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丁辰手持长枪,身上溅满了鲜血,连脸上也已经血迹斑斑,身前横七竖八的躺的全都是尸首,活脱脱一个杀神一般。
说他是个书吏,的确有些讽刺。
甭说一众贵妇们不敢相信,就连张氏说出口之后,都觉得十分滑稽。
张氏转身凝重问甄宓道:“宓儿,你跟母亲说说,你家夫君到底是做什么的?”
甄宓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一方锦帕,快步跑上前去,把丁辰脸上的血迹给擦干净。
张氏没有从二女儿那里得到答案,转身对着小女儿不悦的道:“姜儿,自从你姐和你姐夫回来之后,你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你是不是也在瞒着母亲?”
甄姜她把张氏拉倒一旁,低声凝重的道:“母亲,其实以前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方才姐夫大发神威,而且连手下几人都那么勇猛,女儿才猛然醒悟过来。
母亲您想,姐姐那般美貌,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普通书吏?
除非当初攻入邺城的曹军主帅是个瞎子。”
“你是说……你姐夫是当年攻入邺城的曹军主帅……”经过甄姜的点播,张氏也有些明白了。
“母亲可还记得,姐夫自报姓名是什么?”甄姜此时回忆如潮水一般,“他说他姓林名辰,字子文。
可是我听说,当今曹魏尚书令,魏公手下第一重臣,乃是姓丁名辰,字子文,也就是当年邺城之战的曹军最高统帅。
世间能有这么巧合之事么?”
经过甄姜这么一分析,张氏顿时觉得所有事情都对上了,她握着女儿的手道:“没错,你姐夫定然是那位丁辰,而非区区一个小书吏林辰。
想来这事你父亲应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在瞒着我。
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张氏此时都想立即赶回去质问夫君。
怪不得此前她为两个女婿裁衣服,要给大女婿裁红色,给二女婿裁月白色,夫君骂她头发长见识短,坚决都要裁成红色。
原来夫君早就知道二女婿身份高贵,要远胜于大女婿。
“姜儿,你说……你姐姐跟了这般大人物,对咱们家是好还是不好?”张氏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
“当然是大好事了,”甄姜欣喜的道:“难道你还真希望姐姐嫁给一个小书吏啊。
既然姐夫在曹魏是那般有权势,对姐姐又是那般体贴,还亲自陪着姐姐回来省亲,父亲母亲便可以放心了。”
张氏听了微微点头……
……
前厅,吴县令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坐下,见到县尉黄臻正在热情的招呼朱群等豪族家主们饮酒。
听了丁辰的判断,吴县令不免仔细观察了一下黄臻。
黄臻依然跟从前一样热情好客,左右逢源,看不出任何异常。
吴县令觉得丁辰大概是猜错了。
毕竟他们已经相处数年,相较于丁辰,自然是他更了解黄臻脾气秉性。
好在丁辰也没有滥用强权,把勾通山匪的帽子强行压倒黄臻头上,这倒是令吴淳很是欣慰。
酒宴继续进行,一众人都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见县尊回来,全都摇摇晃晃的围过来敬酒。
突然之间就听见外面一阵慌乱,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站住!”
随即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扛着明晃晃的大砍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呦,全都是大人物,”那汉子戏谑的笑着,从桌上随手抓起了一坛酒,大饮一口道:“不过今天要委屈你们一下了。”
“你们是……是做什么的?”有个老者颤声问道。
黑衣汉子瞪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走了过去,小声道:“要命的。”
说着,一刀把老者砍翻在地。
看到对方如此野蛮,一众豪族家主全都吓坏了,聚集在一起再也没有人敢发问,全都怔怔的看着吴淳。
而吴淳心里早把县尉黄臻骂了一百遍。
无极县衙役虽然不多,但有聊胜于无,若不是全被黄臻放去喝酒了,怎么也能抵挡一阵子,给他们留出撤离的时间。
可是现在可好,县衙让山匪一攻即破,把他们全都堵屋里了。
突然,吴淳猛地想起来,丁令君会不会早就知道山匪要来攻击,所以才判断黄臻是山匪的内奸?
