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对他说:“你可以无视那一人一狗的性命,再次杀了我,也可以为了救他们进入小世界中,所有状态回溯到最初,任人宰割。”
梦里的自己很冷,冷得像块冰,他听到“自己”傲慢地说:“根据时间法则,法则主人也要一同回溯,身在其中,无可避免。”
“我知道,所以我的本体早就在里面等着你了。”那个穿着黑衣服仿佛来自旧日时光的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说道。
“你总是喜欢做多余的事情。”梦里的郁华径直走向一个扭曲的空间。
在郁华即将踏入空间内时,黑衣男人忽然说:“你竟然会为了一条狗和一个小孩甘愿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在回溯小世界中,一切都是假的,唯有死亡是亘古不变的真实。”
梦里的郁华停下脚步,轻蔑地笑笑:“一条死狗和一个陌生的小孩有什么可救的?我不过是想告诉你,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你。”
他侧头看了黑衣男人一眼,眼中写着“你与我的差距,不是重来可以弥补的”。
面对郁华的嘲讽,黑衣男人淡笑道:“傲慢、专/制、独/裁……你还是你,多少年都没有变。既然你这么自信,可千万不要解开封印,毕竟以现在的局势,一旦解开封印,就会……”
就会什么?郁华猛地惊醒,他敲敲自己的脑袋,这梦怎么不再多做一会?
梦里的他与记忆中的自己截然不同,郁华是个有些理想主义的毕业生,高中以前他一直在做班长,协调班级关系,大学一路做到学生会主席,并在毕业那年考了支教老师,想去偏远地区做教师。
他性格好,愿意团结同学,帮助老师和同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经常组织班级活动,从来不会冷脸待人。
梦里的他却真的如那个黑衣男子所说,傲慢、冷漠、无情。
大概梦都是反的吧,他怎么也不可能变成那副样子,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导致的。
毕竟他目前深陷一个逃生游戏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里。
他从草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脚边的狗。
脚边是一条哈士奇,它抱着一个小男孩睡得香甜,被郁华拍醒时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脑袋在小男孩脖子上蹭了蹭。
这条狗和小男孩刘军军是与他一同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郁华本能地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们,一直尽可能帮助他们。
他们现在只能露宿野外,晚上收集附近的草掩盖气味。夜晚寒冷,小孩子抵抗力没有大人强,幸好军军带着一条狗,哈士奇毛发旺盛,是个天然大型暖手宝,军军每晚抱着它睡觉,倒是比其他人睡得更好。
“让你守夜你怎么睡得比我还死?”郁华戳了下狗头道。
哈士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郁华的瞬间,蓝色的眼睛中充满恐惧,“嗖”地一下躲在军军身后,尾巴夹得紧紧的,好像军军的身体能够挡住它那庞大的身躯一般的。
从相遇闯关开始,这狗就怕他怕得要命,郁华记得自己挺有小动物缘的,没想到在这条颜值相当高的哈士奇心中显得那么恐怖,这让郁华有些挫败感。
他叫醒几个同伴,吩咐道:“去洗漱一下,把救济粮吃了,精神一下,今天还要继续pk。”
同伴们也艰难地爬起来,他们昨晚没吃饭,早晨起来体力不是很充足。
这是郁华的第十一关,前十关是新手模式,大部分任务都是活下去就可以,体力好、运气好、脑筋好的人活下去的概率更大。例如一个世界是学校中隐藏着一个杀人狂,在杀人狂被捕之前活下去就好。运气好的闯关者没碰到杀人狂就躺赢,体力好的闯关者遭遇杀人狂后逃脱存活,脑筋好的闯关者通过线索分析出谁是杀人狂,成功将其捕获。
奇怪的是,郁华对前十关的印象并不深,仔细回想,的确有自己闯过关卡的模糊记忆,但细节想不起来了,仿佛是好久好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明明他闯过前十关只用了不到半年,怎么好像过了几千年那么久一般?
