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皇上已经让各宫的人都散去了,自己一个人留在那守着,连皇子们都赶走了。”
这跪了好几个时辰,听说皇子们被扶起来的时候都东倒西歪的,平日哪受过这苦。
按说,今夜是头晚,是该有皇子留下守夜的,皇上龙体贵重关乎社稷,一般不会守通宿,明儿还有很多事要皇上处理的,可皇上坚持,谁也没招。
皇上赶走几位皇子,确实有些...
“王妃呢?”
忍冬虽然一直躺在这,却也没怎么睡,太后的动静怎么安睡的了。
心里装着事也睡不着。
“皇上让王妃回来休息,在太后的寝宫替太后收拾遗物。”
这些本来是金嬷嬷皇后她们做的,可是金嬷嬷今儿也去了..皇后...因为黄姑娘的事,皇上压根没让皇后插手太后的丧事,其他几位妃子也都没喊。
这时候喊其他妃子主持太后的丧事好像是不太妥。
忍冬缓缓摇头叹了口气,但皇上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这个时候了,还要考虑这么多。
“扶我起来去看看王妃吧。”这会人都散了,外头也安静了些,也是,语气让这么一大群人虚情假意在这跪着哭丧,倒不如让太后她老人家走的安静些。
“姑娘腿不舒服,就在这歇着吧,王妃过会也就过来了,王妃还说,今夜已晚多有不便,明儿就让姑娘出宫回家好生歇着,等太后出丧的时候再来祭拜送送太后就好。”
橘南给忍冬倒了杯温水,将靖王妃的话一一传达。
“我歇了这么久,已经好多了,扶我过去,正好,我还要去见见皇上。”
刚才她躺在这一直没闲着,在想皇上的事,皇上之前让她想办法控制他这段时间之内尽可能不要出现眩晕,她和乌先生琢磨出来的药丸子应该能做到,可是经太后这一声,那药丸的作用又大打折扣了,她真的不能保证,最重要的是,因为身体情况的变化,皇上的症状越发复杂起来。
熬夜是绝对不可以的。
橘南放下水杯,无奈扶起忍冬,“姑娘,皇上已经交代了,任何人不得去打扰。”
听说,连皇后熙妃求见,皇上都没让进去陪,就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守着,苟总管都只是守在外面。
“走吧,先去看看再说吧。”
“姑娘小心些。”
橘南扶着忍冬出了偏殿,低头守夜的宫人们见着都是微微低头,这魏姑娘现在为止都只是平民的身份,按说见着他们还得客气呢,可此刻他们可不敢让这魏姑娘客气,反而是小心应对着,就差行礼了。
没法子,谁让人家特别呢。
这时候就是宫里的公主皇子也不敢在这随意走动。
“忍冬,你怎么起来了?”
靖王妃正在整理太后的寝居内的箱笼,还有几位宫人在帮着,王妃倒也不用做什么,只是盯着登记造册,这些东西,太后薨逝她的东西有些要随葬,有些要入册...
“忍冬已经休息好了,王妃快坐下歇会吧。”
靖王妃回身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出去走走吧。”在这寝宫内,总感觉太后还在,可却是再也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了,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两人出来之后,发现寝宫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让他们回去也好,哭得一个比一个伤心,又有几个是真心难过的。”
靖王妃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摇了摇头,随即看着忍冬的腿,“你腿好点没?要不不走了,回偏殿歇着吧。”
“没事,忍冬陪您走走,躺了这么久,走走有益,慢着些没事。”
靖王妃微微颔首,拍了拍忍冬的手。
“皇上一个人守在里头,哎!要是王爷在,他们兄弟两还有个伴。”
靖王妃看向灵堂方向的灯火幽声一叹。
忍冬脚步微停跟着看了过去,“王妃,一会忍冬想过去看看皇上,忍冬担心皇上龙体...”
今天皇上那样子王妃也瞧着了,多余的不用她说,王妃是个明白的。
靖王妃面色微微一变,神色立刻严肃几乎,抓着忍冬的手不免紧了紧。
“皇上的事,本妃不便多问也不能问,可眼下皇上万不能有事,忍冬,你去,你去看看。”
忍冬静静看了靖王妃一眼,难怪靖亲王那样的男人会独宠王妃这么多年,因为王妃懂他,王爷心里装着江山社稷,她也想王爷所想,没错,这个时候,皇上绝不能有事。
“忍冬,你替本妃去瞧瞧皇上,劝皇上好生歇着,保重龙体要紧,一会本妃去给太后守夜。”
靖王妃刻意提高嗓门吩咐着忍冬。
忍冬眉目一动,瞬间明白王妃的用意,宫中个个心思玲珑剔透,她若是这个时候主动去找皇上,难免让人多想,就怕怀疑皇上的龙体情况。
若是王妃乏了让她这个刚休息好的去送句话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况且她本就负责给皇上请平安脉。
“是!”
忍冬行礼朝着灵堂而去。
黑暗中,郁世子一副侍卫装扮走在宫中巡夜的队伍里,悄无声息已经混入二宫门。
走在巡夜队伍的最末尾,一个拐角人就不见了踪迹。
太后薨逝的首夜,灵堂里灯火通明,本来应该跪着一片守灵的人,可此刻却显得异常冷清。
生死殊途,其实再多人在这守着,也不过是活人看着热闹罢了。
“魏姑娘!”
苟旬见着忍冬愣了一下,这会魏姑娘怎么过来了。
“苟总管,劳烦通报一声,忍冬求见皇上。”
“这...”苟旬为难的扭头看了一眼灵堂内,“魏姑娘,皇上交代,今夜不见任何人。”
皇后都让人来传了几次话,自己也亲自过来了一趟,皇上都是不见,熙妃也来了,还有敬老王爷,皇上是真伤心啊。
“苟总管,忍冬担心皇上伤心过度,今儿又生了怒龙体欠安,皇上龙体要紧,王妃差忍冬来看看也是不放心,有劳您通禀一声,皇上若是不见忍冬再回去不为难公公。”
“哟,是王妃让魏姑娘来的.那...奴才进去问一句吧。”
苟旬也是为难,他这大内总管有些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这位魏姑娘的事还真说不准,今儿行个方便,说不定他日路好走些呢?
“怎么又进来了,朕怎么交代的?”
苟旬刚进灵堂,就听得皇帝轻怒之言。
身体一抖忙躬身回话,“回皇上,是...靖王妃着魏姑娘来给太后烧柱香...”苟旬到底机灵,没说是来看皇上。
“魏忍冬?!”
“是!”
灵堂内沉默了一会,皇帝终于松口,“让她进来吧。”
苟旬心头一松,果然,魏姑娘的事总有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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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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