他越想越是如此,再看黄臻时,只觉得对方镇定自若,根本就不像其他人那般慌张,吴淳越发笃定了丁辰的判断。
“想必阁下就是吴县尊吧,”黑衣汉子见所有人都围着吴淳,于是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伸手向上道:“劳烦把府库钥匙拿出来,省的我们麻烦。”
吴淳冷冷的哼了一声,凛然道:“官匪不两立,那府库之中乃是公产,老夫身为曹魏之臣,岂能屈从于尔等贼寇?
想从老夫手中拿钥匙,休想!”
黑衣匪首闻言不由分说,横过刀柄便捣在了吴淳的脸上,顿时把吴淳打翻在地,门牙都捣掉几颗,和着血吐了出来。
“老子问你要钥匙是抬举你,你以为没有钥匙,老子就不会砸锁么?”
黑衣匪首说着,一脚踩在吴淳身上,冷笑道:“看你这态度,老子很是不爽。
去你个曹魏之臣,有什么了不起,如今还不是被老子踩在脚底下。
等把你们府库家底都搬空,妻子女儿都抢走,看你们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呸!”
说着一口痰吐在吴淳身上。
一众富户脸上都变成灰白色,可想而知山匪并不是危言耸听,他们这边受到了攻击,后宅的女眷自然也跑不了。
而且既然山匪敢于攻击县衙,他们的家里更不能幸免于难,恐怕家中的钱财与存粮也保不住了。
“老子不管你是什么臣,”黑衣匪首右脚踩了踩吴淳的后背,轻蔑的道:“今天老子前来就是要抢钱、抢粮、抢女人的。
幸亏有你这老小子办的这生辰宴,老子才能不费吹灰之力,把整个县城富家小娘一网打尽,省去了许多工夫。
今天老子不止发了财,晚上还要入洞房,实在快活的很。
说起来,老子还要谢谢你呢。”
这话听得吴淳一阵心酸。
的确是他办的这生辰宴,给了山匪机会,若不然山匪也不会这么顺利。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紧接着冲进来一众花白头发的老兵。
虽然这些白发军卒看上去岁数都不小了,可是打起仗来异常勇猛,瞬间把后面一众山匪杀的人仰马翻,站立不住。
……丁令君果然留有后手,吴淳虽然被黑衣头目踩在脚下,但是看到这情形,却忍不住拍着地面哈哈笑了起来。
他当年在许都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这些白发军卒的作战路数就知道是正规军,联想到丁令君就在府中,自然能猜到这是丁辰早就做好的安排。
“混账,哪来的一帮老东西,给老子顶住,”黑衣匪首有点慌了。
他实在不明白无极县所有的衙役都已经醉成烂泥了,却有从哪里跑出来这么一帮白发老卒。
偏偏这些老卒还这么能打,把他们一众青壮兄弟杀的七零八落。
要知道为了能顺利打掉无极县的中枢,并成功抢走县衙府库中的钱粮,前来攻击县衙的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中,哪想到在这帮老卒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说话间,老卒已经完成最后绞杀,冲到了黑衣匪首跟前。
那黑衣匪首连忙把吴淳拉起来,试图当做人质,可是突然之间“嗖”的一声,从庭院外面飞进来一支羽箭,正中黑衣匪首的咽喉。
那黑衣匪首瞪大了眼睛,倒地身亡。
那射箭的正是太史慈,随即丁辰也迈步进来,看了一眼被陷阵营斩杀干净的山匪。
此前他已经给陷阵营下过命令,遇到山匪不用手下留情,全部击杀即可。
吴淳惊喜的站起身来,冲丁辰躬身施礼道:“多谢郎君仗义出手,老夫感激不尽。”
丁辰没有主动透漏身份,吴淳自然也不敢相认。
“这里面谁是黄县尉?”丁辰扫视了众人一眼,板着脸问道。
“在下便是,”黄臻拱手道:“多谢郎君……”
“拿下!”黄臻话未说完,丁辰长枪一指,命令道。
马上有军兵前去,不由分说把黄臻反剪住双臂,给押了起来。
“放肆!我乃是本县县尉,你们这是何意?”黄臻挣扎着怒道。
可是陷阵营军兵的双手如同铁钳子一般,把黄臻双手箍住,让他动弹不得。
丁辰上前,那枪尖挑起黄臻的下颚,嘴角微微翘着沉声道:“身为县尉,,打击匪寇乃是你应尽之责,谁料到你却是贼鼠一窝,为山匪劫掠提供一切便利,你还有脸说你是县尉?”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黄臻看到对方那威势,已经猜想到面对的恐怕不是普通百姓,恐怕有军方身份。
“你明知有山匪来袭,故意把衙役全都灌醉,以配合山匪行事,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丁辰厉声道。
黄臻撇了撇嘴,梗着脖子道:“这是欲加之罪,你仅凭这莫须有之猜测,还敢杀我不成?”
