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假惺惺的对我说,如果五年前我回来,你就会把泽恺还给我,林盛夏你怎么可以这么虚伪!”
或许是因为知道顾泽恺快醒过来的关系,苏暖的声音里遍布着委屈,却也不会演的太过,聪明如林盛夏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里面的些许变化?
可林盛夏却是真的累了,她虽然不像是寻常女人那般的性子,也不可能像是个傻子一样的任由苏暖摆布。
“你都说了,如果那是五年前你回来,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我之于顾泽恺,顾泽恺之于我是怎样的意义,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
林盛夏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有些冷静的过了头。
苏暖怔怔的望着她,是真的读不懂林盛夏到底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回来,还是那么有信心泽恺凡事都会站在她那边。
可不论如何,刚才她想要设计林盛夏的好机会,反而被林盛夏诚恳的话语给击溃。
先机已经不站在自己这边了,她说的再多,对林盛夏也产生不了丝毫的伤害。
苏暖这样的想着,终于用着贝齿咬紧了下唇,眼神流连的落在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俊美男人,恋恋不舍。
可最终,她还是退了出去。
她苏暖,不着急这一时!
待到苏暖出去,林盛夏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眼神却由落地窗外移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顾泽恺身上。
他的脸上被擦拭的干净,深邃阒黑的眼睛被长睫毛紧阖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换成了医院的病号服,脖子处红红的,看样子不像是被火烫伤。
健硕的胸膛均匀的呼吸,因为解开几颗扣的关系大片的皮肤若隐若现着,一贯的凛然肃杀之气收敛的干净不剩。
林盛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顾泽恺,心里却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泽恺,你说……”她突然对着沉寂的氛围开口,似乎是在跟躺在床上的顾泽恺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算不算是我咎由自取?”
过了半响,林盛夏才将之前的那句话接了去,她单手手肘撑在沙发的椅背上,乌黑如墨的发尽管尾端烧焦了不少,可依旧是柔顺如初。
此时的林盛夏,带着点落寞,带着点大难不死的疲惫,还带着与苏暖对话之后的落空,种种情绪在心底百感交集。
顾泽恺突然睁开了眼睛,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两双眸子相互碰撞到一起,竟在两个人的心里带起了不同的涟漪。
林盛夏不过是片刻微怔了下,随后浅浅的笑了,颊边的梨涡越发的深沉,好看极了。
苏暖其实也是好看的,可那种好看却带着一种小家子气,而林盛夏的美却不同,她的美丽来源于骨子里的那种修养与智慧,她本身长得就已经是绝色了,良好的家庭教育更加为她加色不少。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林盛夏开口,像是将之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顾泽恺却不回答她,只是用着那双意味深长的幽深眸子看着她的脸,眼神中有着令人读不懂的情绪。
他的黑眸深沉的落在林盛夏身上,分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林盛夏可以肯定的是,没有排斥。
林盛夏站起身来,向着病床旁边走去,其实她也是刚刚醒来,身体还有些虚弱。
手背上自己拔掉的针头划破了皮肤,有一道长长的红痕,当时她的心里是难过的吧,在听到元牧阳说他此时正在与苏暖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所以才想要急于的确认。
林盛夏在心头苦笑,原来自己也不像是她以为的那般冷静。
顾泽恺拨弄氧气罩,他还没虚弱到这种程度,修长的骨节上还有烫伤的痕迹,林盛夏看在眼里,眼神有些闪烁。
她突然想起来苏暖刚才咄咄逼人的口吻说着,顾泽恺手上有着大面积的烧伤,如果当时不是他在火场里死死的压住自己,她不会这么侥幸的活下来的。
这样的想着,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沿着他手骨粗粝皮肤的纹路抚摸了上去。
不敢太用力怕让顾泽恺感觉到疼痛,林盛夏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脸上却不显分毫。
“上来。”顾泽恺开口,声音嘶哑的情况比她要严重的太多。
林盛夏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而顾泽恺的手指骨节却扣在了她的手背上,火红火红的一片被火烫伤的痕迹,与林盛夏手背上的白色伤疤形成了鲜明的呼应。
顾泽恺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掀开了薄被,示意她上床。
“不行,万一压到你的伤口怎么办?”林盛夏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上来。”顾泽恺却只是倔强的只说这两个字,微微的抬起头来似乎要是她在拒绝自己他就亲自下床将她拽上来似的。
