人，税收全免，完全放权给他自治，换句话说，在杜潜的封地，他就是王。
弹丸之地，人口不过五千。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有人吃到了肉，红眼病还会少吗？
此事朝堂里定然会掀起很大的旋涡。
再说杜婉那道圣旨，也算是特殊的恩宠，风头可以说盖过了皇后。不过她是一个姑娘家家，又有杜潜顶在前头，倒不会有什么问题。
裴灏轻声把这些分析给她听。
以为她会放到心上，结果她嘲讽地笑了笑，“没事。这些人掀不起风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舅舅关大牢了呢。”
“……”裴灏沉默。
下半年皇帝捉拿官员，是一批接一批。
京官都被砍掉了三分之一，有一些官位还没找到适合的人顶上。不过，他是过来看小姑娘的，说这些糟心的事情干嘛？
落棋这时低眉顺目过来，“郡主，秦九姑娘和吴家大小姐求见您。”
“送礼来的？”杜婉问道。
落棋低头道，“是带着贺礼过来。”
“行！请他们到正厅。”
“是，郡主。”
落棋退下去。
裴灏拿着湿手帕擦了擦手，“婉婉，我还有事情要忙，便先走了。”站起来的时候，还扯下了自己身上的玉佩。
弯腰，戴到她的腰间。
杜婉好奇问，“你这是干嘛？”
“贺礼。”裴灏满意地看到她身上有属于他的东西。
杜婉低头瞅了瞅玉佩，“瞧着很贵呢。”
“不贵我也看不上。”裴灏看到她腰间另一枚压裙子的玉佩，怀着某样的心思，他夺了过来，“礼尚往来。还有，我上次送你的玉佩，怎么没见你戴过？是不是不见了。”
杜婉本来正纠结他怎么抢走自己的玉佩。
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互相交换信物，总感觉怪怪的。
刚想说什么，又听到他问起上次的玉佩，杜婉想了想回答道，“在屋里放着呢，没有不见。”
“……”裴灏心头莫名甜滋滋的。
小姑娘没有扔掉，还是在意他的。
接下来裴灏恋恋不舍地走了，杜婉转身去见客。
秦九和另外一个端庄温婉的吴姑娘在场。
下人给她们端上了热水和点心。
杜婉踏入厅里，两人站起来相迎，相继朝杜婉福身见礼。杜婉示意她们不必客气，瞅了秦九两眼，“你最近去干啥了，脸蛋儿都不胖了。”
秦九想冲上去“呸”她一脸，“你是不是想打架？女人能说胖的吗？”
“胖还不准人说，做人要诚实呢。”
“不胖！我一直不胖，从来不胖！我的脸蛋，先前是圆圆的，有一丢丢婴儿肥。”秦九这段时间努力学武，身子抽苗了，长高了，脸蛋儿瘦了一丢丢，自认为比之前还好看了。
杜婉假假地扬起小嘴角，“肥不就是胖了吗？”
“……”秦九威胁地瞪着她，一副要跟她动手的架势。
杜婉不由好笑了。
以一副前辈的心态，端起了态度，正经八百地说道：“小九呀，你是不是想跟我打架？”
“好久没跟你过一招了，想来几招？”秦九的信心很足的。
为了打赢杜婉，她一直勤奋练武。
本来还想等下次再找杜婉切磋，可杜婉的态度，让她改变了主意。
杜婉犹豫了，“那个，不是我不想跟你切磋，是怕你受到打击。”
秦九差点被气笑了，“还没有开打，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赢我？以前打架都是我赢的多，你赢得少，你今天哪儿来的自信，一定能胜过我呢。”
杜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小姑凉，不想打击到小伙伴，还善意地提醒一下，结果小伙伴更生气了，非要上赶着作死。
她真的太难了！
玉灵苑不适合打斗。
杜婉带着秦九向练武堂走去，吴家大小姐是个温婉的姑娘，以前听说过郡主和秦九是死对头，经常打架。就是最近和好了，还会一起去逛街。现在看来传闻不可信，见到面还是要打架。
甚至，连她这个客人，郡主都没在意过。
看着走在前面的郡主和秦九。
吴姑娘和她的贴身丫鬟走在后面。
丫鬟小声替主子不平，“大小姐，她们怎么可以……”
主子被人忽略了，受到怠慢，丫鬟很不开心。
倒是吴姑娘面色温婉柔和，并不生气，“注意你的言行，再有下次日后你就不必再跟着我了。”
“奴婢只是替主子不值。”
“有何不值？今日能借着秦九见到郡主，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你出去大门口瞧一瞧，有多少来客连主人家一面都不曾见到。”
“……”那丫鬟低头不敢说话了。
吴姑娘今日是怀着目的而来的，岂能因为一点怠慢便退缩。
秦九信心十足地跟杜婉去练武堂。
想跟杜婉过几招，还幻想着要教训一下杜婉，让杜婉以后对她尊重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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