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在摸清了情况之后,马鸣风等人在假扮成匪徒之后带着银两来到了十几家大户的家中,扬言要购买粮食。
其实那些大户家中都有家丁护院,然而那些家丁护院如何是马鸣风麾下这些军中精锐的对手?只是三下五除二就被被打倒在地。
那些大户们全都吓傻了,无奈之下只好接受马鸣风的安排,以时价将粮食卖出去。
其实因为灾荒的原因,当时粮食的价格是一天比一天高,当时的粮价已经是灾荒前的十倍了,可是这些大户们在看到这些杀人的强盗,哪里真的敢以现在的价格卖给他们?只能以灾荒前的价格去卖。
这样下来,马鸣风的一万两白银就买了十几万石粮食,足足装了上千辆车。
第二天一早,马鸣风率领着车队来到港口,声称自己是朝廷派来赈灾的使者,要当地受灾的百姓按户来领米粮。
其实在被抢了之后,这些富户们都纷纷报官了,但他们这是交易,而且是明码标价,最起码马鸣风也没有用明显低的价格去买卖,所以就连官府都没有办法。
到了后来,马鸣风等人在港口大肆的分发粮食,这些富户虽然不认识穿着正常服饰的马鸣风等人,可是却认得他们家的骡马车,于是这些人立刻就意识到,昨天晚上到他们家里强买强卖粮食的就是这些人。
可是就算知道是这些人,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官府都不管这些事情,而且现在难民们正在领粮食,对这些人感恩戴德,如果他们敢冲上去,先不说他们打不过这些人,即便是那些领粮食的老百姓估计也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这时在这些大户的人群中,一个年轻人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这里离霸州兵备副使所在的地方很近,他们何不去找霸州兵备副使?不说强买强卖的事,就说这些人胆敢假冒钦差,相信这个罪行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为何去霸州,而不是去向天津的驻军举报?那年轻人说的也是很有道理:“天津本地的驻军早已经对遭受灾荒的百姓不堪其扰了,现在有人主动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他们正巴不得呢,可是霸州就不一样了,首先霸州离这里的距离比天津的驻军根本就差不了多少,最多也就是半天的工夫,另外霸州的将领跟当地的百姓没有牵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而且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最关键的是,我在那里有熟人,我的一个表哥在霸州营做总旗,只要找打他,这件事就成了。”
那些大户们见状,也只能按照那人说的去做了,于是他们凑了二百两银子,让那个年轻人前去霸州找他表哥,请求霸州兵备副使派兵前来,将这些贼人杀死,夺回属于他们的粮食。
那年轻人骑着快马,直接赶往霸州,大半天之后就见到了他表哥,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他的表哥大惊,立刻上报给了霸州兵备副使。
霸州兵备副使一听这话顿时震惊不已,竟然还有人敢冒充天使,简直就是不知死活,他也正需要这么一场功劳呢,于是亲自率领两千军队前去天津捉拿贼人。
当霸州兵备副使的大军来到天津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霸州兵备副使立刻命人将马鸣风的车队围了起来,亲自率领军士前去拿人。
“大胆贼子,竟敢在这里冒充钦差,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来人,拿下。”霸州兵备副使也就说了那几句话,随后就见军士们答应一声,如狼似虎的上前就要拿人。
俞振龙等人一看对方竟然派来了大军,顿时心中就暗叫不好,他们虽然是精锐,可是在面对数十倍上百倍的人也是没辙,以如今的情势,能够全身而退恐怕都不可能。
“嘿嘿,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栽在这里。”俞振龙等人尽皆苦笑,他们觉得这一次恐怕没有什么侥幸,如果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不反抗,被抓了定罪,他们一样也是死。
这时候却见马鸣风开口说道:“不知道大人是何处的兵马?有什么权力抓我们?”
却见对方说道:“就让你死得明白,吾乃霸州兵备副使越其杰,你可不要说什么霸州管不着你们,哼,你们竟然敢冒充钦差,无论是谁都有权力抓你们。”
马鸣风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的喜色,他刚才听那人说话就觉得有些熟悉,只不过因为天黑了看不清对方的脸面,现在对方亲口承认,他自然确定这位就是自己的亲姑父。
不过这时候马鸣风不能当众说出这种关系,所以一脸委屈的说道:“大人,小人冤枉,我们有下情禀报。”
“哼,你们这种毛贼也有下情?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越其杰一脸冷峻,嘿嘿冷笑道。
马鸣风却大声说道:“不瞒大人,小人并不是毛贼,而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去岁秋闱,小人考得贵州乡试第二名,费尽艰辛才来到这里,小人是求功名的人,怎么能够不懂礼数呢?”
“什么?你是贵州人?”越其杰一听对方是老乡,顿时就有了乡情,开口问道:“你是贵州哪里人?”
“小人是贵阳府人,姓马,家父马士英,字瑶草,小人名叫马銮,大人可去打听打听,小人乃书香门第,怎能是贼?”
“马,马士英......”越其杰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他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这才隐约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虽然一别几年,确实看得出对方依稀似往日的模样。
“原来是我的内侄到了,我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要是被我家那婆娘知道了还不闹翻天了?”
不过越其杰现在可不能直接表露身份,他仔细看了看马鸣风,随后惊讶地说道:“我前几天还听上面说,皇上会派贵州乡试的一名举子押送粮食前来赈灾,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钦差大人在上,请恕卑职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越其杰对马鸣风拱了拱手,随即大声说道:“我已确认,这位的确就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哼,那帮乡绅竟然诬告,实在可恶,卑职这就命人把他们抓起来,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还有,那谁,本官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受到你的迷惑,你身为总旗,竟然不问是非,随意诬陷,本官岂能容你?来人,将他甲胄扒了,痛打五十军棍,遣送回乡!”
随后越其杰又对马鸣风说道:“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请随末将到行辕,让末将也尽尽地主之谊,略表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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