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阿铭的电话打了过来,周宜宁踢了他一脚,嗓子是哑的:“吵。”
昨晚两人都有些疯狂,季东阳也没有克制,难得放纵,折腾了几个小时,肯定都没睡够。
季东阳皱眉,摸到手机,顺道看了下时间,想起等会儿要去机场,清醒了几分,嗓音沉沉地接通:“知道了。”
挂断电话,季东阳支起一条腿,靠在床头醒神,低头看向又睡着的周宜宁,俯身下去,在她耳边道:“我们该准备去机场了。”
周宜宁不动,季东阳沉默了会儿,直接把人抱起来,周宜宁这才睁开眼,皱眉,半响,才说:“好。”
季东阳掀开被子,走进浴室。
周宜宁盯着他的背影,看着浴室方向,以前她试过很多种刺激排解的方式,飙车,喝酒抽烟,射击,学空手道跟人对打,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自伤。
那几年,无数次想过放纵,张绘拉住她不住劝:“你现在不清醒,宜宁你现在是病了,如果有一天你好了,你会后悔。”
想起昨晚刺激的快感,她沉迷,甚至上瘾。
季东阳让她上瘾了。
季东阳从浴室出来,发现她抱着被子发呆,叫她一声:“周宜宁。”
周宜宁抬头看他,笑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
腿是软的,差点没站稳,她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抱我一下吧。”
季东阳走过去,把人抱起,往浴室走。
把人放下,捋着她的长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洗个澡吧,会好一点,还有时间。”
周宜宁洗了个澡,出来时阿铭已经到了,等在客厅,张然也在地下停车场等候。
她行李少,回去随便收拾一下就差不多了。
周宜宁门没关,转身,就看见季东阳站在她家客厅里。
她冲他一笑,走过去:“好了。”
季东阳拉住她的背包带,拉开一看,装了不少现金,昨晚就想问了,但没来得及,“背现金是因为那件事?”
周宜宁点头,轻轻“嗯”了声。
季东阳把她的现金拿出几叠,扔回沙发上,“这样,会不会轻松一点儿。”
周宜宁皱眉,不高兴:“给我放进去,我要背着。”
季东阳盯着她,从钱包取了张卡递给她,“拿着,这张卡不会停。”
周宜宁张了张嘴,看着他手里那张卡,忽然笑了:“给我卡干嘛?昨晚你舒服了,要给我小费?”
不出意外,季东阳皱眉。
季东阳有些无语,直接把卡塞进她手心,密码告诉她,“给你就拿着。”
周宜宁还是笑,“我也有卡,也有自己的钱,只是习惯了。”
当年她还太小,虽然不喜欢周家,不喜欢周利辉,但不可否认,她需要周利辉养活,那些年周利辉给了她很多钱,各种卡,在吃用花销上从来都大方,她那时候心情一烦躁,就猛地刷他的卡。
高兴也刷,不高兴也刷,那些卡永远都刷不爆。
就在出事的前一天,她的卡停了,所有的卡停了。
季东阳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时间要到了,我先下楼。”
周宜宁捏着那张卡,看向沙发上被扔掉的现金,好像薄薄的一张卡,比那些沉甸甸的现金来得更沉,更有安全感。
她离开时。
沙发上的那几沓现金还在。
季东阳跟阿铭比她先一步离开,两人前后到达机场登机。
回到S市还没到中午,周宜宁回了一趟家,中午去的剧组。
到那边,正是饭点过后休息时间。
“不知道东哥在节目上说了什么,真好奇啊。”
“对啊,虽然在剧组每天都能看见,但总觉得他深沉得有些神秘,除了演戏跟导演聊得最多,平时话也少,上次我跟我男朋友吵架没忍住在洗手台那边哭了,被东哥看见了,惊得我都忘哭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东哥那性格,要是说了才怪了。”
……
周宜宁靠着墙,坐在椅子上背剧本,那两个小姑娘就隔着一堵墙,在讨论季东阳。
这种情况在拍《太平王朝》的时候就常有,在哪儿都能听见剧组的小姑娘在讨论他,那时候她还觉得季东阳这人冷漠,还有些装,其实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算温柔,不算体贴,不会说情话。
他的眼神,肢体表达,远比语言来得让人心动。
卫忠过来跟周宜宁和陆伶说戏,“周宜宁你等会儿推陆伶的时候用力一点儿,陆伶你往后退的时候,顺势摔倒,真实一点儿。”