“实话告诉你吧,”丁辰道:“这场生辰宴便是我为山匪设下的圈套,你不承认倒也无妨,待我将匪首抓住之后与你对质,看你是认还是不认。”
黄臻闻言愣了愣神,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丁辰知道这人是抓的没错了。
想来那吴淳虽然对曹魏忠心,但能力也真是一般,身边有这么一个私通山匪的县尉,竟然没有觉查出来。
而且他还把抓到的山匪眼线还交给这人来审,这不就相当于让贼审贼?
能审出来什么线索才怪。
如今这县衙周边的匪徒算是肃清了。
说起来山匪对围攻县衙也是下了血本的,前厅与后宅各派了四百精锐匪徒,用来控制县衙。
可是丁辰率领四员悍将与百十陷阵营军士守在这里,山匪的计划便完全落了空。
丁辰没有理会一众乡绅的道谢,直接来到庭院里,问刚刚进来的魏延道:“外面战事怎样了?”
魏延道:“山匪总共来了大约有一千五百人,乌桓铁骑有两千人进城,正在与匪寇巷战,问题不大。
山匪所重点攻击的是甄府朱府等豪族府邸,此时咱们的人马已经赶过去支援,不会出什么乱子。”
“那就回去吧,”丁辰说着,大踏步回到后宅,把张氏以及甄宓甄姜姐妹接上马车。
同时他们五人骑上战马,率领一百陷阵营军士在旁边护佑。
此时城中依然在巷战,偶有小股山匪从巷中杀出来,俱被几员战将轻松斩杀。
赵云等人骑上了战马,诛杀山匪步卒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追出来的军兵见到这一行人,无不对着丁辰躬身施礼,然后转身回去诛杀别的山匪。
车厢里的张氏看到这情形,不由叹口气道:“明明外面那么多匪徒行凶,可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却无比的踏实。”
甄姜笑着道:“姐夫用这么多军将来保护我们,山匪根本就近不了身,当然感觉到踏实了。
对了,姐姐,姐夫手下这几员战将必非寂寂无名之辈,他们都是谁呀?”
甄宓知道母亲和妹妹猜到夫君的身份了,莞尔一笑,指着太史慈魏延道:“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提也罢。
只有那个骑白马的将军品行端正,而且跟母亲是同乡。”
“常山人?”张氏吃惊道:“难道是赵云赵子龙将军?”
赵云自从跟随丁辰之后诛文丑,杀踏顿,立下了赫赫战功,比他在本来历史上的名气还要大,在老家常山,自然更是大名鼎鼎。
张氏作为常山人,自然也为家乡出了这么一位英雄而感到骄傲。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大英雄在她家里住了这么多天,还收她儿子为徒,他却不知道。
“原来弟弟的师父是赵子龙将军,我的确不该嘲笑他,”甄姜正色道:“姐姐,你能不能跟姐夫说一声,让赵将军也收我为徒,教我箭术。”
“一个姑娘家家的,你学箭术做什么?”甄宓白了妹妹一眼道:“你要想学,自己跟你姐夫说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甄府。
此时甄府门前正在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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