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可是难得到哀家这坐坐,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茶都没捞着喝一口。”
太后这祥瑞宫今天可是热闹。
皇上来了,皇后熙妃也来了,还有位新晋的美人。
“母后这是怪朕失陪了,好,今儿就摆膳祥瑞宫,回头再陪母后赏赏花可好?”
“哀家一把年纪了,什么陪不陪的,你有政务要忙哀家可不敢耽搁大事,哀家只是想着皇帝日夜忙于政务,都没好生休息休息,这龙体贵重,皇帝可得仔细着些。”
太后听皇帝说得这番话,脸上笑容明显深了几分。
扭头看向魏忍冬,“到底是这丫头有本事,说的话皇上能听进去。”
太后这话可是抬举了,弄的忍冬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暗道,太后娘娘啊,这皇后和熙妃都在这坐着呢?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小女子脖子软扛不住。
什么叫她的话皇帝就听得进去。
偏的皇帝还添乱,笑着回应太后,“母后是不知道,这丫头说话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让朕忍不住想起幼时读书被先生训话的时候。”
“哦?!哈哈哈,那往后让这丫头多进宫给皇上说说话。”
“行了,这丫头的伤还没好呢,等好了,让她入宫多陪陪母后就是,哦,对了..皇后,上次说让你给这丫头查查她姑姑的事,朕可是当众允诺了,可查出什么结果没?”
皇上说话间,就这么自然的过度到了正题上,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突兀。
好像就是碰巧想起来了一样。
皇后已经到了一会了,在这坐着赔笑,来意她心知肚明,这会被点名也不见慌乱。
起身朝着皇上行礼,“皇上交办的差事,妾身怎敢怠慢,皇上最近忙于朝政,魏姑娘又在养伤,故而妾身才未跟皇上禀明,正好今天魏姑娘也在,皇上也难得清闲一下,这件事臣妾....”
皇后起身的时候熙妃面上依然从容镇定笑意不减。
但是坐在一旁的于飞却看到她拽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眸光一转,在皇后和忍冬身上打了个转,瞬间心里有数了。
魏忍冬姑姑的死怕是会熙妃脱不了关系。
不过她挺好奇的,一个医女的死怎么和熙妃搭上边的。
“魏清欢当年在莞贵人跟前伺候医药,因着不慎摔坏了皇上御赐的镯子,莞贵人动怒让人杖刑,罚了二十板子,本来不至于要命,只是...”皇后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静静看向皇帝。
“只是什么?”皇帝脸色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皇后面色一正不敢再做试探。
“只是执刑的宫人手上没个轻重,板子下得重,有几板子落在腰上,魏清欢没承受得住...后来医治无效便去了..”
“这么说,便是那执刑的宫人有过失误伤了性命?”皇帝又是一问。
皇后赶忙低头继续道:“妾身经过细查,发现那个执刑的宫人在魏清欢去世之后不久就被遣出宫了,但是在宫人出宫的档册里却是查无此人,妾身便想寻当年莞贵人宫里的人老人问问,可当年近身伺候莞贵人的人都不见了,或是出宫,或是病逝,妾身多方查探才得知一位当年出宫的老嬷嬷尚且存世,妾身还未见着人,那老嬷嬷竟是赶巧的先一步过世了,据其家人说,这位老嬷嬷平日身体很好并无病痛,走的有些突然,另外...妾身在内务府的档记里发现,当年魏清欢摔坏的那支镯子,并非莞贵人的,因为莞贵人病逝之后,内务府在清点她的东西时候发现了那支镯子,并记录在册,妾身仔细盘问过,幸好当初那位清点遗物的宫人还在,恰好对这事他还算记得清晰,说那镯子不是在莞贵人的首饰盒里发现的,而是在箱笼底下压着,毕竟是御赐之物,内务府都有记档,这支镯子被收回之后一直存放在内务府,臣妾便取了来,请皇上过目。”
说到这,熙妃的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该死的,那些没用的东西,那镯子怎么还留下了,当年分明交代的清楚让毁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皇后果然是只不会叫的狗!
不咬人的狗会叫,不会叫的狗会咬人!还真是啊!
皇后明明怀疑到她头上了,却一直不发作,原来是在这等着,让她松懈警惕。
为的就是不让她知晓她在内务府查到这只镯子的事。
皇后一句话,外头早已就位的宫婢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里面就摆放着一只镯子。
忍冬一直静静看着默不作声,好似说得和她无关一样。
皇后几次三番让黄姑娘去魏府,看来别有深意啊。
这番心思真是深不可测,难怪当年姑姑会死在这深宫之中,这些人的算计,防不胜防!
这后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镯子...端过来,哀家瞧瞧!”
太后扫了一眼那盘子中的玉镯,朝着宫婢招了下手,宫婢低头恭敬上前呈上。
太后伸手将盘子里的镯子拿起瞧了瞧,随即眉头一沉,“这不是西海进宫的盘丝镯吗?哀家记得,当初一共八支这样的镯子,这镯子和旁的镯子不同,外头饶了一圈金丝,就算莞贵人不识货,也不可能错把普通镯子看成这盘丝镯,便是说,当初魏清欢不慎摔坏的镯子和这镯子十分相似了?”
宫里那些鬼魅伎俩,太后怎会不清楚?
皇后三言两语她已经品出个大概了,这镯子一共八支,皇上当初赏赐给了谁都记在档案上,一查便知。
莞贵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伪造御赐之物去陷害一个医女,一个不小心自己都折进去了。
犯不着啊!除非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可明显不是。
“苟旬,去查一查,当初这镯子都赐给了那些人。”
皇帝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了,这明显就是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
想起那个清清淡淡的身影,皇帝此刻心里一片复杂,那样一个与世无争一心医术的女子,何人这般费劲要至她于死地?
当初他以为是莞贵人,因为他在莞贵人那多看了魏清欢两眼,莞贵人就有些神色不对,那是个藏不住事的直肠子。
以莞贵人的脾气,趁势下黑手未必不可能,所以他便让莞贵人病逝了。
没成想...
皇帝想着看向忍冬,这丫头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苟旬急忙亲自去取档案,心里颤得厉害,这样的东西,能赏赐的人肯定都不是寻常的。
那莞贵人虽然不得宠,可人家出身镇西府。
总感觉,魏姑娘每次进宫都是一场轩然大波呢?
就在这时,外头通报说是西陵王入宫有要事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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