林盛夏视线相撞,他的黑眸里泛着淡淡的疲惫,也不在阻拦,只是就着掀开薄被的位置躺了下来。
她的脚有些凉,刚一进到薄被里便碰触到了顾泽恺露在外面的小腿肌肤,带起了丝丝异样的情绪,顾泽恺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该有的生理感受却没有因为虚弱而退减半分。
顾泽恺将头埋入到林盛夏的脖颈处,轻嗅着她皮肤的味道,其实两个人的身上还是有烧焦的味道残留着的,可也正是这种味道提醒了两个人曾经一同经历过了什么。
“你手上的伤口看样子是要留疤了,这下子我们真的成了患难夫妻,就连留疤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林盛夏伸出了手,将之前车祸留下的伤疤露了出来,与他大掌并排放在一起。
同一位置,不同的伤痕,却都是某件事情的见证。
顾泽恺却不说话,只是任由林盛夏躺在身旁,刚刚清醒过来的脑袋还有些混沌,闭着眼睛两个人的脚在薄被下紧紧的靠在一起。
高级病房内的床很大,容纳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事情,躺了没一会儿,林盛夏也累了。
“爷爷有没有来看过我?”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的声音带着疲惫的传进林盛夏的耳中。
林盛夏沉默了起来,刚才来找顾泽恺的时候自己有路过旁边的病房,唐淮南在昨天也受了些伤,顾弘文此时正陪在他的身边,谢青鸽这几天去寺院里吃斋去了,也不在。
跟唐淮南那边的热闹相比,顾泽恺这边……
冷清了不少。
林盛夏将头发撩到一旁,侧着身子看着顾泽恺睁开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烟熏的关系还是其他,他的眼眶有些微红。
虽不清晰,却还是让敏感的林盛夏发现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刚才经过唐淮南病房的时候,里面堆满了满满的花篮果篮,反观顾泽恺这里,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
顾家在唐淮南的手里在怎么衰退下去,可他毕竟也是顾氏现任的总裁,更何况顾弘文还在那里,就算是有人想要先来看看顾泽恺,也不太可能。
不过,这反倒给了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
林盛夏的脚还是冰凉凉的,被溅起火星烫伤的地方刺痒着,两个人的手贴合着放在了一起,伤疤明显。
薄被下,顾泽恺的脚压了过来,将她冰凉凉的脚盖住,小腿处的暖肉贴合着冰凉的皮肤,这是最古老的取暖方式,此时顾泽恺用在两个人的身上,却意外的缱绻。
林盛夏只觉得面上有些火辣辣的烫,其实跟顾泽恺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他晚上睡觉的一些小毛病自己也是知道的,时常会在自己睡的正熟的时候整个人压了过来,死死的贴着自己。
那毕竟都是晚上两个人睡着了之后,时间久了也就不至于觉得尴尬了。
可现在,顾泽恺和自己是清醒着的,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脚趾划过自己敏感的小腿肚,痒痒的,暖暖的。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的正适中,既不会让人感觉到热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林盛夏素白的一张小脸就这样近距离的靠近着顾泽恺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下巴处长出来的湛清胡渣。
“别闹,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林盛夏隔着薄被用手拍着他的大腿。
“陪着我……”
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嘶哑如同林盛夏的一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盛夏的颈上,或许是因为没有漱口的关系,有些口气。
很明显,顾泽恺自己都感觉到了,涔薄的唇微抿着,深邃的瞳孔内闪过懊恼的情绪。
林盛夏浅笑着,最终还是将手抬起,小心的避开他大掌上被火星子溅过的痕迹,柔软的小手贴着他的脸下意识的就想要将吻凑上去。
顾泽恺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捂住了嘴,这情景若是换成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林盛夏要调戏顾泽恺呢。
“味道怪怪的。”隔着手掌,顾泽恺的声音传来。
林盛夏雪白纤细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慢慢的将遮住唇的手掌拉了下来,一寸寸的露出他涔薄的唇瓣与下巴上的胡渣。
她的吻先是从顾泽恺的下巴开始,舌尖划过他新长出来的胡渣,刺得舌蕾有些疼,顾泽恺的粗粝的手指沿着林盛夏细嫩的脸颊划过,身体依旧是虚弱的,可是心里某块地方却是温暖的。
林盛夏的唇最终还是印上了他涔薄的唇瓣,两人的呼吸立刻便窒住了,顾泽恺的唇张开任由她的舌尖突破自己的牙关与自己的舌头纠缠着,林盛夏似乎感觉不到口腔内的那股异味,尽管是微乎其微的,可她依旧全心全意的接纳顾泽恺的全部。
两个人此时皆是侧着身子的,长指轻抬落在林盛夏的后脑处,有些急促的让她的嘴唇和自己的更为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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