陆伶饰演的是陆延州的助理彭怡,彭怡一直暗恋陆延州,性格大大咧咧,这只是表像,真实的她心思细腻,在陆延州看不见的地方,弄走了不少想向陆延州示好的女人,裴鸢不一样,跟以前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她是病人,陆延州对待病人有绝对的宽容,如果她做得太过分,陆延州一定会辞退她。
眼看着陆延州越来越关心裴鸢,已经超乎寻常,上次还看见他们接吻,彭怡忍不住了。
陆伶想了想,看向周宜宁:“等会儿你用力点儿。”
周宜宁:“你不介意的话。”
陆伶:“不介意。”
正式开拍。
裴鸢被彭怡一句“你配不上他”的话刺激到,猛地站起身,靠近她,眼底的冷意让彭怡惊慌了几秒,很快,用更恶劣的语言刺伤她,她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个躁狂抑郁症患者,禁不起激。
下一秒,被狠狠地推开,裴鸢居高临下地盯着摔在地板上的彭怡:“你更没有资格。”
卫忠在监视器后盯着看,“咔,陆伶你怎么了?表情不对。”
陆伶脸色微白,“导演,我脚好像扭了。”
周宜宁抿着唇,皱眉,弯腰扶起陆伶,蹲在她面前看她的脚踝。
陆伶往后退了一步,“你别碰。”
周宜宁的手僵在哪儿,慢慢收回,站起身,看着她说了句:“抱歉。”
陆伶脸色白着:“没事,都是意外,刚才是我不小心,退得太急了。”
卫忠已经走过来,问了几句,陆伶的助理搬了椅子让她坐下,蹲在那边,把她的高跟鞋脱了,陆伶“嘶”了声,助理说:“肿起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卫忠叹了口气,摆手:“先这样,去医院看看。”
然后,陆伶就被助理搀扶着走出去了。
周宜宁站在那儿。
有些无措。
在一旁候场的季东阳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没事的,拍戏常有意外。”
季东阳都开口了,卫忠也笑笑:“是啊,没事的啊,拍戏磕磕碰碰常有的事儿,东阳当年拍《黑白》的时候,那三个月,身上的伤就没停过,不止他,还有其他演员也一样。”
周宜宁回过神,笑了下:“我知道啊,我就是怕影响剧组进度。”
卫忠:“这倒是,你说对了,准备准备,拍你跟东阳的戏份。”
卫忠给他们说完戏,就要开拍了。
第二场吻戏。
一次过,默契得不像话。
最后,卫忠看他们的眼神,带了点儿笑意:“比上次好多了。”
周宜宁看着导演,总觉得……他好像看出了点儿什么。
她站在季东阳面前,在回味那个吻。
陆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来剧组。
周宜宁在电梯里碰见她,看她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问:“还好吗?”
陆伶淡声道:“没事了。”
周宜宁抿着唇,没说话了。
晃到下周四,季东阳录制的个人访谈节目要播了。
周宜宁答应跟周利辉一起吃饭,所以没办法守在电视机面前看,跟上次一样,在一家家庭餐厅吃饭,周利辉跟她说一些公司里的事儿,周宜宁没兴趣,低头吃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最后,周利辉把一个文件袋拿出来,摊开文件:“宁宁,在上面签个字。”
周宜宁翻开看了看,是公司股份转移,推回去:“不需要,你还是留给周佳蕙吧。”
家产这种东西,周宜宁没兴趣跟周佳蕙争。
周利辉皱眉:“这本来就是你的份,佳蕙也有。”
周宜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拿过笔签字,推回去给他:“好了。”
周利辉松了口气,半响,才说:“宁宁,当年的事可以原谅爸爸了吗?”
周宜宁脸色微变,没说话。
当年遇到抢劫犯,卡被停,是周利辉停的,她出国后就不肯回周家,那时候夏芸的几句:“你给她那么多钱,在国外刷卡购物过得潇洒,肯定不肯回来了,你把她的卡停了,没钱了,她不就回来了?”
加上周佳蕙的几句话,周利辉当真把她的卡停了。
这件事是导火线,碾压过她本就接近崩溃边沿的情绪,没多久,她就发病了。
周利辉赶到英国,秦苑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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