前十关大部分时间是单打独斗,十一关就出现了组队模式。他们队伍要与对面队伍pk,抽取各种不同的对决游戏,有体力型赌博型策略型等,获胜的队伍可以得到食物、生活用品、甚至舒服的房屋,失败的队伍不仅什么也没有,夜晚还有可能遇到野兽袭击。
不是每个队友都能抽中擅长的对决游戏,昨天他们输得很惨,好在郁华有策略地在前一天获胜时没有吃掉所有食物,保留了一些,这样今天他们还可以吃一点,免得遇到体力类的对决会因为没有力量失败。
郁华也不清楚他的队友是如何分配的,他进入关卡时,就有很多队友在闯关了,大家也不清楚要怎么过关,只知道要不断对决,可能对决出结果就可以过关了。
除了他以外,也会陆陆续续加入新队员,大家茫然地过着每一天,有种活一天算一天的感觉。
郁华是个非常有信心的人,他的到来给队伍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是策略型闯关者,前十关都是靠着发现关卡漏洞过关的。他认为一定有大家全部通关的方法,只要耐心去找就可以。
他很快成为队伍中的精神领袖,大家相当信服他。
小男孩军军和哈士奇是和郁华一同来到这个关卡的,这人狗组合非常奇怪,军军一问三不知,他没有前十关的记忆,说自己就在小区遛狗,走着走着忽然来到这里,什么也不知道。
狗倒是鬼精鬼精的,系统把哈士奇和小男孩算作一个通关者,前天那场体力对决,是哈士奇带着军军逃跑获胜,换来了不少救济粮,这些粮食帮助他们撑过了两天。
实际上哈士奇赢来的粮食并不多,足够他和小男孩吃一周,可是分给所有人就只够一天。
郁华也不想欺负小男孩和哈士奇,但他知道,分出去一点,他们还能保留一些食物,死守这点吃点,有饿极了的人可能会抢夺他们的食物,造成更大的伤亡。
“军军,小哈,我做主拿走了你们赢来的大部分食物,是我不对,我会帮你们赢回来的。”在河边洗漱时,郁华对小男孩和狗说。
他们昨天输了对决,从像宾馆标间一样的房间转移到野外,睡枯草堆,用河水洗漱。据说夜晚有野兽,郁华派了哈士奇守夜,结果狗比人睡得还死,真是多亏他们运气好。
郁华向人与狗道歉后,还摸了摸哈士奇的头,用河水粗略地帮哈士奇洗了把脸,吓得狗露出“见鬼了”的表情。
郁华觉得有必要与军军聊一聊,他说道:“可能是我拿走小哈赢来的食物,让它戒备我吧,小哈一直很讨厌我。”
他说这话时,哈士奇一直在疯狂摇头,表示它区区一条狗,怎么可能有资格讨厌郁华您呢?不过它的毛脸没办法做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军军和郁华都将它的摇头理解为厌恶和抗议。
“我会安抚好它的,小哈一向聪明,还特别懂事,它绝对会好好配合郁华哥哥的。”军军点点头道,“而且爸爸妈妈也教过我,有好吃的要分给小朋友们,我应该这么做。”
“你不是应该这么做,你自己赢得的食物,分给别人是道义,不分是情理之中。”郁华为这个单纯的孩子解释,“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分比不分更容易保护你的生命安全,不要善良得过于圣母,也不要冷漠到无情无义,这才是团体相处的中庸之道,明白吗?”
“我不太懂,不过我听郁华哥哥的。”军军爽朗地笑着,他天真得像完全没有经历过前十关一样。
郁华不明白军军是如何来到这个关卡的,或许这是个运气型的闯关者吧。
军军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递给郁华:“郁华哥哥,这是我私藏的大白兔奶糖,我妈妈说我在换牙,一星期只许我一颗糖,不过我趁她不注意藏起来几颗。这个给你,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军军一般会趁着溜小哈的时候偷吃,所以他每条裤子里都藏着几块糖。
郁华迟疑了一下,收起了小孩子的奶糖,并摸了摸军军的头:“我肯定会带你闯出这个世界的。”
收下糖果后,郁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想了想,对军军道:“你叫我……哥哥?”
“是啊。”军军把另外一块奶糖塞进口中补充体力。
“我大学刚毕业,你叫我哥哥倒也正常,”郁华皱眉道,“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应该叫我叔叔?”
“怎么会呢,哥哥你多年轻。”军军自然而然地道,“不过是跟小哈的大主人郁华经理叔叔一个名字,就是长得不像。”
听到军军说郁华“年轻”,哈经理在地上疯狂挠出一个坑,把脑袋埋在里面,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它的表情。
这个名字同名的概率不低,郁华倒也没太在意,只是疑惑地摸摸脸,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年纪或许不小了。
他明明20刚出头。
提醒军军一些在团体中需要注意的事情后,郁华把他亲手藏起来的食物拿出来,一一分给大家,食物不多,每个人也只能吃到半个面包,但足以提供能量了。
吃过早饭,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新对决就会开始,他们到时会被传送到一个对决空间中。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是给大家投票是否参加对决,对决不是强制参加的,不参与也不会影响其他队友,不过要是系统随机抽取时抽到没有来对决空间的人,会自动判定这个队伍失败。没人会放弃参与对决的,不仅仅是不想拖累队友,还因为对决空间里提供座椅和热水,参与对决起码能喝到热水。
一个小时后,队伍七个人一条狗全部到位,被传动到对决空间中。睡了一晚草堆腰酸背痛的队友们忙冲到躺椅上,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缓慢地喝一口暖暖身体,并发出舒服的喟叹。
军军则是先给小哈晾了一杯,警告小哈不要喝烫水,这才自己端起一杯水慢吞吞喝起来。他虽然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不过为人自律,能把自己和狗照顾得很好。
郁华也补充了水分,盯着墙壁上的大屏幕,等待系统抽取选手。他来到第十一关已经三天了,还没有被抽中过。
正这么想着时,大屏幕上的字迹变化起来,一个屏幕显示抽取的队员,一个屏幕是对决类型,由队员们自己按下暂停键,选出是谁参赛。
如果没有人按下这个按钮,十分钟内选不出一个成员,对方却已经选出来了,就是不战而败。
但由谁来按下按钮呢?不管选中谁,负责按按钮的人,都会承受出赛者的迁怒。
郁华建议大家把手一同放在按钮上,齐声喊“一二三”后一同用力按下,这样不管谁被选中,都有自己七分之一的因素在里面,不用责怪任何人。
七只手和一只毛爪叠在按钮上,随着“一二三”的呐喊后,大屏幕上不断变化的字迹停下来,显示对决人郁华,对决项目体力型。
郁华没有太多表情,也确实该轮到他了。
不同队伍没办法看到对方的名字和长相,他们会戴上面具进入对决场所,等待系统发布指令。
郁华拿起一个银色的面具,被传送到决斗场所,透过面具,他看到一个戴着白色面具,染着七彩头发的男性选手走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手出现的瞬间,郁华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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