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卫开冬死了?!”陈月歆拧起眉头,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又为什么要找我?”
“就刚刚!阿冬自杀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往外传递着失去挚爱的情绪。
哭了一阵,小阳春吸着鼻子又道,“他留了一张纸条,说要找你……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她哭得陈月歆心烦,没再多问便直接切断了电话。
瞿星言盯着她的脸,“怎么回事?”
“卫开冬自杀了。”她简短答道,看着手机上传来的医院地址,心中的烦闷更加有增无减。
陈月歆拧着眉头,深吸一口气,“换一下,我和霏霏去找小阳春,你去雁门江。”
瞿星言点头,“好。”
双方各自出发,陈月歆与张霏霏一路无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治安队员在门外守着,卫开冬的父母还没赶来,停尸房里只有小阳春一个人,她瘫坐在地上,脑袋轻轻地靠在床架边缘,一只手紧紧握着白布下的手,抽噎着哭泣,应该是还没缓过劲。
“汪先生的手机号码是之前留在队里的,这是死者留下的纸条。”治安队员见到陈月歆,立刻解释了一句,把东西递了过来。
他们脸上的神情也很是惊疑,不过之前已经目睹过于小田的消失,便也不再大惊小怪,专业的事情自然有专业的人员处理。
纸条上的钢笔字还算工整,写着:如果我死了,就去找红头发的少女,我死后还会和她再见的。
陈月歆眼神沉了下去,不顾在场的其他人,手心里直接燃起一团火焰,一瞬间就把纸条吞噬了,她踏步进入门内,张霏霏紧随其后。
她停在离小阳春两米外,是张霏霏上前安抚了人的情绪,把小阳春扶了起来。
对方一看见她,抹了把眼泪,“你见到阿冬了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咱家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呜呜呜……”
陈月歆眼神里有一丝天生的傲慢,不耐烦道,“他随口说的话你也相信?人死后怎么能复生?”
小阳春的逻辑已经被卫开冬的突然死亡给冲碎了,“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我亲眼见到了啊,你和阿冬的确和我们不一样,你一定有办法让阿冬回来,不然他也没必要留下这种话!”
“求求你了,”她差点给陈月歆跪下,可被张霏霏拉住了,“求求你也让我见一面阿冬吧,只要见一面,我保证不再烦他!”
张霏霏安慰道,“你别这样,死者已矣,家里还有父母需要你的照顾,你得振作起来啊。”
“你现在也是亲眼看见的,”陈月歆还是不怎么客气,“卫开冬不就在那躺着?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能去哪找我?去哪见我?”
说着,小阳春又哭了起来。
陈月歆绕过了她,直奔后面的尸体。
致命的伤口在颈动脉上,人也确实断气了,可离得近了,陈月歆竟能从尸体上感觉到一丝残余的灵气。
她使一缕红色流遍尸体全身,确认再三,这的确是一丝极细微的灵气,而非阴力邪气,这灵气因太弱了而即将消散,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比起‘熟悉’,或许用‘亲切’来形容这感觉更为合适。
就像……就像接近雁门江中那棵树时产生的感觉,也像刚见到朱夏时的感觉。
世间有灵物千千万万种,都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想到这里的时候,陈月歆能明白,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双方之间的力量有相似之处,或者是同源之物。
比如,她会与朱夏亲近,是因为朱雀和九凤同属羽族。
不多时,卫开冬的父母也来了,张霏霏和小阳春忙着劝慰、陪伴两个老人,陈月歆又从治安队那里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
卫开冬被带回治安队后受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供认不讳,期间一直表现得无比正常,甚至就像恢复到了很久之前的样子,被关起来后,他要了一支钢笔和一张白纸。
他用这支钢笔刺进了自己的脖子。
有治安队员在场,他被送到了医院,但抢救无效,还是死了。
得到的消息仅有这些,待小阳春三人情绪稍稍好转,她便和张霏霏一同返回了喆时。
瞿星言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她们俩回去的时候,他也已经回来了。
双方马上交换了信息。
“护宝者就在雁门江底,”瞿星言神情并不轻松,“可是对方拒绝与我沟通。”
“也就是说,你没打听到那是什么宝物?白去一趟咯。”陈月歆打趣道。
“不能算白去,我见到了护宝者。”他道。
陈月歆打起精神,“什么来历?”
