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杨庆远装作一无所知沉声问道。
觉得有希望的不仅仅是杨大郎,还有张长根那老小子,他几乎是同时和杨大郎嘶吼出声的:“爹救我……”“庆远救我……”
杨庆远突然觉得老伴说的太有理了,他以后真不能再去管事,要不然大家都有依仗,延凯真没法管理。
除非全都散伙。
可身后这些没参与的,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他和延凯身上的村民们呢?他们可是无辜的。
他眼里带着浓浓的怒气扫视了一眼这二人,“到底怎么回事?老大你先说。”
杨大郎赶忙朝前走,没走两步在姜延凯那冷然的眼神下,怯怯的停了脚步,“爹,我是,我是,我是被张长根给骗了……”
找到替罪羊,他的思路清晰起来,越说越顺溜,他指着张长根恨恨道:“都是他!他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说那姓……说姜妹夫是外来的,跟咱们不是一条心,说爹救了他,到头来却跟大伙一样连口干的都吃不上,说这粮食还得咱们保管,还说姜妹夫要是真为咱村好,就该吃一样的吃食……”
“爹,我一时糊涂,觉得他说的对,这些人连他都是爹你救出来的,凭啥听他的?我就想着,这粮食抢过来都听爹的安排,爹也能吃几顿饱饭……”
杨庆远相信杨大郎是受了张长根的蛊惑,之前没顾上,刚才他把记忆调出来,仔细的想了想,才发现张长根心眼很大,并非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憨厚那样为大家着想。
当初原主没选上村长,除了自身人缘,还有就是张长根在背后阴了他一把……
过去的老黄历了,他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还想抢权。
说实在的,就这点粮,抢了吃了之后呢?
他有些想不通这老小子怎么想的?
张长根哀求道:“庆远,咱们一个村的,从小一块长大,你跟你干女婿求求情,放了我吧,我真的就是替你不平,想抢了这个让你管,我是怕他们觉得不够吃了不再给咱粮,大人好说,孩子咋整?庆远,我错了,求你帮我说句话,我真不是为了自己,全是为了大家伙啊……”
这时候了还在盅惑,为了大家伙?说的多么好听。
杨庆远沉声道:“你为了大家伙?粮食就那么点,你为了大家伙想断了大家伙的生路?吃完粮你能带着大家打猎?”
他觉出不对,喝道:“你是不是想霸了粮食跑?”
可大水挡路,他又能跑到哪儿去?
这时,王大难小心的一步步的蹭上前,“杨叔,姜先生,之前村长问过我一件事,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
杨庆远看了一眼姜延凯没说话,姜延凯就知道他是留给自己问。
“什么事?你说!”
张长根瞪向王大难:“我问的沉芝麻烂谷子的事,和这有什么关系?”
姜延凯淡淡道:“有没有关系,这要我来凭判。”
王大难说:“之前,村长问的时候我没往这上头寻思,那地方塌了多少年了,早走不通了,可村长问过之后,我奇怪之下,就又去看了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旁边开了个口子……”
张长根吼道:“闭嘴!我处处帮你,你敢出卖我!”
王大难苦笑:“村长,你要是真帮我,就不会拉着我干这丧天良的事。你当我不知道?我伤了腿不能上山打猎,想租块地种,都说好的事,你看那块地是块肥田,从中就给拦下了给了你家大儿,你还说帮我。”
“……”他瞪了眼哀哀哭着的大儿媳妇,肯定是这婆娘嘴散,出去显摆说的。
看哭的那个死出,他和大儿还没死呢,哭丧给谁听?
姜延凯看了眼雷子,雷子会意,一脚踢在张长根的伤腿上,“老实点,都到这时候了还想摆你村长的架子呢!”
张长根疼的嗷一声,估计要不是那菜刀架在脖子上,他能蹦起三丈高。
姜延凯的眼眯了眯,这人,有点能耐!
他示意王大难:“你说你的。”
王大难十分后悔,当初张长根问他的时候他就该说不知道。他哪里知道他能有这想法,想要抢了粮食跑路啊!
“是,以前,这山里有条小路,往这后面的山出去,七拐八拐的能拐出去,出去后就离另外一个镇不远了,以前知道的人就不多,也是我祖上打猎无意中闯进去的,当时他和张家的老爷子关系很好,可能就告诉了张家,那条路是由一个山洞里穿过去的,后来就塌了,我也没走过,只听家里老人说过,之前张村长问我山洞在哪个方向时,我没多想,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要不然之前先生问我我也不会不说,真没想起来……”
“可,村长问完我,我出于好奇,也想着咱们困在这,能不能从那儿出去,我就想过去看看,结果让我看到村长派了他家老二过去探路……”
姜延凯看向张家两个儿子。
杨二郎一指其中一个:“这是老二。那是他哥。”
张长根和杨庆远差不多年纪,不过他的两个儿子年纪相差很大,两个儿子中间是四个姑娘,不过都没嫁到本村,这次当然不在一处。
雷玉刚夹着张长根的脖子拖动着,“凯哥,我去问问他。”
姜延凯淡淡道:“不用!不说是吧?打断这两兄弟的四条腿,将人都撵出去!”真把他当成泥捏的了。
打断了腿,那他们还能在这里活下去吗?
就是有了出路也走不出去啊!
众人心中一凛。
突然一个年轻小媳妇扑了过来,朝着他跪下猛地磕头:“求你,不要,我说,我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只要你放了我男人,不要断他的腿。”
姜延凯微微皱眉。
王大难忙道:“这是张长根的小儿媳妇,他小儿子去年刚成亲。”
张长根的大儿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听了这话哭声一顿,对啊,她咋没想起来。
可小叔子疼媳妇,有啥话都悄悄跟她说,自家那男人跟锯嘴的葫芦一样,她就是想说也啥都不知道啊!
恨人!
“好!你说了我不打折他腿。”
张长根和张家两兄弟同时喝道:“李氏你敢!”
李氏眼神哀切的看向丈夫,“夫君,没了腿在这山里会死的。”大伯哥家的儿子们到时候也只会管他们的爹不会管夫君的。
她又看向公公,磕了个头,“我不能看着夫君没命,公公,儿媳妇对不住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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