瞿星言突然看着她,扯了扯嘴角道,“窃脂。”
她想了一会儿,挑起眉头,拉长了音调,“哦——原来是个小冤家。”
张霏霏好奇道,“什么小冤家?月歆,你们认识?”
“算认识吧,这哥们儿也听命于玄女娘娘,只是地位远比不上我们四圣罢了,”她详述道,“当年三方大战,他听玄女娘娘调遣,也帮人族干了点实事,后来娘娘身入轮回,他就隐居了。”
据载:又东一百五十里,曰崌山。江水出焉,东流注于大江,其中多怪蛇,多执鱼。其木多楢杻,多梅、梓,其兽多夔牛、麢、犀、兕。有鸟焉,状如鸮而赤身白首,其名曰窃脂,可以御火。
瞿星言补充道,“他也算是元尊最早的追随者之一了,因有御火的能力,月歆和他交过手。”
“打过三回,都是我赢了。后来他就避着我,也不与其他几位四圣交流,只和玄女娘娘共处。”陈月歆得意道。
“隐居至今,因灵宝而现,那雁门江中的东西定然不简单,”瞿星言顿了一下,喊了她一声,接着道,“月歆,这次我与他相见之后,他直接让我回来找你,他说他要见你。”
陈月歆不以为意,“那不是来得正好?我去一趟就是了。”
“我和你一起去。”瞿星言眉目之间有一丝泄露出来的担忧。
她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窃脂的实力他们心里清楚,而现在的她并非鼎盛时期,万一双方动手,有他在场,总归更好。
陈月歆承认,自己心里的自尊心此时冒出来作祟了,她拒绝道,“我不和他动手,有老相识的交情在,我只是去问问他,那宝物到底是什么来头,后话再论。”
“霏霏,你也别担心,窃脂并不清楚我现在的实力,”她察觉到了另一道关切的目光,回头冲张霏霏道,“我在卫开冬的尸体上捕捉到了一丝灵气,他的死没那么简单,这边还需要你盯着些。”
“他写下的话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张霏霏靠近了她一些,思索道,“我想去问阳春姑娘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问道。
“那本书,他从科研会上带回来的那本。”张霏霏答道。
一边的熊巍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几人,感叹道,“都说从书上是学知识的,什么书能把人学成这样?唉,假书害人。”
张霏霏忽的皱起了眉头,“假书害人……”
她脑海中的回忆清晰起来,“你们记不记得,之前那个梦游杀人的尹鸣蜩?他也是看了书里的文章才魔怔的!”
陈月歆对这人印象很深,点头道,“记得。不过他说那书里写的是关于梦游的文章和一些其他的科学理论……咱们还能找到他说的那本书吗?”
“或许可以,书会被当成那件案子的证据,”张霏霏分析道,“拿到卫开冬看过的这本书后,我会联系一下咱们那儿的治安队,征求一下借阅的权限。”
陈月歆表示同意,转而道,“瞿星言,你保护霏霏!”
瞿星言依旧没能拒绝她,应承下来,“知道了。你自己小心行事。”
天色渐晚,雁门江边的风带走了一些她身上的灼热感,吹的人很是舒适。
要入夏了,她接近那棵树,自从上次在这里听见了窃脂发出的叫声后,这里又恢复了冷清,只有人类搭起来的棚子还留在这里,却也被那时炸开的力量波及了一部分,歪七扭八的,在夜幕下的远处看过去,像一处破败而危险的残垣。
那股亲切的熟悉感还在,她又一次想起了朱夏。
朱夏离开好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陈月歆和熊巍之间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似乎没有人愿意主动提及那天的无心之失,她兀自想着,熊巍只是对朱夏用情太深,也许自己可以去和他解释一番?但也不对,既然朱夏和他好好的,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她冷静的思考起来。
‘我明明都快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带着阿夏留给我的心愿’。
熊巍是这么说的。
这不像是好好的会说出来的话,这像是朱夏不会再回来了说出来的话。
朱夏留给他什么心愿了?他又在收拾什么心情?难不成张霏霏在骗她?
咔嚓!
细微的声音响起,像是相机快门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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